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冷血公子（11）

于是，云凡点头同意了她的建议。让她下楼去点菜了，而雅间里随着房门缓缓关上，只留下他们几个人。他听到师姐先开了口，“小凡师弟，你就真的，不回来了吗？”

十年间，他们偶尔遇到的时候，他们都会这样劝他。劝他回归昔日师门，重返正道仙门，不要再与魔宗的人为伍。这样的说辞，云凡已经听到数回了。可是，他的心意从未更改过，他对正道仙门早就失望了。又因为兰瑶，他更是不会再回师门。

他与他们其实早就，恩断义绝了，在他当年决意离开的时候，就一切已经注定了。他们只是不死心而已，可是，不是每件事情，都可以挽回的。云凡淡淡地看着对面几人，回答了师姐的话。“师姐，我与你们，早就不是，一条道上的同路人了。道不同不相为谋的道理，你们应该明白。”

另一个青衣男子，向来性子较急，他一听就急了。“小凡，你为了一个妖女，就真的要与我们为敌吗？”他们可是最好的兄弟啊，以前的他们，有多么要好，同进同退。可是自从小凡认识了兰瑶那个妖女之后，他就开始变了。

在他们面前，他变得不再坦白如昔，开始有了自己的秘密，也学会了隐瞒他们一些事情。十年前，他更是因为兰瑶，而选择离开师门，加入魔宗，成为如今的魔宗副宗主。为了她一个人，他就真的不要他们这些好兄弟了吗？

难道，她一个人的分量，要比他们重要得多吗？听好提及兰瑶时，还是口口声声地称呼她为妖女，十年了，他们从未改变过。

她是魔宗宗主之女又如何，她远比好多人，都要善良得多。况且，她可以为了他，不要自己的性命；为了他，她“死去”了整整四年时光，在寒冰床上躺了整整四年。对于他来说，兰瑶是他心中唯一最爱的女人。所以，他也不容许，他们继续这样的诋毁她。

就算她不在意，也不可以。想到这里，云凡的目光骤然冷了下来，“在我心里，她是我唯一最爱的女人。所以，请你以后，放尊重一些。否则，休怪我不念当年的兄弟情。”

那个人被他的话噎了一下，一时之间，倒是沉默了下来。果然，小凡已经与他们生分到如此地步了。他只是提及兰瑶时，说了一句妖女，可是他眼中的戾气，却骤然之间倍增了起来。他在想，如果没有往日的情分，估计小凡会杀了他吧。

他果然是变了，与十年前的他，已经不一样了。当年的小凡，再是善良不过，脾气也很好。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戾气如此之重，眼中显现出杀气来。

那个师姐继续劝他，她始终不愿意放弃了他。“小凡师弟，我知道，你对当年之事，颇有怨恨。可是，当年掌门，也是为大局着想，而且那个时候的他，因为伤重，有些想错了。你就不能原谅他吗？”

“一句伤重，想错了，就可以把当年那件事情抹平了吗？当年，那一日，要不是兰瑶拼死，挡在我的面前。那么，死去的人，就会是我了。当年兰瑶为了我，拼命挡下这一剑，自己却香消玉殒。在寒冰床上一躺就是整整四年，好不容易复活过来。她为我至此，可是在你们眼中，她还是那个妖女。”

还是那个魔宗宗主之女，十恶不赦。她所做的一切，他们都看不到，他们只知道她的身份，也只抓住她的身份不放。

他们口口声声地说，在关心他，在担忧他，走错了路。可是，他们在意的，从不是他的感受，而是他在魔宗，是他沦落了到如今的地步。所以，云凡对他们，也很失望。如果说，当年的他，只是对师门与掌门失望至极的话。如今，他对他们这几个，昔日的好兄弟，好师姐，也是一样的失望至极。

师姐还在试图劝他，回归正道。可是，云凡拒绝了，“我早说过，我要走的路，与你们已经不在同一道上了。所以，你们也不用再劝我了，我心意早决。我不会离开魔宗，更不会离开兰瑶。所以，我与你们，终究只能是陌路人了。”

“为了她，你真的要与我们，分道扬镳。再过不久，恐怕仙魔大战，将再一次开始。到时候，你要与我们为敌吗？”

云凡微微低头，一会之后，道：“他日，若真的遇上了，你们也不必手下留情。”话至此处，再说也无益了，他向来是主意一定，就不会改变了。其实，他们应该早就料到了，当年云凡离开师门的时候，其实已经是如此了。

只是多年以来，他们一直不肯死心而已，一直在试图将他拉回正道来。可是如今看来，云凡他，不会再回来了。即使来日，仙魔大战，仙门正道与魔宗妖人再次打起来。他也不会站到他们那一边去了，他只会与他们为敌了。

在他心里，他们所有人加在一起，也比不上兰瑶一人。几个人都不再说什么了，一直到沈怜回转雅间。她刚刚推门而入，就看到他们，沉默得更压抑了。想来是，他们谈得，不妥吧。其实，对于他们会说什么，沈怜不用问，也猜到了。

他们肯定是要劝云凡，回归师门了。可是，云凡走到如今这一步，根本不可能再回头了。除了他们几个，还选择相信小凡以外。仙门其他人，早就不相信他了。他们更不会允许，让小凡回到师门，回到仙门。他们会觉得，小凡的突然回去，恐怕只是魔宗的诡计吧。

所以，这些人，其实也想得太简单了些。他们一直在试图说服云凡，可是却没想过，如果云凡真的跟他们回去了，师门的长辈与掌门，他们可会答应。整个仙门所有的人，可会同意，让这个做了十年的魔宗副宗主，再回去呢。

所以，云凡选择不回去，其实才是正常不过的。他想得很通透，知道他已经回不去了，自从当年离开之时，就已经决定，回不去了。

所以，他才不回去了，也不跟他们回去。沈怜早就料到这个结果，所以刚才，她才大大方方地下楼而去。由着他们，好好谈一谈，因为她早就成竹在胸了。“小凡，我已经点好了菜，很快就可以吃了。你们也一起吃吧，这酒楼的菜，不错的。”

云凡的师姐，这时看向了她，“兰瑶，你对小凡的一番深情厚意，我们也知道。可是，你不能由着他，继续沉沦在魔道了。否则，他就真的，再也回不了头了。”

沈怜不以为意地看了她一眼，“那你可有问过他，他想回头吗？他若回去，其他人能容得下他吗，他们能相信他吗？十年了，他早就回不去了，你们这样劝他回去，是否太天真了些。”是啊，云凡听着她的话，不由地在心里应和着。

他早就回不去了，在当年，他决定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他早就没有回头之路了，而且，他也不想再回头。

尽管他也不是很喜欢待在魔宗，不过，只要有兰瑶在，他在哪里都好。“师姐，你不用再劝我了，我心意已决。下次再见面，你也不用手下留情，大家各凭本事吧。”沈怜在想，话说到这里，他们还有必要吃这顿饭吗？恐怕现在，他们谁也没有心情，吃这顿饭了。

不过，她没有说出来，这个想法。而是决定，将这个决断，交于他们来想。由着他们来下这个决定吧，反正，她都奉陪便是。

最终，他们没有吃这顿饭，在菜上来之前，他们就离开了。目送着他们的背影远去，沈怜看向云凡，“小凡，你可会后悔？”后悔当年，为了她，选择离开师门，加入魔宗；后悔为了她一个人，放弃了这么多好兄弟与好师姐，以及他的好师父。

云凡听懂了她话中的含意，不由地浅浅一笑，“兰瑶，这话我只说一遍，你听好了。我十年前选择了你，现在没有后悔，将来也不会。所以，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为了你，一切都值得的。”听着他这番话，沈怜不由地会心一笑，然后扑进了他的怀里。

“小凡，你对我，真好。”

兰瑶，是你对我，真好。为了我，你可以牺牲一切，是我何德何能，今生得以遇到你，与你相守在一起。所以，我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不必觉得为难与愧疚，因为是你，一切都值得，也是他愿意的。

选择是他做的，所以将来的后果，他也一力承担。

沈怜知道，很快，仙魔会再次大战。所以，趁着这段最后的时间，她一直拉着他，到处游玩一番。尽可能地放松心情，以备来日大战。当然，也是为了增强云凡的求生之志，毕竟现在越快乐，他以后会越舍不得死的。他更不可能会，放下她不管。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可以避过此劫，好好活下去。他们可以有一个好的结果，一起隐居避世，无忧无虑地活下去。

但是，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个月过去了。仙魔大战，已经迫在眉睫。如今，两方的力量，是势均力敌，在伯仲之间。这么一打起来，就看哪一方的计谋更高超了。否则，他们只会两败俱伤，不会有其他结果。而最坏的结果是，两方人马，同归于尽。

沈怜知道剧情，所以知道，这一战，双方只会两败俱伤。百年内，两方人马都会大伤元气，再没有力气打起来了。再有纷争，也是百年以后的事情了，已经不是他们这一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