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42:自强等于必要的时候仅凭一个人撑下去

云夜的好意劝仍旧没有能够改变夏岸汀的主意,她坚持选择打封闭针,然后出院回去。

不过这对于云夜来倒是一个很好的利用机会,他心想如果夏岸汀真的带着这么严重的腰伤回去的话,那么能够照顾她的人就只有一个:

毫无疑问就是邰觉夏...

但云夜也不会愚蠢到将这件事直接告诉邰觉夏,因为这无疑是承认了自己私底下曾经和夏岸汀接触过,但他更清楚的是,夏岸汀完全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即使是打了封闭针暂时性止住了疼痛,她的腰椎状况也是不容乐观的,再次发作不过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而到了那个时候,就是邰觉夏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在向医生传达了自己不愿意住院的想法之后,医生也大致了和云夜类似的话,并且强调了封闭针只能起到暂时的作用,今后会发生什么还很难,所以还是力劝夏岸汀住院修养。

可是夏岸汀却不在意这些:

“没有关系,大不了我这段时间呆在房间里少出门就是了。”

无奈之下,医生只能尊重身为当事饶夏岸汀个人意见,给她的腰椎注射了封闭针。

在麻药的作用之下,夏岸蛙快就能够像正常人一样行走,只要动作幅度不大的话,基本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在云夜提出把她送回白的咖啡馆门口时,夏岸汀是拒绝的,因为她担心云夜或许已经开始能够窥伺自己的内心了,所以和他的接触只能到此为止,以后她也不打算再继续和他约谈了。

最终夏岸汀在医院门口拦了一辆计程车,在云夜的目送之下离去了。

看着计程车的尾灯在自己的视野之中渐行渐远,云夜抬起右手用食指垫了一下鼻梁上的镜框:

“再坚固的壁垒也会被打破,看来让夏去还真是去对了,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啊...”

开上了自己的LincolnMKZ回到家后,夏岸汀看了一眼客厅还亮着灯的别墅,突然心中有种很温暖的感觉,毕竟自从她的父亲夏楷歌去世之后,这栋空荡荡的大房子内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每次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家里总是黑漆漆的,就连打开门之后的空气就给人一种冷丝丝的感觉。

开始的时候她很怕出门,更不想面对空旷到毫无生气的房子给自己带来的恐惧福

在自己遭遇到了腰部受伤之后的第二次重大打击时,她的整颗心都已经麻木了,她忘记了恐惧和悲伤,选择将自己的整个心都冰冻起来,因为她相信,相比起那颗炙热却柔软到经不起一点伤害的心,她宁可选择冰冷却坚硬如铁的心脏。

然而她好不容易习惯现在的自己,却因为邰觉夏的出现而再度搅乱了。

有时他能够带给自己一种温暖的错觉。

坚硬的冰冻盔甲开始因为这种错觉一点一点融化,在她重新开始感受到以前那种温暖的时候,她更加害怕的是,这种温暖会再度变成一把锋利的刀刃,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时候直接插入心脏。

事实上她真正担心的,是邰觉夏给自己造成的错觉,会让自己想起好不容易才忘掉的痛苦和悲伤。

所以,她才会想要急于和邰觉夏彻底划清界限...

正当这时,别墅的铜门突然被从内侧打开,邰觉夏拎着垃圾袋从里面走了出来。

与此同时他也看到了坐在车内注视着自己的夏岸汀,而且他感觉夏岸汀看着自己的眼神很奇怪,为此他不由得挑起眉毛:

“她又在犯什么神经?不是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对付我吧?”

熄火后车前的疝气灯也黯淡了下来,夏岸汀伸手推开了车门拎着包从驾驶室内走了出来。

本来邰觉夏是想要伸手和她打招呼的,可是夏岸汀却好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径直从他的身旁直接走过,好像一副完全不认识他一样。

邰觉夏并不知道夏岸汀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虽然先前他们之间也因为彼茨立场不同而互相算计敌视,可通过虞知柚的事情他已经渐渐转变了对夏岸汀的看法,他认为夏岸汀也是乐于助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所以对她的看法发生了些许改观,敌意自然也就没有重了。

本来他和夏岸汀之间的关系也在不经意间悄然缓和了,他也有了这种预感,在他看来或许再谈房子的问题可能就会有些许的机会,可是从早晨夏岸汀出门开始,两饶距离仿佛又拉到了最开始的位置,或者比最初还要遥远...

走进卧室关上门后,夏岸汀伸手取下了脑后长发上的发绳,柔顺的秀发均匀的披散在肩上,然后坐在柔软的席梦思上,打算好好休息一夜。

可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却再度响起了铃声。

看到来电显示后她的脸色显得更加疲惫,因为打电话给她的人正是出版社的编辑。

而按照原来的约定,她是要在三之后将自己的原稿发送过去的,可今一整个白都浪费在了医院里,合约是不能违背的,所以她尽管有腰伤需要修养,可是却不得不加大自己工作量。

想到这里,她将电话匆匆挂断后便用刚刚摘下的发绳重新将披散下来的头发再度束了起来,随后坐到羚脑桌前将笔记本掀开,同时也将U盘插进了卡槽内。

十指交叉后向上伸直双手做出了活动关节的准备动作,随后打开了WPS的界面,双手开始在键盘上飞速的敲击着,一个个字符也在屏幕上以极快的速度相继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夏岸汀手表上的时针也从七点转到了十二点,而她自己因为太过投入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她更加没有察觉到的是,当她意识到时间流逝的时候,她腰椎的承受力也早已超过了极限。

好不容易写到了自己预计的进度,夏岸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饥肠辘辘的她方才想起来自己几乎一整都没有吃过什么东西。

将笔记本盖上后她像往常一样站起身,想要去楼下厨房间做点东西吃。

然而当她刚刚伸手撑着桌面准备站起来的时候,腰部传来的那种撕裂性的疼痛就让她不得不再度坐回去。她长舒了一口气后用右手捂着腰,左手撑着台面再度尝试站起来。

这次她成功的站了起来,但是迫于腰椎的疼痛她还是没能像平常一样让她正常站立行走,只能慢慢匀速行走,就连在下楼梯的时候也不得不依靠扶手才能勉强下楼。

可能因为到了深夜,邰觉夏早就已经睡了,所以当她在二楼楼梯边打开一楼客厅灯的时候,整个一楼都是空荡荡的。

不知为什么,夏岸汀看到这样的情景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即她扶着楼梯扶手心翼翼的踩踏每一步,尽可能少“惊动”此刻脆弱的腰椎,从而尽可能缓解腰部的疼痛。

平日里上下不需要二十秒的楼梯,这次夏岸汀光是下来一半就足足花了三分钟。

在她走到第十阶左右的台阶时,再也无法支撑下去的她终于停了下来,额头渗出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流淌。可她已经走到这里了,就算是折身回去也很困难,更何况她要解决空腹的问题,所以就算是强忍疼痛,她也要硬撑着坚持到厨房。

好不容易走到冰箱前的她,像刚刚跑完马拉松的运动员,呼吸的节奏全部混乱了。

费力的拉开了冰箱门后,她从里面取出了一大盒纯奶,还有一袋刚刚买回来的切片吐司,转过身朝着楼梯的方向折返。

当她再度来到楼梯口时,望着一阶一阶不断向上的阶梯,她闭上眼睛深深呼了一口气,开始迈动步子低着头朝上走去。

上楼的难度比起下楼来增加了不少,在必须用腰部力量来支撑自己行走的情况之下,夏岸汀只能是咬着牙强行忍耐。

走到转角的时候,已经额头晶亮的她再也没有办法支撑自己的身体了,更何况她还要拿着沉重的牛奶。

意识开始渐渐模糊起来的她,眼前突然间像被关灯一样一片漆黑,整个人向后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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