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闻鸡起武
“咯咯咯！”一声声高亢的鸡鸣声响起，张仲猛然惊醒，翻身便下了床，他穿上昨日里又被咬破了一个洞的麻衣，将草鞋套在脚上，便走了出去。
不过四点多钟，大门却已经打开了，蒙已经坐在阶前编起了竹篓，而细正在摘着野菜。
“仲哥儿，又起这么早？”
“嗯，左右睡不着，便起来了。”张仲笑着应了一声，随后拿起了一根儿臂粗细的棍子，棍子长有丈余，乃是按照秦军制式的长矛尺寸做成的。
除了有些粗，几乎便是一根上好的矛杆。
这也并不稀奇，秦国全民皆兵，蜀郡也差不了太多，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制作一些兵器的配件。
他家的两个仆人，蒙和细，便是制作矛改好手。
里中甚至还有户人家，能制造材士所用的强弓。
材士便是秦国弓箭手的称谓，秦国强弓劲弩冠绝下，臂张弩，蹶张弩都是秦国的制式兵器，但最普遍的，还是弓。
将矛杆在手上掂量了几下，张仲便开始挥舞起来，他不懂得什么技法，但长矛这种东西，原本就不是为了技击而出现的，它是战场上的杀人兵器，作为步战，来回也就那么几个动作。
按照蒙所，习好这几个动作，功法若是练得不错的，便可称之为锐士。
但只练几个简单的动作，实在话，是十分枯燥的。
但这毕竟是战场上，能保全性命，并夺得功劳的东西，哪怕十分枯燥，张仲练得也很是认真。
没有技巧，来回就那么几下没关系，兵原本也不需要什么技巧，熟练即可。
毕竟，没有人会要求兵在战场上，能挡住万刃的猛将。
那不是兵应该做的事情。
而张仲，纵然有爵位，但秦国的底层爵位可不少见，他入军能当个什长就不错了。
但这样的底层军官，其实，本质上，还是兵。
挥舞了一阵，张仲渐入佳境，长棍所用的材料，张仲不太清楚，但就这矛杆，以张仲的力气使来，却也没有任何要崩断的倾向。
这就很是惊人了。
数千斤的力道，若是在前世，碗粗细的树木也玩断了，但这杆子，却无甚损伤。
击打地面，甚至还能打出一个个大坑。
要知道门口地坝里的泥土，可是用夯夯实过的，纵然比不得秦国的道路，却也不是轻易能损坏的。
“你这娃子，就不知道轻点。”
张仲回头，只见张母已经走了出来，她端着一个竹制的簸箕，正看着地上的坑满脸怒气。“你这打出来的这大坑，一会儿蒙还得修。”
张仲挠了挠头，侧头看了看那个正在编织竹篓的质朴汉子。
蒙见得张仲看他，便放下竹篓，笑着道。“不妨事，仲哥儿练武要紧。”
张仲将长矛杆收起，郑重其事的对着蒙道。“是仲之过。”
蒙吓了一跳，赶紧站起身，手足无措的道。“不妨事，不妨事，左右也就是一挑泥土的事情。”
张母也不再多，只看了看张仲的手，有些心疼的道。“练武用那么大力作甚，手疼不疼？”
我觉得地比较疼。
张仲心中吐了个槽，但受人关心的感觉还是好的，便笑着道。“无甚损伤。”
“那就好。”张母也不再多，转身回房去了。
将长棍放在墙边，张仲拿着戳箕便走向门前的泥地。
“仲哥儿，使不得，使不得。”蒙一个箭步冲了过来，知道他残了半只脚掌的腿，是怎么跑到这么快的。
伸手一把抢过张仲手中的戳箕，蒙一边朝着泥地走过去，一边低声道。“仲哥儿还要去监工，若是脏了衣服，那该如何是好？”
“那.....有劳了。”眼见蒙态度十分坚决，张仲也就不再多。
“不妨事，不妨事。”蒙摇了摇头，笑着道。
“仲哥儿还是去练武吧，这是要紧事。”
张仲看着他走入泥地，看着他将戳箕装满泥土，随后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不是他不想帮忙提一下，而是这个质朴的汉子，铁定不会让张仲动手。
将挂在堂中的弓箭取下，这是张仲前身的父亲，昔年央里中的人家所制，比不得材士所用的长弓，拉力也算不得多强。
但简单练习箭术，却也足够了。
并且，由张仲使来，还射得颇准。
心的将弓拉开，张仲拿起了没有箭镞的箭，青铜难得，本身质地也脆，若是射于石上磨损了箭尖，却损失不。
又因为家家户户都会制作这箭杆，张仲便在上面绑上石子。
射猎自然不可能，但练习箭术，却也不妨事。
此时刚蒙蒙亮，视野并不甚佳，但箭术修行，首重视力，张仲来了这边以后，强忍着腥味，吃了不少煮熟的动物肝脏，便是想要让自己视力能好一些。
毕竟，动物肝，大多都具有明目和治疗夜盲症的效果。
自此之后，他便经常在这样的光线下，练习自己的夜间视力。
从十步之外，人畜不分，到现在的能分出大致轮廓，也算是有了不的进步。
一箭接着一箭，十步之外的靶子，完全看不清楚，张仲不知道射脱靶了多少次，直到箭囊空了，他才向前走去，将其一根根捡起来。
好在挂靶的大树足够的大，枝丫也足够的繁茂，才能挡下如此多脱靶的箭。
纵然如此，当张仲拾取完毕时，也少了足足五根。
那五根已经不是脱不脱靶的问题了，而是已经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但张仲内心中还是比较满意的。
这已经比第一次好了太多，那一次，足足少了二十多根。
提着箭囊，张仲再次站在十步之外，将弓心拉满，他不得不心，这弓是以前身父亲的力气所制，以张仲的力量，稍有不慎，就会将其拉断。
而他如今的家境，可没有钱财，让他去再打造一把长弓。
“吃饭了。”
练了不知道多长时间，随着秀的一声喊，张仲放下了手中的弓，转向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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