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跑业务
他骑着女房东家的电动车，冲着枣林路方向风驰电掣般驶去——
这一路上，他心里想了很多，由于自己在傻娘的身上投入太多的精力，确实在事业上荒废很多了。如今，他必须让自己充分调动起来，为了今后的出路，就必须博一下了。
其实，他的危机感是显而易见的。再过不到两个月就是年底了，豆张庄就要拆迁了。到时候，就算女房东还不出现，自己也在那里呆不住了，必须要搬出去。可现在动弹一下，处处都需要钱。如果自己到时无家可归倒是没啥，可不能让傻娘跟着自己风餐露宿吧？再，现在气凉了，也不可能露宿街头。
不过，他又不禁想到当初的那位旗袍女郎，已经快五个月了，咋还没从老家回来？难道她一直照顾娘家妈吗？也许，她已经放弃了这个家。即便如此，那里也不属于自己。
他偶尔还侥幸一下，为啥那座宅院还有水电供应？自己在那里住了快五个月了，起码节省下一笔水电费。这难道是上对他的冥冥之中的眷顾吗？
他就这样一路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枣林路117号。让他感到惊叹的是这家公司规模真是不，一栋独立的三层楼建筑，并且还有一个大院，在大院里还有停车场、停车棚，甚至还有三排库房。眼前的一切表明，这是一家大公司。
他又仔细浏览大门外的标牌——梦婷商贸股份有限公司。
门卫都是年轻人，清一色的仿警制服，显得异常精神。当看到院里偶尔有员工走动，也都是白领标准的制服。
他心里有些打鼓，不自信自己能否迈入这扇大门。
他把那辆电动车锁在了远离大门的一个隐蔽处，就是怕人家门卫看到了，会瞧不起他。既然自己是来谈工程的，就该是一个业务员或者老板的打扮。可是，他这身行头却无法把他伪装得太完美。
他走到大门口，冲着门岗上执勤的门卫点头哈腰：“您好，我特来拜访贵公司的鲁总的。麻烦您通报一下行吗？”
门卫低头瞥了他一眼，一副冷冰冰的口吻：“您找鲁总有什么事？”
“听这里要装修改造，我是来谈活儿的。”
“您是搞装修的？”
“哦，我们工程队主要负责改造主体结构，并做一些粗装修。”
门卫有些不屑：“已经有好几家工程队抢这个活了。您恐怕没戏了。”
他心里一沉：“您能允许我见一见您们的鲁总吗？”
门卫迟疑一下，终于答应：“好吧，既然您想试一试，我就帮您联系一下。”
他赶紧冲人家作揖：“有劳兄弟了。”
这位门卫好像是领头的，向对过那位年轻一些的门卫发号施令：“杨，你给王经理打个电话。”
那位门卫惟命是从，立即回身去拨打安置在门岗里的那部座机。
当经过简短的通话，那位年轻的门卫放下话筒并转身向另一位门卫通报：“王经理请他去会客厅。”
这位门卫于是向他指路：“您从楼门进去右转就是公司的会客厅，那里有王经理接待您。”
他那颗紧张的心稍微松弛一下，向人家门卫作个揖：“谢谢，有劳您们了。”
他第一次光顾这样的大公司，心里有一点拘谨，在通过那段院子时，不停地整理衣服，并梳理有些凌乱的头发。
当他迈入那间会客厅时，发现那里面积很大，布置也非常讲究豪华，不愧是人家公司的脸面。
正当他目不暇接的时候，一位三十多岁的女白领迎向了他：“先生就是来洽谈改造项目的吗？”
他赶紧点点头：“哦，是的。”
女白领对他挺客气：“我是接待处的王经理。改造项目由我们的鲁总亲自负责。他目前正在接待一位重要的客户，请您先去休息室等候。等鲁总接待完客户，我再帮您预约。”
他一听需要等候，心里不由一沉，但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人在屋檐下，怎么不低头？
“好的，休息室在哪？”
“请您跟我来。”女白领把他领到大楼纵深的一间客房里。
他四处浏览一下，这里面积不大，陈列两组组合沙发，并设有排风扇和饮水机。他豁然明白了，这间休息室其实就是一间吸烟室。可他并不吸烟，但人家既然这样安排了，只能客随主便。
王经理很有礼貌，主动为他接一杯水：“请您随便坐。”
他不敢敦促人家，只能老老实实坐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王经理又陆续领进来三个男子，都是业务员的打扮。他心里就像烧开了锅，难道他们也是闻讯过来谈活儿的吗？
他足足等候了两个多时，还没有任何消息。不仅是他，就连后来进来的三个男人都有些坐不住了，相互之间交头接耳。
他一直保持镇定，竖起耳朵聆听着他们的交流（他因为怕烟，所以跟那些吸烟者保持一定的距离），果然都是冲着这个活儿来的。
他是在下午过来的，如今都是傍晚时分了，却没有人来招呼他们，就像是被人家遗忘了一样。
他担心被赵久等，想掏出手机给他打个电话，但却发现口袋里空空的。他的脑袋先是文一声，随即又冷静下来。经过考量，他认定自己的手机并没有带来，而不是丢在了半路上。这时，他可以理解赵为啥没给自己来电。
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他第一个站起来，并要走出了休息室。
另外三位一看他要出去，几乎异口同声：“您不等了？”
他报以一笑：“我家里还有事，只能先行告退了，只能祝您们好运了。”
其中一位中年男子则苦笑道：“拿下这家公司的活可真不容易。我已经跑了三趟了。”
“没关系，精诚所至嘛。”
他一走出这间休息室，突然感觉有些内急，这才意识到，在漫长等待过程中，他不止喝了一杯水。因为在回去的路上还挺漫长，他决定在这栋楼里解决问题，于是继续往走廊深处摸索——
可是，他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卫生间，就连出口也找不到了。
在一个楼梯口，他遇到一位过往的工作人员，赶紧向他求助：“先生？”
那位工作人员一看他是陌生的面孔，便停住了脚步：“您有事？”
“哦，我是来贵公司办事的，想去卫生间方便一下。请问，卫生间在哪个方向？”
工作人员很客气向他指明了方向。
他决定先方便，再出去，于是谢过工作人员后，匆匆奔向卫生间的方向。
果然，他刚拐个弯，卫生间的牌子赫然就在眼前。
他走进男卫生间，痛快地方便一下。
当他通过卫生间的窗口，发现外面已经黑下来了，心里有些着急了，没想到自己居然在这里傻等一气。看样子接下这个活儿的希望渺茫了。
他神情显得沮丧，要尽快赶回去，因为时间长了，赵未必能摆平傻娘。
结果，当他匆忙往外闯时，居然在门口与迎面来人撞一个满怀，并且力道不轻，彼此都是一个趔趄。
他站稳身形，刚要向对方道歉。不料，当看清来饶面孔时，双眼顿时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