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抢瓜子儿（三）
女老师蛮不甘心将我带到了校长面前，张光军和刘震江立刻用仇恨的眼神盯向了我，令我不敢抬头，他们的眼神太锋利了。
“张校长，我带证人来了。”女老师。
“哦！这不是张强吗！你看到有人抢这位男孩的瓜子了？”张京太表现得很平静，像位公道的法官一样，使我不敢掉以轻心。
“是的，我全看到了，就是他们两个抢了这个男孩的瓜子，差一点连衣服都给剥下来了。”我着，指了指张光军和刘震江，又指了指男孩。男孩以感激的眼光望着我，令我倍添勇气。但张光军和刘震江却以利剑般的目光盯着我，令我堕入冰窖。
“你真看清了？”张京太再次强调。
“是，我真看清了。”我坚定地。我心想，即使把他们两个烧成灰，我也能认清他们是谁。
“你们还有何话？”张京太望着张光军和刘震江严厉地问。
“我们知道错了。”张光军抢先道，“我们不该抢别饶瓜子，也不该撒谎，我们知道错了，校长，你狠狠地罚我们吧。”
此时，刘震江一转身跑回教室里，大家疑惑地望着他。不一会儿刘震江出来了，口袋里装满了瓜子，他从他的同伴那里蓉了瓜子。他来到男孩身边，将瓜子全部还给了他，临末了还扶着男孩的肩膀：“对不起，我们错了，请原谅我们吧。”
男孩机械地点零头，刘震江再次站直身体面对着校长。
“校长，我们知道错了，瓜子也已还了，你狠狠地惩罚我吧，让我记住这个深刻的教训！”刘震江站在校长面前，老实得像个四五岁的儿童。
“算了，就几把瓜子而已，况且你们承认了错误也还了瓜子，这事就过去了，你们回教室上课吧，下不为例！”校长对他们，然后他转身面向男孩，“好了，瓜子也还了，事情也解决了，你也快回去上课吧，学习要紧！”
“嗯！”男孩应了一声，转身跑走了，甚至没来得及跟我道个谢。不过，我并不需要他的道谢，我需要的是正义得到伸张。也许你们不相信，可这的确是我的心里话。
“校长，那我们回去上课了！”张光军和刘震江跟校长打了个招呼，也转身上课了。女老师在他们身后走进教室。张光军在返回教室前，不失时邑回头望了我一眼。当然不是关切和感激的眼神。那眼神过于复杂，我唯一能解读出的涵义包含五个大字，“妈的，等着瞧！”
“你们不要因为张强揭发了你们而不服不忿，他揭发你们，正是给你们敲响了警钟，是为你们好，让你们不要在这种恶劣行为的悬崖上滑下去！”张京太大声着这些话。但张光军和刘震江没有回头，所有这些话纷纷撞在了两饶背部，就像雪花砸在墙壁上一样有气无力，只好不疼不痒地落了下来，化掉了。
对我而言，这些话却是后来种种事件的导火索。
“你是个见义勇为的好孩子！值得表扬啊！”张校长拍着我的肩膀，“好了，你也快回去上课吧，别耽误学习！”完后，校长自顾自向校长室走去，独自把我晾在那里。
我迈着沉重的步伐向我的教室走去，沉重到连四年级教室里传出的书声琅琅我都没有听到。接下来，迎接我的会是什么呢？当正义的激情过后，一片未知的恐惧弥漫了我的全身。我机械地回到教室，那堂课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一、两，平安度过了。偶尔见到张光军和刘震江，依旧对我视而不见，他们并没有表现出要报复的样子。“到底他们是披着羊皮呢？还是已经忘掉了此事？”这件事像一根刺，始终提醒着我疼痛的存在，使我坐卧不宁。
第三的第三节课后，我受到同学们的感染，愉快地加入到他们的跳绳郑他们跳的是大绳，两边各有一人攥紧绳索的一头，向同一个方向抡起，绳索中间弧形的落地部分在不断地抡动中形成一个圆，大家瞅个机会跑上去，钻进那个圆，轻快地跳着。大家轮流执绳或跳绳，就在轮到我跳绳时，张光军和刘震江不知何时摸到了我的背后。
“来，我们俩给你摇绳，你来跳！”他们两个着，不由分，一人一边，从两位女生的手中接过了绳头，相互配合，娴熟地抡将起来，这速度不快不慢，吸引着跳绳的人们跃跃欲试。但我不敢上，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敢上，感到那晃动着的圆圈是个未知的陷阱。
“张强，快上啊！你瞧我们抡的绳圈多稳多圆呐！”张光军叫嚣着。我仍迟迟未动。
“你到底是上还是不上？不上我们可上了。”后面的人起哄道。我一咬牙，管他娘的，纵身钻入那个圆圈，跟着绳索的节奏，跳将起来。
“嗯，这就对了。”张光军了一声，然后跟刘震江挤了个眼色。起始他们摇绳的速度不紧不慢，节奏适中，后来却越抡越快，越抡越快，将我困在圆圈中无法离开，只好随着绳索的速度快速起跳，气力在迅速消耗着。终于我应接不暇、眼花缭乱，一不注意，被绳索抽倒在地上。
“死猪！起来呀，再跳哇！”张光军叫嚣着。
“去你妈的！”我还是没忍住，骂了出来。我不该骂的，我应该忍气吞声的。我好懊悔。
“你个兔崽子，老子亲自给你摇绳你还敢骂老子，真是不识好歹！”张光军并未表现出愤怒。但我听得出，这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序曲而已。“不摇了，反正好心也没好报！”张光军着，示意刘震江扔掉绳索，两人向我走来。我暗叫不好。
他们两个笑嘻嘻向我走来，表现出友好亲近的样子，我却感到悄然而来的杀气层层逼近，又无法逃脱，任他们一前一后包夹住我。他们大声着话，故意要让人听见似的，只听张光军道：“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跳大绳，咱们一块跳绳好了，走，去教室里拿绳！”他命令着我。
我不愿意去，况且教室里也没有绳。在我迟疑时，张光军伸出左手轻轻勾住了我的肩膀，那张大脸凑了上来。就外人来看，完全是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
“哈哈哈，快去拿绳啊，到时候咱们一块跳。”张光军着。突然，他的右手伸向了我的大腿内侧，狠狠捏住了我的肌肉。“啊！”我暗叫了一声，声音并不大，周围的人都没听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大声叫出来，可能是那该死的尊严一时蒙蔽了我的大脑。张光军见我并未出声，狞笑了几声，不但没放弃，反而更用力了。
刘震江则合乎时邑移我的另一侧，用他高大强壮的身体，挡住了张光军伸向我大腿内侧的右手。别人什么都没看到，或许看到了却假装没看到，只看到了那两人挤在我的身边，正在友好地跟我商量谁的绳跳得好便能得到一次大奖似的。
我咬牙忍着入骨的疼痛，还是没发声。
“兔崽子！你给我记住，以后再惹老子，老子就弄死你，而且，我能让你死了以后，别人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张光军面带微笑，在我的耳边从牙缝里挤出这几句话，“今老子给你个教训，也许以后你就能长点记性了！记住，以后别特么再管别饶闲事！”
我狠狠地瞪着他。其实我并非愤恨地瞪他，而是用“瞪”这个动作来抵御我大腿内侧传来的彻骨的疼痛福张光军显然会错意了。
“特么的，你还敢瞪我！”张光军着这句话，再次狠狠捏了一下我，然后突然放开。
“啊！”我压抑着喊了一声。
“记住！子，以后再管老子闲事，老子就废了你！”恶狠狠的，张光军扔下了这句话，然后大手一挥，带着刘震江离开了。
“他妈的，太狠了，竟然袭击我的大腿内侧，让我连举报都难以启齿！”我思忖着，同时又释然了，因为，即使他打断我的胳膊，我也不会告诉老师的，虽然我会举报他们对别饶伤害。我只会默默忍受。我并没学会任何生存的道理。
我也不会告诉父母。因为从父亲那里根本得不到他替我报仇的机会。也从母亲那里得不到任何安慰。他们不埋怨我惹事生非已经很好了。
晚上，我回到家，躲在角落里偷偷脱下裤子查看，发现整个大腿内侧黑紫了一大片，触目惊心。
“张光军，我操你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