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无题

草坪与阳光很配,尤其是这样一个闲适的下午,在这里待上一刻你就会很舒服,暂时忘却忍界的深沉,而这种感觉终究会被抹去,不管是自己还是别人,不管是快还是慢。

断刃算是快的,在他看了几眼湛蓝的天空和百花齐放的草坪之后,他就从那个舒服的感觉中抽离了出来,眼睛里的沉醉如同火柴的焰火一般闪了一丝便重新熄灭。

千手橙水依然是一个呆滞的状态,他自从从断刃这里确认宇智波陵那双万花筒写轮眼之后就一直这样,搞得断刃像是老师,而他像是个学生似的,听了屁大点消息就震惊疑惑呆滞素质三连,断刃笑了笑,蔫巴巴躺在轮椅里,没名堂说了句:“跟你想的不是一回事。”

“那是怎么回事?”千手橙水静静等待回答。

断刃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宇智波陵之前还没有万花筒,那天场上却突然有了,第一时间,他对于万花筒的控制不够,而且他的幻术刚好被我克制。”

说来也奇怪,原着中也没听说有个叫宇智波陵的开启了万花筒啊,宇智波一族以写轮眼两勾玉居多,三勾玉就已经少了很多,在上面的万花筒更是百年难遇,怎么到这一代莫名开了一个?难道历史中还有些隐藏的故事存在?

不过后来断刃仔细想了想,估摸着这可能就是个偶然事件,历史上止水和鼬不也有开眼的能力嘛,宇智波一族最不缺的就是天才,突然爆发一下子也不是没有可能。再说万花筒的开眼方法,照断刃来看,那就是一场异变,强烈的刺激造成精神不正常,简单来说就是快要疯了,然后在查克拉大量聚集的眼部发生的异变,宇智波陵那天确实有些癫狂,身体多处重伤,左臂严重受创甚至可能影响忍者生涯,精神上到断刃刺激或者他对胜利的渴求程度,都有可能是他觉醒的原因。x

千手橙水见断刃说起万花筒,脸上立刻露出警戒神色,默默走到断刃背后推着轮椅离开,还不时左顾右盼看两眼,外面阳光明媚他也不准备再晒了。

一边走,一边劝说道:“有关那个东西,被火影大人压了下去,目前只有零星几个人知道,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到处宣扬。”

“明白了!”断刃回答,一时间也开始警戒,想着原来还有这层原因,怪不得宇智波一族没有死缠难打。

回到房中,冷热交替,断刃心中闷气,病房里立刻响起两声咳嗽声,千手橙水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你安心养伤,纲手说了你还得一个月养伤才行。”

胸闷稍微好了一些,断刃立刻问道:“木叶给我的惩罚是什么?”

千手橙水用标准的坐姿坐在床头,一时半会却没说话。

断刃忍不住拿起白牙刀鞘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大腿提醒,轻轻笑出声来,劝说道:“别顾及我,我还撑得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千手橙水才开口,开始一声轻叹,才看着身旁躺着的断刃继续说道:“火影大人的意思,是让你去暗部锻炼三年……我为你争取了不少次,可底线还是三年。”

断刃拿着短刀,看着他轻笑说道:“原来就是这,干嘛这么严肃。”

“不要儿戏。”千手橙水摇摇头,表面看似淡定,心情却是有些枉然,“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么!”

“不就是暗部么!”

断刃嘟囔一句,只要不是现阶段直接去根,一切都有余地,他刚刚舒了口气,紧接着又是心口一痛,然后眉头一紧,轻轻抬起袖口在嘴角擦了擦,上面都是斑斑血痕。

断刃本想掩盖着,却还是没逃过千手橙水的眼睛,千手橙水看着他的衣袖,想起断刃在先前的连番战斗中的嗜血表现,一阵恍惚,这根本不是将满十岁的少年应该有的表现,沉默片刻后问道:“没事儿吧?”

“没事!”

“你就只会说没事,我真的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孩子,每次战斗都要全力以赴,每次我以为你鲜血淋漓,再也爬不起来的时候,你总能爬起来给敌人致命一击,然后把自己弄得一身伤,旧伤还没好新伤便又来了,照这样下去,你的身体迟早要被你弄垮。”

断刃自嘲说道:“死就死了,至少也要死得有价值一点,要是哪天悄无声息死了,才是真的憋屈。”

千手橙水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断刃现在整个人好像浸泡在黑暗中一样,阴沉的有些可怕,这次去暗部磨练,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或许其中有一些机缘,但里面足够多的危险,还是让千手橙水有些不忍。

“我说过,你是真正的天才。”千手橙水看着断刃说道。

断刃一怔,目光透过医院的墙壁,仿佛延伸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他淡淡说道:“橙水哥,你知道么,你在宇智波陵的幻术里出现,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然后呢?”

“没…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很烦,有这功夫不如说说暗部的事,我要做些什么,怎么样做到最好,有哪些注意事项?”

“在暗部里做事,你只要记住一条,活下去。”千手橙水低沉道。

断刃怔然,沉默。

千手橙水忽然一笑,说道:“暗部里的忍者没有姓名,有的只是一个代号,这表示着如果死了,也不会有任何消息。在暗部里,不允许你有感情,善良、恶毒、愤怒、埋怨、血性等等,一概都不配拥有,哪里是一个冰冷的世界。”

“就这些?”断刃继续追问道。

千手橙水不知道想到什么事情,陷入长时间的沉默,笑容变得有些疏淡,缓声说道:“就像是陷入幻术里,时间待得太久,会让人分不清暗部世界与真实世界的区别,最后,你会沦为机器,只有个别强大的忍者,才能护住自己的灵智。”

听到这些话,断刃的右手微紧,知道千手橙水绝对不会骗他,断刃对于暗部的了解只是从原着中知道个名字,仅此而已,但现在看来,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千手橙水低头问道:“那里是个锻炼实力的好地方,但考虑到你的年龄,我很担心。”

断刃倒是很随意:“或许那里很适合我也说不定。”

千手橙水摇头不语。

断刃则是望向医院的墙壁,也不知从墙壁里望到了什么。

千手橙水沉默片刻后说道:“迈特戴死了,跟忍刀七人众大战一场,本来是一场围剿战,戴启用八门,硬生生杀了四个,最后力竭而死。”x

断刃眉梢微挑,沉声问道:“有问题吗?”

“不知道。”

千手橙水摇头,“不是每一件是都有蛛丝痕迹给你去查的,不过按照水之国流传来的情报来看,雾隐村近来很不太平,水影发了心疯一样对他的旧部大肆屠戮,雾隐村大大小小家族人人自危,再加上那个逃难的富豪,倒像是……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我能早点审查出情报的话,或许戴就不会死。”

“虽然这么说没错,不过我也劝你不要太过自责,有的人,生来就是为了一次辉煌的死亡。”

千手橙水眉尖缓缓蹙起,有些意外于听到这样一个答复,“你这样的话,我只在三代老头子那里听过。”

断刃侧过头,冲着千手橙水轻轻地一笑。

沉默半响,该交代的事情也都交代完了,千手橙水站起身来走到铺门处,回头说了声:“我该走了,木叶村子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你安心躺着休息,暗部的事等你伤害了再去不迟,就算耍点小聪明多拖几天,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注意安全!”

听到最后这四个字,断刃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警惕神情,在医院里好似安全,其实也不一定,他知道千手橙水这么说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千手橙水没有再多解释什么,推门出去,却在门口撞上一个正要进来的人,结果干脆便不走了,继续呆在病房里准备干一些“猥琐”的事情。

来的人正是卡卡西。

……

卡卡西准备拉门进去,却不想病房的门已经被人推开,然后他迅速朝里面望了一眼,看见病床上背靠床梆子坐着的断刃,眼睛里原本黯淡的灯火猛然闪了一丝,之后又迅速熄灭。

卡卡西不是空手来的,还带有餐盒,在床头柜上摆开,递给断刃一根筷子,就继续面无表情站着。

断刃一模肚子,还真有点饿了,寻常问了句:“卡卡西,这面是你煮的?”

卡卡西狠狠摇头,抗拒性说道:“路边买的,我就只是给你送过来。”

这是一碗热腾腾的汤面,尽管食材不错,可做工却不地道,断刃只是吃了一口就知道,面有点糊了,海鲜佐料有点生,很明显是一锅煮出来的,不过他最喜欢吃的葱花香菜却一样不少。别看卡卡西嘴硬,可照断刃来看,这面八成就是他做的,顿时眼睛一亮,抄起筷子,忽忽大口吃了起来,显得香甜至极。x 电脑端:

卡卡西装作毫不在意,却时不时地偏过头看,看断刃吃的高兴,刚才紧绷的脸色也柔和了下来,还轻松地呼了一口气。

千手橙水站到他俩侧面也在暗中观察,心里琢磨着这两兄弟还真是让人感觉怪异,说亲切倒也不太亲切,说不亲呢却又有点细小难以捉摸的动作,说诡异呢那是真的诡异,难道上辈子是冤家。

吃了半碗,卡卡西捂嘴传出两声咳嗽,看着大快朵颐的断刃,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我杀人了。”

你说诡异不诡异,卡卡西来看望断刃,说的头几句话竟然就是个这?——千手橙水有点眼晕。

断刃继续吃饭,就像没听见一样,等了很久,等他把面汤都嘬干净了,才含糊回道:“还不错。”

千手橙水忍不住想拿起筷子敲打断刃几下,顺便把卡卡西也敲一顿,看看他俩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吃完了饭,卡卡西来床前收拾碗筷,仍旧看不出太多表情,收拾完了,房间陷入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卡卡西像憋不住一样,开口说道:“我一共杀了五个人,就在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一口气就杀了五个,那些是岩隐村的忍者。”

这样说来,颇有点邀功的意思,毕竟那是岩隐村的忍者,能外出任务,最低也是下忍了。

“那是你自己的事。”断刃平静说道,回答的看似随意,心情却是有些小小感慨,感慨于卡卡西还是要走上忍者这条路,而杀人,只是一个开端而已。

边上的卡卡西有点不忿,紧紧地握住了小拳头,暗自气恼,拿起餐盒准备走人,忽然间眉头一蹙,看到了断刃脖子边的伤痕,还有他干净衣服上袖角的血迹。

卡卡西记得很清楚,上次来看断刃的衣袖还是干净的,这表示血迹是新上的,能在昏睡醒来后还忍不住吐血,表示伤势不轻,他沉默片刻后问道:“你的身体……?”

断刃平静说道:“不用担心,我身体还不错,还有纲手大人亲自为我看病,总不会有太大的隐患。”

卡卡西继续沉默,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们俩一向的作风便是寡言少语,说到最关键的时候便戛然而止,也不是这一次两次了。

千手橙水急得直跺脚。

断刃看千手橙水神情,知道这个不正经的人明白了些什么,不过他自然也不会去点破那些东西,侧脸笑着说了声:“千手橙水,你不是说该走了么,不是说还有事情需要处理么,还待着干嘛?”

这是明晃晃的逐客令,千手橙水逃了个没趣,一挥袖子出门而去,提醒了一句:“安心养伤,过几天再来看你……”

他走后,房间里只剩两个人,便更加寂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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