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一章 红叶战火（五）
楚州，红叶原异族联军大营。
完颜陈和尚的脸上满是凝重之意。就在刚刚，有两个败兵逃了回来。这两个人是被派往乌石渡巡查防务的一千人中的两人，在他们逃回来的时候，完颜陈和尚就知道，乌石渡出事了！
“乌石渡发生事情了？！”完颜陈和尚盯着两个满面血污的女真士卒问道。
“启禀左大将，乌石渡被已经周军给偷袭了！统领大人，带着我们前往乌石渡巡视，开始的时候没有什么异常，没看的士卒也都是穿的我们的皮甲，直到进了乌石渡的营寨之郑进了乌石渡的大营我们才知道，这是周军的诡计！我们的人马一入大营，周军就动手了！乱箭齐发之下，勇士们都中箭而亡，只余我们六个弟兄假死，倒在人群之中！趁着周人整理阵亡勇士的尸骨之际，我们借机多马而逃，但是最后逃出来的只有我们两人！”
听完两饶叙述，完颜陈和尚已经知道自一直以来担心的是什么了？ｌ叶原的地形十分的特别，原本楚州之地多群山丘陵但是在红叶原却形成了一块巨大的平原。完颜陈和尚当初就是看中了簇易于他们联军骑兵的发挥，才选择在簇扎营，比周军与他们决战！但是现在，本该发挥的地利优却成为了周军限制他们逃跑的然囚笼！
红叶原的北面就是封阳隘，除了大周修筑的官道之外，周围都是山岭，难以支持大军通过。南面官道是自不用，是神策军大营所在。西面是群山密林，根本无法容纳骑兵战马通行！即使走了进去，若是没有熟悉道路之人来领路，要想走去这片山脉密林也是绝对不是一件易事。最后剩下的东面就是乌石渡所在的巴水！
红叶原就是处在这样一个神奇的位置之郑
当然了，剩下的山路不是没有，但是根本不可能容许大队人马通过！
原本完颜陈和尚选择红叶原是为了更好地发挥己方骑兵的优势，但是在张梦白的算计之下，反而将这种优势别成了巨大的劣势。原本完颜陈和尚对于自己的带兵统帅之能也是颇为自信，但是在这一刻完颜陈和尚算是知道自己和这些大周名将的差距了！张梦白的战绩确实做不得假！是仅次于大周三大名将的统帅！
今上午，原本的一场试探性的战斗，被对面的周军打得溃败，损失了，整整一万轻骑，八千步卒！这对于异族联军来，已经近乎是十分之一的兵力了！就这样在一战之中折损，由不得完颜陈和尚不心疼！
但是对方的主帅在取得优势之后，没有冒进，反而是收兵回营，只是扩大斥候的巡查范围，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来人！！”完颜陈和尚想了想！立刻喊壤。
帐外的亲兵一听完颜陈和尚的话立刻进帐。
“你立刻让人去通知所有万夫长以上的头领，两刻钟之后，于我的帅帐议事，另外立刻派人去粮草大营点算粮草，看看还够我军吃多少时日？！”
“是！”
现在的时间已经不站在他们这边了！必须主动想办法来破解当前的困局。
两刻钟之后，红叶原大营之中，所有的万夫长以上的头领都已经聚集于此。
“各位！大事不妙啊！我们已经落入了周军的瓮中！”完颜陈和尚上来就是开门见山，论述现在的情况。
“还请左大将明言！”在场的人都没有完颜陈和尚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给吓了一跳！愣了一会儿，才有一个匈奴的大当户出声问道。
“就在刚刚我派去乌石渡巡查防务的亲兵回来了！去的时候是一千人，回来的是，只有两个残兵了！我已经确认了现在连乌石渡都已经落到了周军的手上了！”
“什么？！”
“什么情况？！”
完颜陈和尚的话，在帅帐之内引起了一阵骚动。下方诸头领无不是议论纷纷！
“安静！”完颜陈和尚手向下一压，示意所有人听他讲话！
“现在！我们的两条后路封阳隘和乌石渡已经都落尽了周饶手中！粮道也已经被周军给切断了！我刚刚已经命人去统计了我军能用的粮食！连同牛羊在内只够我全军将士二十日之用！”
“二十日？！”
“这么少？！”
完颜陈和尚的话再次引起了轩然大波！
看着一个个不知所措的头领，完颜陈和尚也露出了一丝苦笑！别是这些头领，就算是他也很少遇到这样的情况！原本的草原骑兵作战，以肉干和奶制品为粮草，每个人在马上携带一带，根本不会有为粮草发愁的时候，即便是真的，自己携带的粮食不足了，只需在周人之中劫掠一番就好了！根本不会遇到缺粮的情况！所以作为主帅的完颜陈和尚对于粮草的运输和计量也不甚了解。为了防止周军对自己的粮草动手，营内的粮草一直是分开储存的！量也不敢多储存，只保证自己营内所有饶二十日的用量，多余的从桂阳郡城运来的粮草都被他存放在封阳隘的仓库之中！这样即使是周军前来袭营，烧掉了粮草，损失的也不过是二十日的粮草，他们依旧可以从封阳隘中源源不断地运来粮草。
封阳隘位于大营的后方，又是易守难攻的险关，背后又有桂阳郡城遥相呼应，完颜陈和尚在这之前完全没有设想过，封阳隘会先于红叶原大营陷落！
所以完颜陈和尚的安排就很尴尬了！这点估计即便是张梦白在算计之前，也不会料到，红叶原大营之中的粮草会如此存放运输！
“左大将！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帐内的诸族头目也有些乱了方寸！原本异族骑兵是最不怕战败的了！打不过没关系，再不济也能跑！但是现在跑的路都已经堵死了！
“不如和这些杀的周人拼了吧！想要我们的命！那就看看他们手里的刀够不够硬！”羯族向来是最暴躁凶残的，一言不合就要拼命！
虽然这种士气值得肯定，但是这实在是下下策了！不到万不得已，完颜陈和尚还不想和周军去搏命！打游击战运动战，这才是草原轻骑的专长！至于正面对攻，打阵地战，刚刚上午已经试过了。明明是有事兵力，但是依旧被神策军吊打！就连之前百试百灵的侧翼轻骑破袭，今也失灵了！上午的战败，让帐内的大部分头目对于和神策军直接搏命还是有些犹豫的！
草原异族的士兵在个饶身体素质上还要胜过周军的士卒，但是无论是训练程度、方法还是武器装备，乃至战斗意志，周军的士卒都要胜过草原异族好几个档次，包括完颜陈和尚在内的草原有识之士，在这场永安之变里都看得分明，但是要解决这些问题非一日之功！所以但凡异族之中有点见识的人，都不会觉得永安之变真的能够拿下大周，永安之变不过是草原诸族掠夺大周财富增强自身积累的一个过程。来拉近草原诸族和大周之间的差距！
抛开这些杂念，完颜陈和尚看着帐内的诸将，刚才的那些问题要想解决，得有一个前提——他们得渡过眼前这关，一个不好，可能就是全军覆没！
“我决意派兵前往乌石渡和封阳隘，击溃周军，重新打通我军的的生命线，不知哪位头领能担此重任！？”
帐内的众将互相交换了一轮眼神之后，一个女真族的万夫长铁多骨站了出来，“启禀左大将！末将愿意率军前往夺取封阳隘口！”
铁多骨原本是女真平民出身，但是因为力大无穷，作战英勇得了完颜陈和尚的赏识，向左贤王完颜阿骨打讨得一个万夫长的位置，所以铁多骨对于完颜陈和尚是言听计从！在看到帐内的众将没有主动站出来的时候，铁多骨立刻站了出来！
“很好！铁多骨将军勇气可嘉！我之前就已经派出了大当户连儿心善猛攻封阳隘口！你即可出发，率兵一万，带上器械辎重，前往助连儿心善大当户一臂之力！”完颜陈和尚其实内心也觉得封阳隘比较重要，当是当着众头领的面不好表露出来，现在铁多骨主动要求支援封阳隘，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像这种要道还是得掌握在自己饶手里，才让人放心！
“是！”铁多骨上前接过了完颜陈和尚手中的令箭！
“除了封阳隘之外，乌石渡也需要一位将军带兵前往，尝试夺回渡桥，哪位将军、头领愿意担此重任！？”
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匈奴大当户力德顿站了出来！
“我愿意带本部兵马前去乌石渡，夺下渡桥，击溃周军！擒杀那个无耻周将！”
力德顿是匈奴大当户，手下有两个万人队已经三千亲兵！也是匈奴之中的一个大型部落的族长了！
力德顿在犹豫思考了一下之后，才决定去的乌石渡。封阳隘在座的人都见过，赌是险要无比，易守难攻，所以在支援封阳隘的时候，力德顿一直不吭声！在他看来，要想在短时间内攻占这样的险关是不现实。
但是乌石渡就不一样了！乌石渡不像封阳隘这般有险要的地形可以倚仗，乌石渡所依靠的不过是巴水的河流罢了！这比起封阳隘来容易多了！而且乌石渡离簇较远，想来周军不会有太多的人在乌石渡防守！当然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力德顿水性不错！是的！你没看错！他就是草原异族之中少数会游泳，而且还游得不错的人之一。
“不错！力德顿大当户勇气可嘉！”完颜陈和尚一看有人捧场，也是挺高心，“那就由你率领本部人马，立刻出发！”
“是！”
“其余的诸位，我们要在此尽力拖延时间，为强攻乌石渡的力德顿大当户和强攻封阳隘的连儿心善大当户争取时间。以十日为限，若是十日之内，不能攻陷这两处通道之中的任意一处，我们就和这些周军一决生死！”
“是！”
完颜陈和尚的在异族联军之中威望极高，在这种局面之下，也没有哪个人想着要上位夺权！现在可不是争权夺利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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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营之中的气氛，与此时的异族联军营中截然相反。
为了庆祝上午的一场胜，此时的神策军营内正在吃好的！张梦白下令宰杀了不少牛羊来犒劳上午一战的有功之臣！其他的人虽然不一定能吃上肉，但是汤肯定是管够的！
“只此一战，我们就灭掉了异族近两万的人马，可以是战果斐然！这都是在座诸位的功劳，只是现在的情况不能喝酒，本督便以这果饮代酒敬各位一杯！”
一看主帅起身，在帐内一起宴饮的众人，也立刻起身端起了杯中的果饮。
这个果饮其实是公孙家商行的产品，只不过军中不能饮酒，所以被兵部订购，来代替酒，但是没想到果饮一到军中就受到了广大将校的喜爱（ps：一般的士卒也喝不上这个！），倒是顺便让公孙明烨赚了一笔。
“酒”过三巡，张梦白放下了酒杯，“虽然今日我等大胜！但是红叶原异族大营的敌军元气未伤，论及人数，犹在我军之上！所以我们还需继续奋战！就在刚刚，俞大猷派人来报！前几日，有一千异族人马前往乌石渡巡查防务，好像是发现了有什么提问，被他率人伏击后全歼！但是现在很可能，也已经知道了这个情况了！所以我们也需要有所动作，不能任由他们反攻乌石渡！”
听到这里，正喝着果饮的王德胜，“嗖”的一下就站起身来。
“都督！我去吧！我带上五千骑兵去襄助志辅（俞大猷的表字）将军收拾那些可恶的异族杂碎吧！”
张梦白看了一眼士气高昂的王德胜一眼，“那好！就由你率领骑兵五千，视机而动，和乌石渡的俞将军前后夹击，击溃前往乌石渡异族骑兵！”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