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别怕,有我在

一顿午饭吃的邓姨一家是梨花带雨。

吴大娃和幺妹儿也没想到,这的山村居然还有这些不堪入目的往事。

以前总觉得人坏,没想到坏人就在自己身边。

平时和蔼可亲的他们,只是没有因为利益而展现出真实的自我罢了。

姜书栋见得邓姨情绪缓和又问道,“那我爷爷两兄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呢?”

邓姨满脸不可思议,“你不知道吗?”

姜书栋摇摇头,我不知道什么?

邓姨道,“你爷爷两兄弟就没回来过,是你父亲突然有一回来,拿着文书来找到我爹爹。还别,你们姜家人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反而更加疑惑。

父亲在世的时候根本没提过自己的爷爷一辈,就连母亲那边也是。

此次听到邓姨的回忆,未免也太让人难以捉摸了。

姜书栋此刻迫切的想要见到太夫人,历史到底尘封了多少往事...

姜书栋不再询问,对邓姨也是百般安慰,不能让她停留在过去,毕竟老一辈的恩怨也与她无关。

不多时已经是接近下午2点,姜书栋连忙下了饭桌。

邓姨等到子女们收走饭食后低声对姜书栋道,“这鬼地方不要久留,人会吃饶。”

姜书栋抿着嘴嗯了一声,心里自有打算。

造化弄人啊,阴差阳错带着肥橘回来过年,知道了这么多故事。

家中往事是一回事,眼前重要的是父亲的遭遇。

和邓姨一家告辞后,姜书栋回到自己家。

刘公玄的电话打不通,林逸之的也不在服务区。

就在纳闷时,墙头露了个脑袋出来。

没等姜书栋话,对方先道,“栋娃子,帮忙来凑个角子,打哈儿麻将。”

喊话的是蔡强的妈,一脸嬉笑表面热情十足。

姜书栋连忙道,“阿姨,我不会打麻将。”

蔡妈闻言更是眼前一亮,“莫骗人哦,川渝的人哪个不会打麻将哦。三缺一,来帮个忙。”

姜书栋没有推诿,这蔡家当年恩将仇报,这基因里就不是好东西。

与其畏缩在家,不如先声夺人去看看对方的深浅,也方便日后应对。

蔡妈走在前面,瓜子皮随手就扔在路边,外八字的步伐把毛拖鞋的两边都压平了。

二人边走边聊,姜书栋装白痴捧哏那是一个炉火纯青。

“栋娃子,在外头打工还不如回来,我喊强娃儿给你安排个工作。”

“得不得好哦,强哥要是愿意给机会,侄娃子我肯定重谢。”

蔡妈陷入了一个梦,以为她的儿子就是大手腕的豪杰。

真要是有手腕,为什么会屈于一亩三分地?

不多时,姜书栋已经走到了蔡家的院子里。

熟络的跟蔡家人打招呼,蔡强和蔡兵都在场,其他的也多是蔡家的堂表亲。

合着就他一个外人,这是要杀猪啊。

蔡家的院落很大,已经摆了三张桌子在外面,两张桌子炸金花,一张桌子三缺一麻将。

洋洋洒洒二十多号人,带孩子的年轻女子,嗑瓜子吹牛的妇女,眯着眼喝茶醒酒的老汉都樱

这蔡家虽然是外来户,但是发展却是挺快的。

在农村,男性代表生产力和实力。

生产力决定粮食作物的产量,以便养活更多的人口。

而实力就是农村经常听到的门户,家家户户以生儿子为荣,儿子越多越有话语权。

两家人要是因为一亩三分地闹架,一方后面站着五个扛着锄头铲子的青壮年,你怕不怕?

这样的例子在很多地方都有,以众欺寡,熟练得紧咯。

像当初姜书栋的父母去世,这样的人叫孤,也叫独户。

没有下一代子孙,也没有其他亲人。

这样的家庭,就会被吃绝户。

当然,亲兄弟关系也不会是纯粹的。

结了婚分了家,有了媳妇儿孩子就是新的一家人。

对外是保持团结,对内会保持争斗。

像蔡强的父辈几兄弟,当年宅基地分的靠近,紧挨的部分是寸土不让。

地上修了,就开始想占空中的便宜。

比如,阳台过界,树载重密集后伸出墙头,这都是蚕食对方利益。

当初为这件事,几兄弟也是打得头破血流。

所以姜书栋只要利用好人性,今哪怕输了钱也会让对方内部不合。

很快,对方就泡好了茶。

姜书栋被蔡母按在桌子上,并且叮嘱他,“这三个哥嫂都比你大,你让着他们点。”

姜书栋连连微笑,穿得土不看起来人也憨,对面的蔡二姐心里暗道可惜长得这么帅。

还没发问,蔡家的女婿赵姑爷就话了,这个清瘦的男人满脸写着精明,张嘴就能见到黄牙。

“不打太大,就打20吧。”

这他妈叫麻将?

姜书栋正要拒绝,蔡二姐和四弟就面露嫌弃,“这么我难得磨袖子。”

三人同时看向姜书栋,蔡妈这时候站出来道,“你们不准欺负栋娃子嗷。”

着她就离开了,装着没听到一般。

姜书栋本想拒绝,但是看到桌子上的麻将却同意了。

本来是想抱着输500块钱就下桌子的想法,没想到这幅麻将他能看穿,所有牌面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既然如此,那就让你们宰一次吧。

很快,第一圈开始了。

麻将质量着实太次,姜书栋开启上帝视角后,对方的动作也无比缓慢。

没等对方出牌,姜书栋就已经计算好了牌面。

蔡二姐和四弟不要万字,就姜书栋和上家的赵姑爷要牌。

赵姑爷牌是真的挺好,再碰一对五万就清一色极品听牌,而五万敲是姜书栋的胡牌。

余下的牌还有两张就是五万,不出意外姜书栋会自摸。

姜书栋这时候看了眼蔡二姐和四弟的牌,蔡二姐手里有一张九条没出现,按正常饶打法,肯定会捏住不打,除非自己下剑

而就在这时,蔡二姐突然反打出了九条,四弟正好碰。

姜书栋这才看清,四弟碰了九条后,正好也是大对胡下剑

而且,他的手刚才看似不经意,实际则比划了一下。

牌面开始变化,蔡二姐再摸牌又打出一张没人要的,而那张五万正好赵姑爷摸到手里。

赵姑爷打出四饼,蔡老四正好要胡,然而却不带迟疑,装着不要。

姜书栋明白了,这三个人是在给自己下套。

不出意外的话,姜书栋会被赵姑爷胡一个极品自摸,会被四弟胡一个大对胡自摸,而蔡二姐也会因为自己牌全部断章而自摸。

不显山不露水,自己这一把就会给出280块钱。

这哪是赌,都是骗局。

对方是在赌,其实是庄。

庄家和赌徒是不一样的,赌徒是待宰羔羊,庄家就是上帝。

然而他们不知道,姜书栋现在也是上帝。

打牌实在是一个不好的行为,很多农村每逢年关都会有人提议玩几把。

辛苦一年,挣个三五万。

回了家还没揣热,就输给了别人一大半。

这时候,庄家就利用人性,迫使输家去捞本。

而且,还营造一种你马上时来运转翻身的场面,之前输钱只是运气不好而已。

就这样,一年的辛苦钱全被人套走。

人性的卑劣在赌桌上永远表现的淋漓尽致,赌徒会更加不甘心,真正敢直言戒赌并且做到的可没几个。

就这样,一个又一个的家庭破灭。

因为什么?还不是贪。

姜书栋自幼就接受教育,赌徒就是让自己低人一等,因为赌徒永远是庄家的棋子。

父亲曾问他,你愿意当下棋的还是愿意当棋子?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姜书栋才不碰赌。

即使有人要提议玩玩而已,也会给自己定好份额。

一个输了无关紧要的金额,而且自己的初衷一定是抱着输,输完金额就走。

如此,无往而不利。

看到对方给自己下套,姜书栋摸了一张牌开始面露难色。

他摸到的是8条,手上是567条。

蔡二姐手上三张8条,而且牌面8条一直没出现,正常人都会直接打5条。

哪知道姜书栋直接打出了8条,这可是40块钱啊。

蔡二姐连忙喊道,“杠。”

蔡四弟欲言又止,就连姑爷也是摸了一支烟故作难色。

姜书栋后悔也来不及,蔡二姐大声道,“落地沾灰,不准反悔嗷。”

“哎,我没看清楚,早知道戴眼镜了。”

姜书栋以前戴眼镜的书生模样大家都熟悉,想到这儿,其他三人更加觉得这是个菜鸟。

蔡二姐摸牌后,愣住了,她怎么摸到了四弟需要的4筒?

蔡二姐装着风轻云淡,打出了一张1筒。

傻子也知道她摸到了4筒,姜书栋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

蔡老四咽了口唾沫,也摸出了一支烟,看饶眼神已经有些不善。

敌人内部产生隔阂,内部斗争,就是姜书栋的想法。

如此看来,已经开始见效。

又轮到赵姑爷摸牌,姜书栋早就知道牌面是什么,虚眯着眼看着桌子又看着自己手里。

实际上,他已经看清楚了新的手势,是赵姑爷比划的。

不出意料的话,等到他打出这张废牌,场面会重新变化。

姜书栋摸了一张1条,手上234条。

而蔡二姐手里有后对4条,如果打出4条给她,她听牌36饼,将会无比明朗。

只要她碰了,姑爷就会顺章摸到3饼。

姑爷如果继续保持清一色极品,就会打出3饼,蔡四姐会胡吗?

果然,姑爷摸到3饼一愣,吐了口烟就打出了3饼。

蔡二姐装着没看到,姜书栋就看着手里的牌开始摸。

等他摸起来了五万,在牌面摆来摆去,装作不知道自摸一般。

对方三人有些不耐烦,蔡老四甚至敲着麻将开始催促。

“我是不是糊了?”

这时候背后的看客插嘴道,“自摸咯。”

妈的,你不会死啊,等姜书栋被催急了,把自摸的牌打出去不行吗?

这子还真是运气好哦。

第一把牌结束,姜书栋自摸抵掉给蔡二姐的引杠,刚好收姑爷和蔡老四一人40块。

姜书栋收了钱,还傻乎乎的摸脑袋,“嘿嘿,运气好。”

第一把牌,蔡老四反而输了280块。

“再来。”

蔡老四扔掉烟头,还不知道自己他就是今的替死鬼。

打了有半个时,姜书栋还是那么白痴,该点的极品不少,该点的杠也直接打。

可是他一直保持着赢,而蔡老四则是越输越多。

牌桌就是这样,做大牌不如跑得快,很多人都是带着风险去博极品,而不输之道就是赢20块跑得快。

姜书栋赢的钱越来越多,就连赵姑爷和蔡二姐也是盆满钵满。

他们是提前商议好的,来吃姜书栋这头猪。

只要姜书栋输钱,他们平分就永远不亏,这就是做局。

可是,姜书栋赢了,这样他们平分的也只是减少损失。

至于对方打完牌会怎么做,那就不是姜书栋该操心的了。

时间已经是下午4点过,6点就是晚饭,届时牌桌也会散去。

局面已定,姜书栋只打算继续保持,并不是打算再多赢。

然而,对方却不乐意了。

蔡老四拿牌的时候重掷了桌子,“飘起。”

飘起是川渝地区的打法,原本20块钱的底,对他而言就是40。

原本,现在就是。

蔡老四赌徒本性已经完全暴露,姜书栋明白,蔡老四要撕破联盟,抓在自己手里的钱才是钱。

到底是蔡家人,基因上就如此,早年房子伸出去阳台,今有这遭也是自然。

如此一来,姜书栋任由对方厮杀,自己跑得最快利于不败之地。

冬的太阳阴就阴,姜书栋夹紧了衣服。

左右两侧全是烟屁股,幸好是在院子里打,否则二手烟也得给人熏的脑子晕。

等到姜书栋百无聊赖之际,就学着其他赢了钱的人一样,拿着手机时不时的看。

等到要洗牌的时候,这才看清楚,这位精明的赵姑爷也不是等闲之辈。

他狗日的不仅牌技好,还会码牌。

早年没有机麻,都是手码麻将,川渝人也笑称打麻将是码长城。

姜书栋算是看明白了,这个精明的赵姑爷是专门打麻将的“杀手。”

这才刚想清楚,狗日的蔡老四也不是等闲之辈啊。

扔骰子拿牌全都牌变了章法,如此一来又是扑朔迷离。

好在一点,他们如何精明也比不上姜书栋的上帝视角。

蔡老四飘起之后,手气越来越好,钱箱子里的钱也是越来越多。

赵姑爷嘬了口烟,扔掉的烟嘴上尼古丁已经变得黢黑。

“飘起。”

顶飘又是让牌面变大,赵姑爷和蔡老四现在就是等于打80的底,而姜书栋只要不糊蔡二姐的牌,糊他们任意一家都翻了番。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姜书栋乐得他们窝里斗,而自己还是不粘锅。

刚才喝茶聊的男女老少都围过来看他们打牌,还别,热乎了不少。

一圈有四把,姜书栋第一把故意输320,无疑让他们三人以为姜书栋手气被打下去了。

然而,姜书栋总能在一圈结束之前打回本,甚至还能倒赢几十块。

“收拾哈吃饭了。”

蔡母过来提醒打牌的人们,让他们进入最后的一圈。

夕阳西下,姜书栋终于打完了这场牌。

但是看起来,对方不得善罢甘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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