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有缘无分
咔...咔咔...
黑扭动着僵硬的脖子，一点点转过了脑袋。
他看到了陈晓那条与身体分开的腿，就孤零零的站在门外，雨水从空落下，宛如一道道瀑布，不断地冲刷着那条穿着高跟鞋白嫩的大腿。
轰隆！
又是一道闪电落下，使得地在瞬间亮如白昼。
黑看到大腿最上方的断口位置，正在不停地喷涌着血水，好似一道永不停歇的红色喷泉。
“黑哥，你怎么还不去，是不愿意帮我么？”
声音依旧的甜美，可听在黑耳中，却犹如来自幽冥的恶魔之声。
他哆嗦着身子转回了头，眼中满是惊惧：“你...你的腿，怎...怎么会...”
他的十分艰难。
陈晓接住了他的话头：“你是想问，我的腿为什么会掉在外面？”
她朝着黑眨着眼，右手抓住了自己的左臂，然后用力一拉。
咔嚓！
一条左臂被生生拉扯了下来，伤口处顿时涌出了猩红的血液。
陈晓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依旧是那么一副甜美的笑容：“黑哥你看，就是这样掉下来的呢。”
扑通！
黑摔倒了在霖上，下巴都磕破了，是被身后的椅子绊倒。
可他没有理会下巴的伤口，连滚带爬的冲出了屋子，像是发了疯似的奔跑在雨夜下的长街上。
“为什么会这样？”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一瞬间把自己的手臂给拉扯了下来？”
“难道，陈晓不是人？”
“或者，刚刚我见到的不是陈晓，而是...”
啪！
鞋子重重的踩在了积水上。
黑停下了脚步，雨水当空而落，淋湿了他整个身体。
“如果刚才的陈晓是假的，那真的陈晓又在哪里？”
“会不会已经遇害，或是被抓了起来？”
黑想起了自己与陈晓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个美丽善良的女孩，为了家中弟弟妹妹的学费，瘫痪母亲的药费，酗酒父亲的酒钱，从而拜师红姐，服务大神。
如果可以好好地生活，又有哪个女孩愿意成为手艺人？
“不行，我要去找陈晓。”
黑在雨夜中分辨出了方向，朝着陈晓的家中跑去。
咚！
咚咚！
高跟鞋踩在地面清脆的声音在某一刻传来。
黑猝然一惊，他知道，是‘陈晓’追了过来。
因为在捡筷子的时候，他看到陈晓仅剩下的脚上，穿着的就是红色的高跟鞋。
声音越来越近，黑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她为什么要追着我，是要杀了我么？”
“可为什么是我，我只是一个庸庸碌碌的大神而已啊。”
“难道是我得罪了什么人？”
“不可能，我在三和多年，除了大光头以外，没和任何人发生过冲突。”
“总不能是大光头搞的鬼？特意安排了一出戏来吓唬我？”
“也不对，如果是戏，那成本实在太大，大光头没那么大方。”
咚！
咚咚！
声音又响亮了几分，近的就好像是有人贴在他身后走路一样。
黑咬着牙，拼了命似的奔跑。
可在他即将跑到目的地的时候，又停下了脚步。
“如果身后的‘陈晓’是脏东西，她的目的是为了杀我。”
“那我跑去找真正的陈晓，岂不是将脏东西引到她家，从而害了她？”
一念至此。
黑转过了身，目光透过雨幕，看到了那一道靓丽的身影。
‘陈晓’全身都已经被雨水淋湿，衣服紧贴着身体，显现出她那火辣辣的完美身材。
她那断聊一条腿与一根胳膊都已经接了回去，如果不是刚才亲眼所见，黑实在无法相信一个人怎么能够像木偶一样可以随意拆散与拼接。
“黑哥，你为什么要跑呢？”
雨幕中，传来了陈晓的声音，无法掩饰的哀伤：“你不是，你很爱我么？不是我是你的宝贝么？那你为什么连我的一条腿都不敢捡？难道你对我从来都是虚情假意么？”
黑自然不是虚情假意，他的确对陈晓有意，只是世事无常，他们两个的身份与家庭，注定了他们今生有缘无份。
黑还记得那一傍晚，陈晓在阳台上搂住了他的腰，脑袋枕在他的后背，柔声的问道：“黑哥，你爱我么？”
“爱。”
黑给出了答案。
“我也爱你，也只有你才值得我爱。”
陈晓脸上洋溢着幸福，眼泪却止不住的涌出了眼眶：“黑哥，有你这句话，我已经满足了，今生你我有缘无分，只盼来生我能干干净净，一身清白等着你到来。”
...
往事仿佛一幕无声电影，在黑脑海中不断徘徊，他从不介意陈晓是否清白。
他介意的是，自己这一生的碌碌无为，无法给任何人承诺与幸福。
黑看着逐渐接近的女人，目光也渐渐阴翳了起来：“你不是陈晓，她只是一个善良柔弱的女孩子，没有你随意拆卸身体的本事，你到底谁，为什么要冒充她？”
‘陈晓’停下了脚步，呆呆地看着他，眼眶里流下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黑哥，你忘了么，前年的五月二十号，你第一次约我看电影。”
“去年的七月十五，你为了我的生日，在工地搬了十的砖，为我买下了那个三层的大蛋糕。”
“今年年初，我生病了，是你背着我连夜去了医院，在病床旁照顾了我三三夜。”
“这些，你都忘了么？”
黑没忘，每一件都记在心里，都是他们之间的秘密。
此时此刻，在‘陈晓’出那些只有他们才知道的事情以后，李狗蛋动摇了。
“你...你真是陈晓？”
话音方落，黑又猛地一挥手：“不，你不是，我和陈晓相处多年，她是人是鬼我很清楚，你用不着骗我，我也没有什么值得你骗，如果你的目的是为了杀我，那就动手吧。”
轰隆！
又一道闪电落下，照亮了这方地，照亮了‘陈晓’哀赡面容。
“好，那我就杀了你，然后自杀，下辈子，我们再续前缘。”
一瞬间，‘陈晓’像是无视了时间与空间的距离，出现在了黑面前，一只手扼住了他的脖子。
窒息感涌遍了全身，黑在挣扎，却是徒劳无功。
就在他即将休克之时，一把鬼头刀刺破了雨幕，斩在了‘陈晓’手臂之上。
随之，手臂断裂，黑摔倒在霖上。
格瓦拉出现在了他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