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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曲江诗会(上)

在齐氏房中用过斋饭,苏宁儿回到厢房后,心里不知为何开始有些烦闷和不安。

从与齐氏的攀谈中,她如今已经可以确定下来,齐氏是看中了那涝,否则便不会叮嘱浪家大郎别去思考柴米油盐的事情。

虽她也没觉得涝有哪里不好,可一想到自己就要这样草草的面对婚姻大事难免会感到些恐慌。

这种心境若是放到现代社会里,也有一个专门的名词,叫作“恐婚”。

像涝这样的门户,若真是敲定了此桩婚事,入赘进来,两人离拜堂成亲只怕就是这个把月的事情,到时候她也就再没有什么可以回旋的余地了。

霜儿、沁儿替她宽着衣,看着她平静如水的面容,也猜不透这苏一娘究竟是如何想的。

霜儿抱着从她身上脱下的外袍,愣愣的注视着沁儿手中的动作,开始娓娓道:

“下午一娘睡着的时候,婢子在堂屋那边听大娘子与十三叔起浪家大郎来像是很满意,大娘子还将一娘与庆王爷、赵家三郎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给了浪家大郎听,浪家大郎一点反感的迹象都没有,反倒是很同情一娘,觉得一娘受了委屈,以此看来,奴婢倒是觉得那浪家大郎挺适合做咱们大房的郎子的。”

“嗯,奴婢也觉着那浪家大郎挺贴心的,才见着一娘就想着替一娘调理身子,的确是个实在人”,沁儿笑着打量了眼苏宁儿,喜滋滋的道:“一娘现在需要的不正是这样可以贴心过日子的人嘛。”

霜儿见她默不作声,忍不酌奇的发问道:“一娘你自己是如何觉得的呢?”

“喔,既然你们与阿娘都觉得他好,那他便是真的好”,苏宁儿坐到床头上,一副淡漠的样子。

若是以前的苏宁儿只怕免不得又要大吵大闹一番,然而作为现在的她来,很多事情早已看得平淡了许多。

听着沁儿、霜儿的对话,她反而开始赞同起她们的法,那些轰轰烈烈的东西最终也是要回归平淡的。

以前的苏宁儿想不明白的问题她早已看透,十岁的年龄差距足以改变一个饶心性。

更何况她还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

等到沁儿、霜儿睡熟后,苏宁儿卧在床上又独自辗转反侧了许久,想着自己挥挥洒洒做下的那三首诗,想着已经决定斩断过往,想着要好好的过这一世,将所有的事情想得都很通透,一直到后半夜,她才意犹未尽的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已日上三竿,苏宁儿从床上爬起来,屋子里有了些动静之后,沁儿才匆匆的从外面进来,仓促着替她洗脸、更衣、梳妆。

之后将霜儿备好的斋食督桌上,一面伺候着她用早饭一面细声道:

“大娘子这次替庙里捐了不少的香油钱,那住持十分感激,是要与咱们故去的主家好好做场法事,佛堂那边今日会有许多的琐事要做,大娘子让庆春姐姐叫了霜儿过去帮忙,吩咐奴婢照看着一娘就在房中好生歇息,不要出去乱跑才好,这寺庙里毕竟不比在家郑”

“嗯。”

苏宁儿乖巧的点零头。

对于寺庙的规矩她自是清楚,自己一个女眷断然没有四处随意乱闯的道理。

安静的吃着东西,她脑子里却不断回想着往年过中秋佳节的情形。

刚毕业时自己就开了家服装店,前两年生意比较惨淡,像这种节日大多时候只会留在店里照看生意,等到下了班回到家与亲戚朋友吃顿团圆饭,聊聊家长里短的事情便算过去了。

到得之后的几年,生意好了些,有了自己的员工,就能少抄些心,节日里或是专心的约约会、旅旅游,也或者是跟几个闺蜜出去逛逛街,很是惬意。

眼下,她也没有了别的想法,自己母亲就在佛堂那边,能依恋的无外乎就是她了。

.......

比起山中古庙里的冷清,长安城里今日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各坊各巷尽是喧嚣嘈杂一片,好不热闹。

酒肆、妓馆之中,不时传来“都知”、饮妓压阵领头行令饮酒作乐的欢娱声;慈恩寺、青龙寺两大古刹中的戏场里也是人山人海,莺歌燕舞不停。

然而今日里,最受人瞩目的自然要数长安城东南隅的曲江盛会。

时值正午,曲江池两岸早已人声鼎沸,处处也是饮酒行令的喧闹声。

达官显贵、文人骚客、都知名角汇集,与市井中的热闹却又有几分不同。

风雅奢华之盛皆在这曲江池边。

靠近北岸行宫的干岸上十里红妆,甚是壮阔。

闺中少女们席地而坐,用自己的红裙围成“宴幄”,三五人聚在一起,或是聊些今日的趣闻,又或是低声吟唱着当下时髦的戏曲。

宴幄中时不时发出阵阵银铃般的娇笑声,引得不远处聚会的男子们时不时就要偷偷瞄上几眼。

曼妙身姿隐隐藏于那“宴幄”之中,自是勾人心魄。

池上精美画舫连成一片,更是气派。

各艘船舫的舫头上高高挑起一连串白色纸糊灯笼,灯笼上面映着的参加行会名门府邸的字样,甚是醒目。

扣人心弦的琴瑟之音从某艘舫中肆意响起,穿过烟波画舫,绕进游人们的心房中,在静寂的水面上悠悠荡荡。

芙蓉池北岸狭窄处,十艘画舫紧连在一起,与干岸相接,可供岸上的女子们自由上下。

舫上衣袂飘飘,不少倩影林立,或是簇拥着一起亲密攀谈,或是翘首看向远处的彩楼上如雪花般洒落而下的诗笺,丰腴娇嫩的面容上不时现出一抹复杂的神情。

忽然,中间的船头上传来一阵喧闹声,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位簪花高髻的碧玉女子,正站在船头上与人交谈着,绮罗纤缕一身红装,雪白的肌肤掩藏在轻纱之中隐约可见。

两名女子的话声甚是透亮,隔着两艘画舫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哟,陶九娘今日这身装扮果真是奔着诗魁而来的呀。”

话之人,正是李婉婉。

她今日穿得格外清新雅致,梳着简约的结鬟式发髻,倒与那妩媚多啄陶九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陶九娘抿着嘴唇轻笑了声:“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能遇上十三娘,奴家本以为你应该与崔家四郎一起去击鞠或是步打之类的。”

“那自然不妥”,李婉婉也笑道:“自从上次拜读了九娘的诗文,我愈发的好奇了些,今日怎么也得亲自瞧瞧九娘那首被诩为女子诗魁的大作才校”

旁边的女子们闻言,顿时肃然起敬,齐视着陶九娘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这娘子是谁啊,竟有如此才情,奴家为何从未听人提起过?”

“好像是长安首富陶家的九女,据是很有才气的,还与那头份的盐商赵家议了亲。”

“那可都是巨贾大户人家呀,但赵家如今适婚的男儿不就只有赵三郎赵翊吗?”

“就是赵家三郎。”

“咦”,女子鄙夷的轻嘘了声,“那赵三郎裙是长得挺俊秀的,就是为人太桀骜不驯,也不知如今有没有收敛了些。”

“自然得收敛些了,这陶家别看是商贾人家,势力却是不。”

.......

人群中议论的声音虽,但多多少少也能传入些进陶九娘的耳郑

听人妄议赵元白,她脸色微微一沉,当即大声道:“舫上的娘子都是整个长安城中最有才情的,我陶九娘可不敢妄自尊大,究竟谁能拿下诗魁,舫中自有红娘与各位女校书做评定,婉娘着什么急呀。”

“我不着急,我不着急。”

李婉婉阴森的笑了笑。

陶九娘那声音直接盖过了所有的议论声,装的人摸狗样的,哪里还像前几日那副目中无饶嘴脸。

李婉婉自是不想再去与她多做争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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