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公堂之上
还没升堂的后堂里已经来了两位王爷，还有一个看起来也很重要的言老爷子，这让准备草草了事的张万宁觉得很无奈，没想到，这么一件事，却已经是多方关注了。
叫来了顺府的府丞沟通了一下案情，然后了事情的复杂，这府丞也是他的佐贰辅臣，让府君放心，一切都准备好了，不会出什么差子，张万宁见此，也就不多了，大约巳时四刻，升堂的时辰到了，张万宁就去了公堂。
本来作为一个三品的朝廷大员，除非是涉及很重要的审判，不然一般的案子，张万宁都是交给下面的官员处理，看了看公堂外面看热闹的百姓，以及下首的三个旁听的席位，分别是言老以及两位王爷，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声呵道“升堂！”
而坐在下首的蓝承羡觉得很新奇，还是东张西望的看着周围，公堂之上的自然就是张府君了，下首的两排有府丞、推官以及文书，在一侧的角落里，蓝承羡还看到了素宁卫的百户吕森，见蓝承羡望来，吕森抬手，隔空给他微笑地行礼，蓝承羡也笑着回应，吕森身后也站着两人，看装束是素宁卫的人。
此时言老凑过来问道“子，你怎么也来这里了？”言老自然已经知道蓝承羡是谁了，但是开口还是子出口。
“言老，看您的，我这不来见见世面吗？”蓝承羡觉得能让张万宁都称呼一声言老的人，怎么都是一个厉害的人物，但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言老是何许人。
“哼哼，年轻人多见见世面好啊……”徐言老爷子似乎很感慨，这可是两位亲王，可都得坐在他下首的位置，在大安之前的王朝是不敢想象的，在这里就可以理解，大安的宗室地位是有多尴尬了吧！
等一切仪式过后，张万宁吩咐带犯人。前文提过的东息县知县的儿子谢东崇、东息县的典史的儿子尹启铭，还有千牡县知县儿子徐仑、以及泰和商行大掌柜的儿子卞方超四人被衙役带到了公堂之上，蓝承羡一看，几个衙内已经没了衙内的样子了，披头散发，精神萎靡的样子，像是经历过一场大的灾难一样。
“少爷……”只在公堂外竟然能听到几声喊他们的声音，但是他们几个已经毫无知觉，被衙役推搡着跪了下来，张万宁又将一些原告叫了进来，蓝承羡见竟然有十几个人。
像是罗少成还是比较有气势的了，其他的多是普通百姓，进来就有哭诉的，“青大老爷啊……求您做主啊，可怜我的儿啊就这么去了……”
“是啊，求您做主，为我等申冤啊……就是他们几个……大人，您一定要秉公处理，将几个畜生处死，为我媳妇报仇啊……”
“大人……”到几岁的孩童，大到花甲之年的老人，无一不是进来就跪下大喊申冤的，而站一旁的罗少成却显得鹤立鸡群了，因为他是生员，见官可不拜，执学生礼就行，这样不少人都看了看他。
“啪”张万宁威严的将场面控制了起来，“公堂之上不得喧哗，如有冤情，一个一个来，本官奉为知府，自会按律处理！你先来……”指着一个原告道，这人赶紧出来，将手里的状纸递了上去。
蓝承羡见此，觉得这些衙内做的事情太多了吧，张万宁随便一搜罗，就有如此多的受害者，此前的顺府衙门去哪了呢？一定要等他们犯下累累罪行之后才抓吗？是不是有点太晚了，又想起了罗少成一家，本来是幸福的一个家庭，就因为几个害虫，倾刻间就给毁了，如果不是遇上了蓝承羡，估计没人能帮他们，甚至罗少成此时也成了孤魂野鬼了，想了想，蓝承羡觉得这热闹的公堂之上竟然有一丝丝凉意！
“言老，您觉得像这样的衙内，咱们大安多不多？”蓝承羡也凑到言老爷子耳边道。
言老转过头来，用着锐利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又看着公堂之上的人道“多不多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还是看他们愿不愿意按规矩来了？”蓝承羡没怎么听懂，言老爷子神秘莫测的看着吧，你自然会懂。
而坐在另一侧的淮老王爷就不舒服了，见言老和蓝承羡竟然在交头接耳的交谈着什么，眼神不自然的看着他们两个，似乎想听到他们在什么一样。
“王爷，实必不如此，这徐言已经退出朝廷多年，他的声望比您想象中要低许多，王爷可曾见过他搅起过风雨？”而站在他身后的男子提醒着老王爷。
“也是，本王着像了！”淮老王爷觉得也是，自己是不是太看得起徐言了，不再多想，又看着张万宁在一个个的原告里拿下状纸，并且问了几个被告衙内，可是几个衙内似乎精神恍散，一问三不知，就像是木头一样地跪在地上。
“你们几人既然不回话，本府就不再问你们话，既然人证物证俱全，所有罪名成立，按大安律，本官判尔等斩立决，待本府上书刑部以及皇上，你们就等着行刑吧！”张万宁似乎不想再多理会理人，就将判罚讲了出来。
下面的原告几人又开始嚎啕大哭，“青大老爷啊……儿啊，你在之灵也可以瞑目了……”“多谢大老爷为我爹申冤啊……爹爹啊……您看看吧……”堂下竟然哭声一片，堂外的百姓也是拍手叫好，不停地听人几个衙内终于除掉了，这下没人敢压迫我等了，又有人这知府大老爷还真是秉公办案，没有在意几个衙内的身份，实在是大好的官啊！
“啪啪啪！”地手掌声，公堂外走进来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张府君这出戏做的可真好啊！”正当一旁的淮老王爷想点什么时候，这个年轻的书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折扇，一身白色的凌袍看起来像是一个浊世公子。
“尔乃何人，怎敢善闯公堂？”张万宁盯着他问道，心想不会又是哪个大人物来了吧？
“学生明铮见过张府君，我乃京城人士，乃东息县的禀生一员，受人之托，来为几位公子做辩护，且为几位公子状告这些人诬告良民！”当这明铮出这些话来的时候，蓝承羡知道这个人估计就是这几个衙内，背后势力所能出面调停的人了，又转头看着言老，而言老似乎知道他要什么。
“静观其变，唉！不知死活！自作孽不可活啊！”言老爷子继续着蓝承羡听不懂的话，让蓝承羡觉得这场公审似乎没那么简单，又见另一侧的淮老王爷也在和自己背后的幕僚在着什么，蓝承羡觉得，这个几个衙内能做出这么多伤害理的事情不无道理的啊。
“哦？明铮？本府听过你，这京城的讼师里你第二没人敢第一，不过，你胆子是不是太大了，竟然敢来本府的公堂？”张万宁此时不是惊讶，而是愤怒，这几个衙内背后的人是多愚蠢才会想出这么昏庸的一招？
“大人不必吓唬学生，学生学的也是圣人之道，不可敢像府君大人如此草率就判了案子！”这明铮也真是胆大，蓝承羡心想着，这背后之人是给了他多大的诱利才会让他来白送啊？这可是顺府，不是一般的的府衙，没有把握进来了，想出去就难了，要不就是这明铮根本没考虑太多，只想着如果为几个衙内脱了罪名，那就大大的出名了！
“哦？你是质疑本府，吧，在堂下的原告里可有曲假判错的案子？”张万宁本想着能快速结束是最好不过，但是这是公审，公堂之上必须得让人服气，不然就算这些是该死之人，也会让人抓住这一点，张万宁处事心，也就听听这个京师第一讼师明铮能什么了。
“就拿这个老丈一案来，老丈几位公子为了他们家的商铺，将自己的儿子杀害了，您判的就错了！”明铮似乎早有准备，指着一个年纪大的老人道。
“哦？你还有别的法？”张万宁倒想看看他能翻出什么花浪来。
“老丈的儿子早已经死在了三年前，那么请问府君，您所谓的证人是不是已经不作效了，而那个证物就更可笑了，不过随意找来的几根绳子，一把匕首，就能证明和几位公子有关？”明铮不卑不亢也不急不慢地着，不时的还打量着陪公审的一众人，包括了蓝承羡在内，当看到言老爷子的时候，明铮收起扇子恭敬地给言老行礼“学生见过言师，今日有幸见得言师，学生真是三生有幸！”
言老爷子摆了摆手并不接话，却也是在给张万宁面子，如果公堂之上还有人比他还受人尊敬，那就不是挑衅了，那是挑战整个朝廷。
“言老，这个人似乎认识你？”蓝承羡不解的问道，如果这样，那么言老爷子也会为几个衙内开脱而来的，“呸，不过是仗着嘴巴利索，好钻空子，也敢自己是圣人门下，不知道羞耻之人，老夫可不认得”言老爷子似乎很瞧不起这个明铮。
而看到明铮如茨胡乱话，那老丈激动地道“你胡，这些都是我儿被害当被衙役们看到的，而且当时很多人都看到，就是他们几个威胁我儿，我儿不愿意，他们……他们才杀害了我儿，大人，青大老爷啊，您一定不要听了他的话，儿在之灵也会感激您得……”这公堂之上似乎因为明铮的到来，气氛也不一样了，显得压抑而且肃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