第一百四十四章 警局里的推理上
回到警局，陆弥已经在办公室等他们了，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局长同意颜慕恒和陆弥去月桂家调查，这里专案组的一切行动暂时由莫海右主导，等孟警官或者陆弥回来之后，再交权。
这个决定从一开始悬念就不大，因为莫海右之前的履历，比陆弥要优秀得多，足以让他轻松获得警局领导的信任，陆弥就算有不满，也只能藏在心里。
再孟警官什么时候回归还没有一个定数，对于月桂别墅里目前的状况，局长也非常关心，让陆弥和颜慕恒去月桂家，也许能够帮助孟警官尽快查明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让案子得以了结。
总之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寥寥几语聊完工作安排之后，三个人隔着办公桌坐下，陆弥给莫海右看了他们找到的周木文信件，然后开始分析讨论从言谷出租屋里带回来的线索。
陆弥最想知道的是，到底他们调查回来的这些信息，跟魏律尸体的去向有什么关系？还有莫海右是根据什么判断两个现场之间有所牵连的？
所以他一坐下，不等颜慕恒把他们的调查结果讲给莫海右听，就率先提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莫法医，我想先问一下，你为什么让恒一到那里就把魏樊逮起来？理由是什么？”
“恒没有跟你解释吗？”莫海右反问。
陆弥：“解释了，他是因为魏樊的行为和工作让你们产生了疑惑，根据他的分析，还引申出闫诺行为上的一些疑点，对此我也十分认可，但我还是想要听听你的想法。”
“我和恒确实都认为魏樊之前的行为非常可疑，”莫海右解释：“工作也跟倒卖画作有所沾边，所以才会商量着先把他逮起来，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理由，就是颜料。”
“缪霆和闫诺进入出租屋时，衣柜里的那些衣服上泼满了颜料，而且非常潮湿，缪霆一接触到，身上、脸上就被染得到处都是，直到你们将衣服带回检验科，颜料还未完全干透。”
“这明什么呢？明在缪霆和闫诺到达出租屋不久之前，有个人匆匆忙忙把颜料泼洒到了衣服上，他不可能是在衣柜里干的，因为衣柜内侧木板上除了血迹，只有滴落状的颜料色块。也不是在501室内部其他地方干的，因为警员仔细勘察过那里，没有颜料残留。”
“更不可能是在外面染好颜色之后，再把衣服带进去的，因为颜料很容易风干，衣服数量又太多，而且当时是在白，他无法做到完全不被发现，所以给衣服染色的地方只能是在501室或者502室内部。”
“这两间屋子，由于不是案发现场，警方只是草草看了看，并没有仔细检查过，我怀疑，其中有夹层或者暗道，与501室相通，也许是瞒着房东临时改造的，我个人认为，房东并没有太多的可疑之处，他在警局里做的口供，可信度要比魏樊高得多。”
“而且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去那里居住过了，在此期间，501室的承租人一直是魏樊，502室和503室常年空置，直到最近，503才被言谷租下来，因此，魏樊就进入了我的视线，但我并非是怀疑他偷偷摸摸给衣服染了颜色，理由很简单，他没有时间，案发当，他匆忙赶回来之前，确实是在店里工作，这一点警方已经证实了。”
“我是怀疑，魏樊可能在屋子里藏了一只‘老鼠’，那些高仿画，也许是他想要隐瞒这只老鼠，给自己找的理由。”
“什么意思？”陆弥追问。
“第一，还是因为他的行为，案发当，他为什么不顾怀疑，直接冲进了自己屋子？又为什么会在屋子里待了好几分钟才重新回转出来？陆警官，今你们检查那里的时候，除了高仿画，还发现有其他可疑的地方吗？”
陆弥：“我检查了房间，恒检查了客厅、厨房和卫生间，除了高仿画之外，应该没有其他可疑的地方。”
“假设，魏樊确实是担忧那些高仿画被警方发现，那他当的行为，就等于是自掘坟墓，他完全可以假装凑巧回归，旁观事态的发展，因为501室的门正对楼道，只要一上去，直接就可以确认，警方是在检查501室，而并非502和503。”
“退一步来，即便那些高仿画被发现，也证明不了什么，魏樊今在警局，不就了一套很靠谱的理由，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吗？所以，他不顾怀疑冲进屋子的原因，只可能是确认罪证有没有消失？也就是那只藏在他屋子里的‘老鼠’，有没有被警方堵住？”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老鼠’跑了，所以魏樊出来时，脸色也就变得轻松了。”
“照这样的话，闫诺也应该受到同样的质疑，他也许事先就知道魏樊的罪行，但他自己没有理由进入501室，也没有理由阻止警方，所以才借口去找车建华，把魏樊带了回来。”陆弥分析。
莫海右摇了摇头：“我认可闫诺也许知道魏樊的罪行，但他干嘛要去帮忙隐瞒呢？干嘛要不顾怀疑把魏樊带回来呢？又干嘛要带着侦探一起去调查，还帮忙通知警察呢？”
一连串的问题，让陆弥无言以对，是啊，如果闫诺想要帮着魏樊隐瞒罪行的话，那他的行为就前后矛盾了，可是，陆弥也不认为，据此闫诺就可以摆脱嫌疑，他盯着莫海右，等待下文。
“与其闫大律师是在帮助魏樊，倒不如，他是想利用缪霆把警察引过去，拆穿魏樊的罪行，逮住袭击闫诺的人，却又不想让大家认为这件事是他在主导，只想缩在后面当一个‘旁观者’。”
“首先，在看到周木文的信件之前，没有人知道他委托闫诺调查车建华的事情，周木文死后，闫诺一口咬定，雇佣缪霆的人就是周木文，这样一来，就等于是把缪霆拉在了与他相同的位置上。”
“其次，表面上看来，闫诺比缪霆坦诚的多，但实际上，我认为反而是缪霆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毫不避讳，而闫诺，他的基本上都是些众所周知的事情，几乎没有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周木文如此信任他，连遗嘱都交给他了，他所了解的事，怎么可能还不如缪霆呢？”
“因此我怀疑，闫诺会找到言谷所在的租住地，并不是因为跟踪车建华，而是因为他本来就对那里有所怀疑，或者，周木文在生前一定给过他什么线索，让他据此找到了维华苑内部，也许车建华去找言谷，他已经看到过不止一次了，魏樊的作为，他也早就开始怀疑。”
“周木文在信件中，闫诺是正直的，这一点我相信，因为他过去的档案上，确实没有什么污点，但这不代表他身边的人就都是正直，也包括周木文在内。有些事，如果事先没有发觉参与其中，事后被调查出来的话也难辞其咎。”
“闫诺是个知名律师，除非有不可抗力的原因，否则他不可能会让任何事影响到他的事业，我想，我们与其去研究大律师身上有多少疑点，还不如调查一下，究竟是什么事让他不愿意实话，却要用拐弯抹角的方式，去引导警方发现线索。”
听完莫海右的话，陆弥陷入了沉思，法医和颜慕恒也不着急，静静等待他的回应，一两分钟之后，陆弥：“你的很对，以闫诺的身份背景，确实不太可能会去参与凶杀案，但他身上的疑点我们也不能就此忽略，这些日子，就请莫法医好好调查一下闫诺，把调查结果转告给孟警官，配合他那里的行动顺利进校”
“那是自然，我会全力配合的。”莫海右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