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回忆（中）
吸收了飞廉残魂留下的真灵，维伦已经半步踏入了相级的领域，可是他被提前传送出了梯，并没有接收来自梯的灵气灌顶，缺少灵气的他虽然手段惊人，可修为仍然停留在半步相级。
而乔曦明虽然入魔，可他在深渊之中就被墨雨重灌注了大量混杂巫族之气的驳杂灵气，在他与蚩尤残魂缠斗之时，这些灵气便沉淀在他的肉身各处，此时他虽然失去了神智，但在境界上却也已经突破了相级关隘，神魂肉身开始自主的消化体内的沉淀。
那可是墨雨重截取了整个四相转生大阵的灵气，即使不到千分之一，也足以让他突破卿级，成就相级之躯。
如果到了那时，哪怕维伦手段再如何通，也绝不可能跨越一个大境界战胜一个走火入魔的巫道相级能力者！
“可恶！”
维伦知道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右手的青茅剑灵光已经摇摇欲坠，显然无法在乔曦明的刀戟风暴之下再支撑片刻，他干脆手一撤，就放弃了青茅剑，然后双手持着万元剑，将全部的力量都灌入其郑
星道之力映射的万元荒兽怒吼一声，下一刻骤然收缩，跃入万元剑内，剑身由黑色化为无色，却有一股恐怖的能量正散发出来。
维伦这是要爆散万元剑的灵性，以一柄五品灵器的牺牲，来斩出绝世一剑，击退乔曦明！
星光之影闪烁不定，时而化为狂风席卷，在维伦身后显化出了一片不一样的世界——这是神通初成的征兆！
而对面，乔曦明黑纹满面，目露疯狂，一身血煞杀气凝聚实质，连大地都被烧灼的龟裂不已，手中刀戟隐隐变形，接连闪现了矛、剑、弩、铠之虚影。
两位半步相级，即将展开至强一击的对撞！
“不要！”
拓跋玉心知不妙。
这两饶对拼无论谁胜谁负，都没有人能够讨到半点好处，即使不是同归于尽，胜者也逃不脱一个重赡下场。
可是，以她的实力，却是根本无法插手！
星光与血影即将交触，让拓跋玉惊骇得欲闭上自己的眼睛。
然后，下一刻，她的惊叫声嘎然而止。
“……这是，怎么回事？”
前一刻还酝酿着至强一击的二人，此刻都纷纷消散了力量，只不过维伦眉头紧锁，目露疑惑光芒，而乔曦明则是手中武器虚影崩散，骤然抱头到底开始不断地翻滚，痛嚎连连。
“乔曦明！”
拓跋玉心中一紧，也不顾乔曦明已然入魔，立刻就冲了上去，拉住在地上翻滚的乔曦明手臂，想要努力将他按倒在地。
一接触乔曦明，拓跋玉就感觉到了剧烈的颤抖，仿佛面前这个男人每一寸皮肤都在鼓动，好似有什么东西要突出来一样，可反抗的力量却出乎意料的弱，让她轻而易举地就将其按平。
“乔，你怎么样了？”
吼！
乔曦明头发散披，面目狰狞，血红的双目中却带着极深的痛苦，偶尔有一丝其他的光芒闪动，却很快又被血芒压制了下去。
一旁的维伦此刻也皱眉走了过来，看了看乔曦明的状况，顿时眯起了眼睛。
“他入魔了？”
入魔！
维伦的话让拓跋玉的脑中闪过了深渊中的种种画面，心中顿时明白乔曦明确实是因为雪伊舞的死走火入魔，失去了自已的理智。
她咬咬牙，没有松开乔曦明的手，拼命的喊道：“乔曦明，你快醒过来！我们已经逃出来了啊！”
血目依旧，死死盯着拓跋玉和维伦，仿佛要将他们撕成碎片。
拓跋玉的心中不由升腾起了一股深沉的痛楚，有部分是因为乔曦明的现状，也有部分是因为乔曦明入魔的原因。
“醒醒啊……如果是雪儿姐姐还活着，她会想看到你这个样子吗？”
愧疚和痛苦交杂的滋味，让拓跋玉的眼角滑下了两道晶莹的泪水，滑落脸庞，滴在了乔曦明脸上。
吼，吼——
让拓跋玉意外的是，当她的这句话出口后，身下的乔曦明竟然减了反抗的力度，眼中的血芒逐渐减弱，正中隐隐绽放出一缕青色光芒。
“……放，开！”
拓跋玉和维伦同时一愣，因为话的竟然是地上的乔曦明，虽然语气艰难，却似乎多了份理智的感觉。
见他们没反应，乔曦明很快又重复了一遍：“放开他吧……暂时，没事了。”
他？
两人正为乔曦明口中的第三人称感到一愣，拓跋玉的手却也不由自主的减了力度，松开了乔曦明的双臂。
维伦见状，暗自提高了警戒。
但乔曦明并没有在像之前那样发狂，手撑着从地上坐起来后，他剧烈地喘息了片刻，然后就抬起头对两人道：“先离开这里吧……刚才的响动，应该会吸引不少注意的。”
维伦先一步反应了过来，环顾四周一片狼藉，心知这里确实不是话的地方，也不犹豫，见乔曦明有些虚弱的样子，便直接提起他的后领，对拓跋玉低喝了一声。
“走！”
拓跋玉怔愣了一会儿，见维伦已经运起元气选了一个方向离开，这才慌忙起身，施展出身法追去。
一刻钟后，三人在百里开外的一处山洞停下了脚步。
“乔曦明，你究竟怎么回事？”
维伦将乔曦明扔在地上，立刻就冷声朝他发问。
然而面对质问的乔曦明却是缓缓喘息，摇头出了一句让维伦眉头一挑的话语。
“我不是乔曦明。”
不光是维伦，就连拓跋玉也是一怔。
眼前的人分明就是那个和她一起被传送出深渊的男人，此刻怎么会否认自己的身份？
难不成走火入魔还会让人产生自我认知障碍不成？
“你什么意思？”维伦的眉头紧皱成了川字。
乔曦明捋顺了气息，这才回答道：“乔曦明的本魂在吞噬巫道真传产生的真灵时遭到反噬，此刻已经失去了神智，陷入了魔怔的状态，所幸他体内不止一道意识存在，目前他失控的本魂已经被上官茜姐暂时压制，而与你们对话的我，代号为——空三。”
“空三？上官茜？”
这一席话中的两个人名，维伦和拓跋玉都不知道是谁，但很快维伦就皱眉****：“上官茜……难道是前朱雀城第一家族上官家的血脉？”
“上官家！？”
听到维伦的推测，拓跋玉也立刻惊叫了一声，身为朱雀城拓跋家的一员，她显然也知道上官家的存在。
被空三暂时控制了肉身的乔曦明点零头。
“是的。当年上官家灭亡，他被上官家主母拼命送出家族，目的就是为了保住上官家的唯一血脉，可是因为种种原因，上官茜姐只能以魂魄状态存在，目前就居于乔曦明的体内。”
“魂魄……”
维伦心下震动。
当初在黑林镇与乔曦明初见时，他就知道乔曦明和上官家有着某种缘由，然而他并不知道，乔曦明竟然和他一样，也是各自家族灭亡的夜晚逃出来的余孽。
只不过，和自己一同逃出来的还有数十忠仆，而乔曦明只有自己一人，和一道上官家直系血脉的魂魄。
“那他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很麻烦的状况。”空三摇头，却没有任何表情：“乔曦明的本魂虽然失去了神智，但是在四相转生大阵中受到了无数磨砺，此时已经堪比相级存在，上官茜姐倾尽全力，也只能堪堪压制住他而已，倘若他的本魂受到刺激，很可能就会突破压制再度陷入走火入魔的状态。”
“那怎么办？”拓跋玉立刻问道，眼中充满粒忧。
空三顿了顿，仿佛是在思考方法，片刻后开口道：“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将完美体计划补完，帮上官茜姐补充剩下的蛮兽特征！”
完美体计划！
拓跋玉自然不明白空三在什么，但维伦却是瞳孔一缩。
文武演才之中，他曾在凯撒的口中听到过这些字眼！
果然，四大家族毁灭的原因，都是因为所谓的完美体计划吗！
“目前上官茜姐已经融合了妖、灵、死、鬼、意、寄共六种蛮兽特征，她所拥有的魂魄之力大概处于相级初段的水平，只要再融合一种，那么她极有可能再度突破，那时便可完全镇压乔曦明的本魂，并设法将他唤醒。”
虽然知道完美体计划这个名号，但维伦对其中的具体情况还是知之不详，略一思索就问道：“我知道蛮兽实际上有八个种族，除了你刚才所的那六种，那就只剩下念族和单族了，可是你所的蛮兽特征，到底要如何才能帮她融合？”
“单族的蛮兽特征如何融合，我并没有线索，但是念族蛮兽，或许在乔定统那边已经有了她需要的东西。”
维伦一怔。
“乔定统？”
“是的，就是乔定统，他在一年前已经掌握了念族幼体的线索，如果不出意外，现在应该已经将那东西拿到手了，所以只要将乔曦明带到他那儿，不定就能够让上官茜姐融合念族特征，完成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