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刺杀

这次日本人清剿损失惨重，宪兵司令部对收到的清剿战报分析，损失的重要原因都指向游击队里出现的一个神秘的“狙击手”，枪法精准，战术灵活。司令部命令侦缉队尽快收集“狙击手”的情报，清除对帝国军饶威胁。

而这个“狙击手”却也闷闷不乐，对山田春喜的逃亡耿耿于怀。甚至于怀疑自已把他置于第二十三个，是不是过于迂腐。

蓝兰找到季昌民问:“山田春喜受伤会在什么地方治疗？”

季昌民一楞。“原来的中华济民医院被日本人征作战地医院，伤情不重，可能就在那里治疗，如果很严重，就可能送进南京日本人自已的医院里。你想对山田动手？”

“血债血偿”，蓝兰笑着，“你能不能帮我尽快打听清楚，山田在什么地方治伤”。

蓝兰心里系挂山田春喜，坐卧不宁，漫无目的到浦口闲逛，就走到济民医院的院子门口，果然有日本兵站岗，把他呵斥住，挥手让他快快地离开。蓝兰见哨兵和伤兵“叽哩哇啦”话，心下叹气:要是明白日本话，多少也能了解些东西。

蓝兰拢着手走着，忽听前面有孩的惨叫，见两个日本兵和一个着便装的中国人围着地上的一个孩子，轮番踢踩，周围稀疏地站着几个人麻木地看着。他紧赶几步上前伸手拉住便装男，往后拽了拽，那男的一愣，刚要发作，蓝兰手上暗自使力，那男的语气自然就降了“你……你干什么？”

“这么点大的孩子，快被打死了”。蓝兰着又伸出手臂挡住那俩个日本兵，那俩个兵也是一愣，冲蓝兰狂叫起来。蓝兰正一头雾水，一位穿丹士林兰绵袍戴米黄围巾的短发圆脸的姑娘过来，对蓝兰:“他们问你是干什么的”，声音悦耳。

“我是浦口镇学教师”。

那姑娘用日本话告诉了那俩个兵，那俩个兵各个瞪了蓝兰一眼，悻悻而去;着便装的男的刚要话，蓝兰冰冷凌厉的眼神瞪了他一下，改着嘟嘟嘟囔囔道:“毛贼，下次别再被我看见，打死你”，一边跟着日本兵离开。

蓝兰蹲下身来，地上龟缩一个衣衫褴褛的孩，两手抱着头正嚎啕大哭。蓝兰扶他坐好，见他脸上泪水鼻涕鼻血抹做一团，花脸猫一样。孩止住了嚎啕，哽咽着看蓝兰帮他检查手脚。

蓝兰把孩脸上擦尽了，见身上脸上都是些皮外伤，并无大碍，这才想起替他日本话的姑娘，回头再找，人已经走了。

原来，这是个流滥孩，饿极了，在早点铺子门口，见便装男把零钱放过衣袋里，就起了偷心，事没做成反遭了毒打。

蓝兰给他买了三块烧饼，看他狼吞虎咽吃完了，笑了笑，又递了两块给他，这才付钱离开。那孩却拿着烧饼，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一瘸一拐地跟着，蓝兰停下，他也停下，蓝兰走，他也走。如是两三次，蓝兰笑了，招手让他过来，拍拍他的头问:“你叫什么名子？姓什么？几岁啦？”。原来，这孩名子叫唐丁宝，九岁，只记得是被人挤上船，挤下船，沦落到浦口，再也没有见到父母和妹妹。在浦口和几个一样遭遇的孩在一起，饥一顿饱一顿，风餐露宿。前几，他们中有两个孩饥病交加死了，丁宝害怕了，恰巧遇到蓝兰救他，又给他买吃的，丁宝就不想离开他了。

大概听懂了丁宝的意思，蓝兰见这瘦的孩却也机灵，又摸摸他的头:“好，跟我过吧，等你爸妈找来了，再接你回家。走，丁宝，回家”。

季昌民把消息告诉了他。

“山田确实负伤了，但伤势不重。住在济民医院西边院的那个楼里，那里是军官治疗所。听，枪杉致他的脑子出了问题，有可能要送到南京治疗”，话其间，季昌民看着蓝兰的眼神是怪怪的，欲罢还休的样子。

“你真要去杀山田？”季昌民又问了一句，过了片刻，好象下定了决心似的，又问:“需要我帮什么，你吧？”

“请你帮忙时，我再找你”。

蓝兰轻松了这句，季昌民即感到意外，又略感到失望。

原来的中华济民医院是一所教会办的新式医院，离蓝兰教书的学校不远，所以，他对医院的内外情况都比较熟悉，但是，还是不大放心，第二，即便是进不去，还是前前后后又看了一遍。

寒夜似墨如水。丁宝已经睡熟了，蓝兰这才装束整齐，戴上面巾，从地洞出口潜入夜色。

蓝兰躲过街头巷尾的巡逻队，翻过后面院墙，进了医院西面的院。这时候西院楼里亮灯的地方也不多，楼的门洞挂着盏气油灯晃晃悠悠，忽明忽暗。蓝兰顺着墙根，先要把一层有灯的房间挨个查看了再。

看到第三个亮灯的房间，蓝兰吃了一惊。透过玻璃窗户，看见里面窗前桌子后面坐着一人，正是山田春喜。他脸上裹着纱布，对着窗户，面无表情，嘴里似乎在念叨着什么。

蓝兰围着一楼观察了一圈，见门厅里有一个士兵坐着值班，一个医生在诊室里打着瞌睡，两个护士正在忙着什么。于是，他推开走道边的窗户，轻轻地跳了进去，推开山田房间的门，轻手轻脚走过去。山田春喜转过身来，面对蓝兰依然面无表，嘴里反复叽哩咕噜那句话。

蓝兰却愣住了，举着手下不去了。真的失心疯啦？就这一霎时，出状况了。一个女护士突然推开门，大惊道:“你干什么？”蓝兰转身手朝护士挥去，护士吓的大剑蓝兰没做停留，健步撞向窗户，破窗而出，三步两步跨到墙边，一跃而过。院内喊声哨声大起。

浦口镇警报声乍起，巡逻队侦缉队的哨声跑步声在寒夜尤为剌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