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游说

阳春去见岳父母。

照例，到了岳父母家，又是擦窗户扫院子，给院子里的一些花花草草挨个浇了水。

等阳春忙活完了，进到客厅里，岳父已经为他沏好了一杯茶。

苏家有三个女儿。老人家对阳春这个大女婿尤为的高看一眼。

翁婿二人在客厅的方桌前坐着，阳春就又听岳父起了战争年代的事情。阳春曾经有计划，要以岳父的经历为线索，写一个战争年代的。只是，因为工作忙，还有家庭的事情多，阳春迟迟没有动笔。

岳父18岁参加革命，可谓是枪林弹雨出生入死，胸脯那，大腿上，右胳膊上，有几个明显的枪伤。右腿曾经被炮弹炸伤，如今能够走路，还是借助了里面有一块放进去的钢片。嗓子眼那，有一个很显眼的枪伤，以至闻到油烟味就咳嗽。

也就是因为岳父的嗓子有伤不能抽烟，逢年过节时，阳春就省了一笔买香烟的钱。

阳春知道了岳父许多的过去，就尤为敬重老人家。

岳父到了这把年纪，特别喜欢提往事。老人家是一个不喜欢交际的人，平常的日子，就一个人泡一杯茶，坐在客厅里。也很少看电视。只有阳春到来时，他才提起精神。因为，阳春是他的忠实听众。

一个喜欢数战争年代的事情。一个喜欢听那种故事。这对翁婿之间，也算是有了共同语言。

聊到后来，阳春了他最近的打算。

岳父想也没想的，就同意了。

“想盖，就盖吧。我知道你心思大，在那个单位，委屈你了。”

“爸。谢谢了。”

“只是，这个院子里盖不出几间房的。”

“没事。先凑合着住。等我赚到了钱，再弄块地皮盖大房子。”

盖房子是要一笔资金的。阳春就又回了一趟家，去向父母求援。

在回去的长途汽车上，阳春的心里可是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父亲可没有岳父好话。因为，父亲一直希望阳春稳定在一个地方工作，端好铁饭碗。

父亲过，他曾经打过报告，想去当工人。

“工人阶级是领导阶级，能够当一辈子工人，是光荣伟大的。”

现在，有了辞职的打算，父亲知道了，肯定不高兴。

正如阳春猜测到的那样，父亲坚决反对。

“你疯了吗？一个好好的工作，不知道珍惜。你以为，生意那么好做吗？”

阳春默默地看着父亲，没有接话。他了解父亲的脾气，如果在这个时候接话头，肯定炝火。

“那是一个吃了上顿，不知道下顿在哪的活。每一笔买卖，都要看人家的脸色。”

“......”尽管这个时候，阳春有话可以回父亲，但没。还是默默地听着。

“在我看，生意人，就是讨饭的。”因为两个人是在饭后聊这个事，父亲把一只没有收走的咸菜碗端起来，又放下，：“就是这样的咸菜，到时候，你能不能吃上，还是一个问题。”

听父亲这样，又做出这个比喻，阳春一脸苦涩。不至于吧，自己就这样的没能力吗？再怎么混，也不至于混成这样的惨状吧。

母亲从厨房那边过来，站在桌子边，看一眼老，又看一眼。她是有话要的，但嘴巴张了几张，却没有。这个时候，她要是话，就是往秤称的某一边加了砣。

父亲看老伴过来，对阳春话的口气软了些。“儿子。你有没有想过，你丢掉了工作，老婆，还有孩子，在哪住？我听你过的，单位里，只要有一方不在，房子就会被收回。”

话题到了这，阳春必须接话了。“这个事，我有考虑。已经同苏琼的爸商量过了。可以在他们家的院子里盖房子。”

“他们同意？”

阳春点头。

父亲盯着儿子。父亲至所以不同意阳春辞职，最主要的是考虑到儿子的婚姻。在社会上，一个男人，要是没有像样的工作，已有的婚姻关系，就可能出现危机。一个男人，只要有铁饭碗，找对象比没正式工作的容易许多。

“苏琼呢？”母亲问了。

阳春告诉，“同意我做生意。”

父亲问：“支持吗？”

“儿子不是了嘛，苏琼同意。”母亲可是斜视了。什么脑子，儿子已经苏琼同意了。既然同意，就是支持。

父亲感觉到了旁边斜视过来的目光，：“同意和明确表示支持，是不一样的。”

话题到了这，父亲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不再是刚才、刚才可是有激动的。

“你想盖房子，我没钱支持你。”父亲是建筑工程师，职务总工程师，在这个特殊的大单位分管基建工程。

听父亲这样了，阳春的心可是一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转念，阳春笑着：“爸。我不跟你借钱。你能不能给我指一条来钱的路。”

“没有这样的门路。”父亲一口就给回绝了，又补了一句，“你死心吧。”

看着父亲起身，进了卫生间，阳春一声叹息。

母亲来到儿子身边，声音很的，：“儿子，妈支持你。我手上有三百多块私房钱。等你爸去办公室，我拿给你。”

现在的情况，辞职的人多起来。做母亲的比做父亲的思想解放。

更何况，在这个家里，儿子无论要做什么，做母亲的都支持。不是现在，一直都这样。

“相信我。妈。我会把生意做起来，会把日子过得比现在的好百倍。”阳春信誓旦旦。

“妈相信你。你也有这个能力。”

父亲从卫生间出来后，没有再同阳春话，就直接出门，去办公室。这个时候，其实还没到上班的时间。

早上班迟下班，这是父亲一如既往的习惯。

父亲走后，母亲拿出三百七十块钱，放到阳春手里。

“以后，我再想法子多余一些。看到时候，能不能多帮你一把。”

阳春接过这笔钱，眼睛湿润。

“妈。相信我。我会把这笔钱，翻上数十倍给你。”

母亲笑着点头，给出一条线索，十二大队需要三千多米的铸铁涵管。

“妈。你的，真的假的。”

“同你爸聊时，听他的。”

父亲所在的单位是个特殊单位，叫法上为国营农场，建制级别为县团级。农场下面的建制是大队。这可不是农村的生产大队。据，这里的大队长等同于县里的局长。

“不要是我提供的线索。”母亲有了这样的叮嘱。

“当然，当然。妈。你放心好了。”阳春的眼睛放光。他似乎已经看到了一个可以来钱的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