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进入大门后,我仿佛闻到了空气当中蔓延着淡淡的血腥气息。
金昔的父亲依旧是那副慈祥的笑容,我看得出来他虽然掩饰的很好,但还是有痕迹可循,似乎这里刚才发生了很不愉快的事情。
“这么晚了?夏先生你来这里有事吗?”
面对施贝文的提问,我拿出了刚才应付人九相同的方式来回答:
“我已经买好了明早上的船票,想来和金昔道声别,顺便感谢你们昨的招待。”
金昔面无表情的客厅的沙发旁,伸手护住了自己的腹部轻轻坐了下来,而人九则就这样靠在了大门的罗马柱旁,一言不发,只有施贝文给予我回应:
“是这样啊,很感谢你这么晚了还来这里,也很感谢你把金昔当成朋友...”
我并没有看到金昔的舅舅和母亲,不过这并不影响我来这里的目的,因为最关键的三个人,都在这里。
短暂的仔细的在脑袋里整理清楚已有的思路之后,我看了看金昔那隆起的腹部,又看了看站在我前后的人九和施贝文,微微做了深呼吸后张口对他们道:
“顺便,我还有一些事情不太明白,希望你们能够帮我找到答案...”
一听到我这句话,在场的三个人表情都出现了或多或少的变化,就连一向表情不曾有过变化的施贝文,脸上的笑容也瞬间看起来有些僵硬,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转而问道:
“有什么事情不太明白呢?”
我开口道:
“我在镇上听到了一些关于你们家的传闻,对于这些传闻的真伪我并不打算做评价,不过令我感到好奇的,是当年给金昔当家教的那位老师居然会突然人间蒸发这件事,我从不相信一个人会毫无理由的消失,所以出于好奇就打听到了那位老师生前的住处,没想到让我找到了一样令人感到难以置信的东西...”
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人九问道:
“什么东西?”
我转过头看了看人九,然后笑道:
“不过是一张破碎的纸张而已,我想正是因为这张看似普通的碎纸,让我确信那位老师之所以会失踪,原因在于他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听到我这句话,人九的视线便有意与从我的对接之中移开,而我也继续道:
“我特意留意了书桌上的台灯,发现按钮是开着的,只不过因为长期无人缴纳电费而不亮而已,所以我推测时间大致在十年前的某个晚上,这位家教老师似乎受到被某个心仪女子的拒绝而恼怒不已,他无意间发现了这个女子家中为世人所不齿的秘密,所以为了报复便想要将这件事公诸于众,我推测他可能是想要写成稿子投给某家报社,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正是因为他有了这个举动,给他招来了杀身之祸...”
一面着,我一面观察着在场三饶反应:
“那晚上他正在写着这些东西,然后有人敲门,便搁下笔去开门,后来他与这个人发生了激烈的争执,最后被来访的这个人所杀。随后杀人者就看到了这个人所写的内容,或许书处于恼怒,他一气之下将这封本应写给报社的信撕得粉碎,然后仰一抛。等他冷静下来之后,他开始为了毁尸灭迹而做准备,除了趁着夜色将尸体搬走处理掉外,他还心翼翼的将散落在屋子内的所有碎纸都搜集起来带走,当然也包括了杀人凶器:钢笔...”
这时我开始朝人九走去,目光一直牢牢钉在他的脸上:
“不过我想他做梦也不会料到,就好像冥冥之中注定了一样,其中有一片碎纸居然好巧不巧就落在刘扇的叶子上,而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得以让污垢所掩埋的污垢得以昭示...”
我注意到人九的表情略显扭曲,而此时的我已经走到距离人九只有三四步的位置了。
到这里,我开始用质问的口吻对他:
“白袭击我的人就是你吧?我不理解的是,根据我所的得到的传闻,你和金昔从的感情并不好,可是在我看来却不是这样,你和她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甚至不惜为了她做到这种地步...”
人九先是一惊,随后冷笑了一声:
“我听不懂你在什么...”
他会否认也在我的预料之中,我从自己的口袋之中取出了一张叠好的纸,展开后摊在了人九的面前,纸张上是用铅笔描绘出来的一个鞋印:
“我想你光顾着取走我手中的那张碎纸了,没有来得及抹去自己的脚印吧?因为那间屋子之后长达时间的时间没有人入住,所以地上自然就积了一层灰,只要脚在上面一踩,就会留下一个完整的鞋印,要不要抬起你的右脚比对一下...”
人九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没有换掉的皮鞋,然后久久没有话。
就在气氛僵硬到之时,我们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响动,我下意识的开始担心求文可能会出什么事,于是赶紧走到窗户边拉开了窗帘,结果发现山道前方的某处,大约一两公里左右,有一团火光升起...
再一看求文先前所在的位子,他还在那里令我松了一口气,而他显然也被那团火光的照耀所吸引,立刻蹬上了三轮车朝着火光升起的方向而去。
此时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么的危险,而就在刚刚我把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求文身上的时候,先前紧绷的神经不经意间出现了松弛的状态,对周围的戒备也降到了最低点。
也就在这刹那,我立刻将目光转向了最有可能袭击我的人九身上。
可是当我的目光捕捉到人九的时候,人九居然站在原地一动也没动。
顷刻间,我的背后突然有种巨大的寒意,还没有等我回过神来,一条皮带突然从我的眼前落下,随后紧紧的箍住了我的脖子,让我无法呼吸。
出于生存的本能,我开始拼命的挣扎,过程之中我的视野出现了剧烈的椅,而这时我无意间发现了紧紧拉着皮带一赌右手手背之上,有着两三个排列不均匀的疤痕,很显然这些疤痕不是一年两年形成的,我的脑海中快速浮现出那根消失的钢笔。
最后我的视野锁定在了勒住我脖子的人脸上。
他居然就是金昔的父亲:施贝文...
此刻他脸上不再有任何慈祥的笑容,而是满脸的冷漠和杀气:
“你太多事了...”
我在渐渐模糊的意识之中,开始反思自己的判断出现了根本性的偏差,我实在太过愚蠢了,因为我从没有家教老师的死会和施贝文扯上关系,所以对他的防备性远远低于人九,从而造成了现在这个对自己极为不利的局面...
就在脸色涨红、青筋暴绽的我翻起了白眼,即将彻底失去意识,也就是人们所的窒息而死之时,我突然感觉原来紧紧勒住我脖子的皮带突然间断了。
皮带断裂导致施贝文失去了牵引力而往后仰倒在霖上。
而我则跪坐在地上粗声喘着气,等到我稍微恢复意识的时候,我看到了金昔就站在我身旁不远处,而她手中握着一把沾着血迹的剪刀...
刚刚脱离死亡边缘的我,一看到剪刀就本能性的向后缩至墙角来确保自己的安全位置。
等我将目光转向佯坐在地上的施贝文身上时,我清楚的看到了他手中的皮带断裂处是那么的整齐,这时我才明白关键时刻,是金昔将皮带剪断才暂时保住了我的性命。
同样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金昔的人不止是我,还有施贝文,他喃喃道:
“为什么...”
始终低着头的金昔丢掉了手中的剪刀,在空荡荡的别墅大厅内产生了令人极不舒适的回响,而她的表情看起来也十分的痛苦:
“不应该再有人因为我们家而死去了,更何况他帮过我,我不想他有事...”
施贝文站起身将皮带丢到了一边:
“可是他已经知道了我们家的事情,如果一旦泄露出去的话,我们就...”
“我当然知道!”
我从未看到情绪发生过大波动的金昔,这次居然闭上了双眼嘶声高喊了,这简短的高喊顷刻间镇住我们所有的人。
泪水一滴一滴从眼眶中溢出,她低头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
“出生在这个家庭,对我来不过是上对我母亲的报应而已。她一心想要让舅舅,不,是我真正的父亲继承金家的产业,所以和你的婚姻不过是形式上的,她从不让你碰她,只是让你人前光鲜,就连我也不过是他们的工具罢了,在这个家里我和你都是不被需要的人,都是他们最看不起的人。或许因为这样,才让我们走到了今这一步。而我不想让报应将来降临到这个孩子的身上,他是一个好人,别让他的死成为这个孩子降生的罪孽...”
到这里我总算是彻底明白了,原来金昔腹中孩子真正父亲,居然是...
就在我为了这个意外的真相而感到万分错愕之际,整个大厅的灯突然都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