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死别（下）
沫沫一愣，不解的说道：“祈雨泽他……出征？到底去哪了？”顿了顿又道：“算了，我们路上慢慢说！”说完拉起凌云的手，冲出了房门，招来行云，将凌云拉了上去，说道：“站稳了！”
催动行云，万里之上……明晃晃的的月色照着沫沫的身影，那凌厉的风自身边吹过，沫沫的手始终拉着他，此情此景，似乎在梦中出现过，那柔暖的小手，若是永远如此这般，与她并肩而立，该有多好？也许是该下定决心的时候了……舍弃所有，只为她！
“向西面去，那里是齐国与翼国的边界，祈雨泽即将征战的地方”凌云在沫沫耳畔说道。
沫沫点了点头，驾着行云，向西面而去，开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这几年他过得……还好吗？”
好？怎么会好，凌云轻叹一声说道：“他并没有去找你，只是……人变得更加冷，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他都不再像是个人！”
“哦……”沫沫垂下眼眸，心中的酸楚，不甘与无奈，又有谁能够明白？祈雨泽……真的希望你能放下，忘了我，便不会过得如此痛苦！
凌云接着说道：“这五年，他杀的人……不计其数，他的生命中，剩下的仿佛就只有杀戮，那皇帝不停的命他到处征战。到了战场上……他更是身先士卒，死在他手下的人太多了……”想着祈雨泽的眼神，还有那满身的血污，凌云有些不寒而栗，那冷冷的眼神，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活着的人。
从沫沫离开的那一刻起，祈雨泽的心似乎便也不在了，留下的只有他的身体……这几年，他时刻跟在他的身边，因为他答应过沫沫要照顾祈雨泽，他就一定要做到，可是……五年过去了，祈雨泽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他不是人，更像是一个杀人的恶魔。
一行泪水悄然滑落，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祈雨泽……心疼的似乎无法呼吸，好不容易将行云稳住，天知道，如果可以，她宁愿当一个凡人，虽不过区区几十年的寿命，却可以每一天都陪在祈雨泽的身边，只不过，这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她的奢望，生来为妖，命数如此，让她如何去争！
“这次出征，皇帝只给了祈雨泽三万兵马，而我听说，齐国可是整整三十万人，说是之后再派兵支援，可是……我总觉得事有蹊跷，便刻意没有随祈雨泽一同出发，这些天，一直在暗中调查此事，距离祈雨泽发兵多日，却迟迟未见援兵出发，这才趁着夜色进了皇宫，果然……那皇帝和他身边的太监，根本没有准备给祈雨泽援兵，此次出征齐国，他们最大的目的，就是想让他死在战场上！”凌云狠狠的说道。他没想的是，这皇帝如此昏庸，若是祈雨泽死了，那这翼国之中，还有什么可以领兵的将军，这不是找死吗？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给那个皇帝下了迷心咒……明明、难道？是绾绾……？这个恶毒的女妖！一定是她，解了我的迷心咒，该死的，为什么我就没有想到呢？”沫沫说道。绾绾……早知如此，应该将那个皇帝一同杀了！如果这次祈雨泽没事便罢，若是有事……那皇帝，我沫沫定会撕碎他的魂魄，永生永世也休想再入轮回！
感受到沫沫身上迸发出的杀气，凌云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她走之前，什么事都为祈雨泽打算好了，只是漏了这一件……只怕这次，那皇帝未必可以善终了！
还好，还好……终于感觉到了那熟悉的气息，是祈雨泽的气息，站在行云之上的沫沫总算是寻到了祈雨泽的气息，最起码他还好好的活着……只要他活着就好，就好！
万里星空突然之间被阴云覆盖，不多时豆大的雨点便倾盆而下，张开结界护住自己与凌云的身子，沫沫叮嘱凌云道：“站稳了，祈雨泽就在附近，我要加快速度……”
凌云点了点头，紧紧的握住沫沫的手，看着不断打在结界上的雨滴，心中只想着，不知何时，我才能为你遮风挡雨……哪怕是付出我的所有，那一日，终归是会到来的！
这雨从夜半一直下到了黎明，太阳始终躲在乌云之后，整整两个时辰……是这里了，祈雨泽那强烈的气息……就在这里，捏诀驱使行云落地……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股浓郁的血腥气，趁着雨中那一丝暮光，远目眺望……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是祈雨泽……是他没错，骑着白色的阳光，可是……抽了抽鼻子，那空气中的血腥气味，竟然也包括他的，他受伤了吗？
身随心动，沫沫再也顾不得凌云，身形好似一道白色的闪电，向着祈雨泽扑去……一杆银色的长戟，就在此刻硬生生的插入了祈雨泽的胸膛！
“不……不要！”凄厉的吼声……是沫沫吗？一瞬间的回眸，是她，那奔袭而来的身影，是他的沫沫，她终于还是来了……只不过，这一次，怕是，胸中一痛，那长戟毫不留情的自祈雨泽的胸中拔出，鲜红色的血液，喷洒出来，犹如漫天飞花……倒下的那一刻，并不是坚硬地面，而是那日思夜想的温柔怀抱，他爱的女子啊，日日夜夜思念着的女子啊，在他死的那一刻，终于还是来到了他的身边，此生足矣！
“我不许你死，你不能死……！”沫沫撕心裂肺的叫嚷道！
扶住祈雨泽柔软的身躯，刺目的鲜血正从他胸口去喷涌而出，沫沫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沫沫，我终于还是等到你了……我……”祈雨泽断断续续的说着。挣扎着想要抬起手，想要拂去那脸庞上的泪痕，那手却再也抬不起来了，这便是他留给沫沫的最后一句话。
“不要……不要……祈雨泽！别死，求你……啊！！！”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把伤药，全部塞进祈雨泽的口中，那药入口即化，祈雨泽却再也无法吞下去，顺着嘴角，一滴滴的淌了下来，混着那鲜血，成了不知名的颜色。沫沫那血红色的眼眸中，下一刻，碧色浸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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