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等一个时机
“怎么又是你……”这样嫌弃中带着鄙夷的声音出现在一段过去的回忆，是作者小姐和她的编辑的共同回忆，不算美好，不过逗趣的事情倒是多多。
那时的梁煞皱着眉，看着又见面了的“白色幽灵”小姐，语气里实则并无太多感情。不害怕，但是极为警惕。
好像是早上来着吧，两个人在某条死胡同里偶遇，梁煞看见的便是站在墙上沿掂着脚的白灵，若只是单纯地站着还好，而关键的问题是，从她的角度笔直向下看去，能看见可以作为坡道走到地面上的“尸体台阶”。
真是太血腥了……真是太令人反感了，死者们统统穿着黑色西装，金色的徽章染上了血色不再光耀。
梁煞算是中途被惨叫声吸引过来的吧，毕竟原本也在附近，这也算是来查看情况的，看着尸体，简直比白灵还要更加冷漠，不是傲视，但绝无怜悯，几乎就要说一句“活该”了
他之前一直在想，从第一次在月色中看见这个这个姑娘起就一直在想：那为什么会成为那样的杀人犯？她究竟是按什么准则杀人的？
他从此时起推翻了“无情”这一认定，“白色幽灵”，看来绯闻挺多啊。
“嗯？”这是第二次见面吧，白灵刚想离开，听见后面有动静就把手背在身后转过脑袋，微笑很可爱，像个孩子，“哎呀，被发现了呢。”话虽这么说，但丝毫没有慌张。
灵动的裙摆在微风中摇曳，这是已经不是大夏天了，而白灵还是穿着着四季如一的白色连衣裙，鲜红的眼睛俨然已经把它的颜色渲染入整片景色。
“你到底……”梁煞一瞬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自己和那些死人穿着同样的衣服啊，只不过不寻常见的深蓝色头发显得相比要突兀得多。他有些害怕，处于“白色幽灵”给予的临场压力。
“咦？”白灵似是突然注意到了什么，从墙上轻盈一跃跳下来，鞋跟不小心踩到尸体的手发出恐怖而清脆的音效，不过拿块湿巾纸弯腰擦一擦也就好了，“这不是之前见过的那位吗？”她想起了曾经与她见过面的梁煞。
梁煞“嗯”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别的。她想干什么？她要干什么？如此想到。
“啊……”白灵晃来晃去想着什么，梁煞为能看着她的正脸一直在转圈子，“现在貌似也没法回去，陪我玩玩儿吧？”她吐了吐舌。
“哈？”
“放心啦就是吃吃饭聊聊天什么的，”白灵说着不带前缀地说着，就已经拉住了梁煞的手，并不算粗糙，但也有经常使用的感觉，“以作家白灵的身份～”
白灵，永垂不朽似的让作品在书店里放了十几年，进一批货没一批货……直到现在这现象都没有想要减退的意思。
回到如今，现在的情况和当初的“吃吃饭聊聊天”也没什么区别——
“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址的……”梁煞在家听见敲门声，再结合之前白灵那通电话，虽然是猜到是白灵了，不过还是有点郁闷。
表情自然是一脸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似的郁闷啦，看着微笑着的白灵使那副模样更无法恢复。
不过梁煞是真没告诉过白灵她的住址，自然也没带她来过，所以白灵知道住址的原因就不怎么光彩了——
“嗯？哦，我还以为你知道呢，”白灵已经自然而然地踏进了梁煞公寓楼里的住所，“很久以前跟踪过你啦……虽然我对还记得路这点也挺惊讶的。”她把梁煞往房间里头推，自己也彻底步入里头转身抓住把手顺手关上房门。
的确是很久以前了呢，差不多是初次见面后不久吧……那个时候跟踪的到现在也有五六年了，不得不佩服，一个没换住址一个记忆犹新。
“所以你到底来干什么？”梁煞绝不会相信白灵只是来打发时间的——哪怕那就是真相。
“来玩玩而已啊。”白灵比房子主人还要随性，梁煞还站在门口发愣呢，她就抢先一步把自己那绝对是危险品的包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顺带，把沙发前茶几上最后一口咖啡灌进自己嘴里，嘴唇贴着原本梁煞喝过的地方。
“有什么好玩儿的吗？”梁煞看见同样是茶几上，电脑屏幕打开着，于是就走上前去关上，顺便把咖啡杯丢进了厨房的水斗里，迅速找出个没用过的新杯子冲了一杯放回原位，“给你。”他没多说什么别的，甚至没有看白灵一眼。
白灵低头看了一眼冒着热气的咖啡又抬头望着侧过头去的梁煞：“谢谢小梁煞啦～今天只睡了一两个小时是需要提提神了。”在朝下看点，梁煞无处安放的手——手指甲快把手指掐断了，为了让自己忍住某一思绪。
“小梁煞在紧张什么……”还没问完。
“没。”回答得太急了，反倒就显得很假了。
啊……果然之前那“有一点喜欢”还是有的，切，自己为什么要有这样的感情啊，明明是曾经那个对所有事情都冷冰冰的自己。
有那么聊了两句，于是就坐下了，在茶几后面的沙发上坐在两侧，如果把这二人想象成门神的话，那这门绝对是加长版的。
并不是无话可说，而是因为白灵说“正好乘这个机会把又想写的小说开个头，而导致梁煞不得不把电脑放在膝盖上继续看着这本前两天已经被交去批量印刷的小说。
“你又想写什么了？”梁煞偶然间有些在意，因为着实很难找出她所写的作品除了结局都很美好外的任何共同点。
“保密～”白灵往后一靠瘫在沙发上，头往右转，就看见正襟危坐的梁煞，真是的，主人反而比客人更加在意形象呢。
因为没带电脑所以干脆直接用手机开写了，白灵那么随性的大作家也真是不多见，说是开个头，半个小时后就已经写完满满当当五千字了，手指飞速运作，速度不比黑客输代码的慢。
梁煞瞟见她手机上几个鲜明的字样：“杀手”、“血泊”，等等一系列暗黑的词语，不错吧，这风格挺符合现实中的她的。
这时候，本应该是安静且没有互相交流的，梁煞却越来越心不在焉看不进那本本应精彩的书，合上电脑思索了一下原因，才注意到是反应缓慢的自己终于开始探究白灵“只睡了一两个小时”的原因了。
“出什么事儿了吗？”也是句废话，都这样了，白灵还能什么事儿都没有吗，只不过这么直白的问法无法问出什么。
“是啊，”白灵也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伸到一半又低下头，拿起咖啡捧在手里，喝了一口，发出一声享受的“嗯～”，又接着说，“什么‘穴虎’啊‘黑影’啊的烦死了。”
“黑影”在威胁眠乃，“穴虎”也不知道又会耍什么花样来配合，只为那个装有罪状的u盘。
“穴虎”啊……真是段想要忘记的往事。梁煞看了眼白灵，又将视线转向什么也没有的天花板，或许他脑中的影像会浮现在上面——每个人生命终止时看着自己的眼神，还有必须要服从的命令……
“怎么了？”看来事情跟过去的自己有那么一点息息相关的意思，所以就面无表情地追问下去了。本来想伸手拿杯咖啡喝，却刚想起来这儿没自己的份。
白灵也不急着回答，把手机放在手里转了两圈，大致说明了一下有关于威胁的事情——“黑影”对于白灵不得继续调查否则要杀了那位对于她很重要的人的威胁，“黑影”对于眠乃限期内将u盘叫出来否则开始杀人的威胁。
想来真是可笑，强大的杀手被过去束缚得无法动弹，高明的黑客被现在逼到束手无策，只能哭泣。
“最重要的人？”梁煞捕捉到了白灵话里这个不起眼且十分含糊的关键词，有些在意呢。
“啊某个比我大了二十多岁的老家伙，”白灵故作轻松地解释着，胸口却是一下绞痛弄得她差点倒下去，“不是小梁煞的情敌哦～”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她还能维持着那样的微笑了。
“滚。”干脆利落且有力，梁煞差点没一拳挥上来……好吧，他绝对下不去手也下不了手。
白灵吐了两下舌头，看着这样子的梁煞她的心情或许有那么一刹那变得十分愉快吧。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做？”梁煞闭上眼睛，的确是个明确的选择，阻挡了他会对情感的流露。
“啊……考虑到有可能需要直接歼灭‘穴虎’，”白灵说话的时候边观察着梁煞，却没发现任何有关他的情感波动，冷静，更严重的可能是冷漠，所以也就放心接着说了——
“目前而言我的想法是和警察联手呢，从根本上消灭什么的。”少见的，她说话居然不像开玩笑。
梁煞“嘭”的一声直接跳起来了，他庆幸自己嘴里没关上一口咖啡，要不现在绝对喷得到处都是，心里暗暗吐槽一句：以后再有那么劲爆的消息请提前给我点心理准备啊喂！
不过想来也是，如果有光明一方的插手，确实能有效避免“穴虎”消亡后的一切副作用，算是个比较明智的选择了。
“你疯了。”梁煞看着微笑的“白色幽灵”。
“没有啊，”白灵手上的咖啡只剩下一小口了，晃了两下，交给了梁煞，“最后一口给你喝吧。”然后硬塞给他之后收回了自己的手。
梁煞不得不喝下那最后一口，深深叹了口气，却又觉得自己内心深处包含着些期待——期待着，“穴虎”的粉碎。
“什么时候？”能精简则精简，倒也是不怕对方听不懂，作为编辑和作家相处了也有几年了，隔三差五地见面，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白灵摊摊手：“谁知道呢，等个机会呗，我有预感很快就会有主动邀请我的家伙了。”她维持着自己的轻松，也努力想让自己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还记得啊……关于自己的身份将被揭露这点。
梁煞不再说什么，他真是佩服这家伙，杀人犯本应拥有的所有弱点，统统被白灵摒弃，一瞬间，甚至会让人产生她无懈可击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