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战端再起
原本，曾以为这好不容易才拥有的和平会一如既往般的一直持续下去......
原本，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眼前这近在咫尺似的风景，却将残酷的现实毫不留情地展现在眼前——
熊熊燃烧的火焰，就仿佛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似的，刹那间吞噬了所有的大街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不管逃到那儿都无济于事？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远离如此这般的噩梦？
原本鳞次栉比的房屋，用不了一会儿工夫便被毁得七零八落，只剩下些许被烧得焦黑的木炭与残垣断壁！
人们似乎仍旧在垂死挣扎，拼命想要留下自己存在过的证明。
“救救我......！”
现在的他们，比任何时候都更想要活下去！
可是......这根本无法实现！
这终究只是一厢情愿而已......
街上，放眼望去尽是些被火海驱赶着的人们。
他们的脸上毫无疑问有着发自内心的，对“死亡”本身的恐惧！
可怜又无助的他们，难道只能默默等待死神降临吗？
不是这样的吧？
然而，在四面八方都毫不犹豫被火海倾覆的此时此刻，他们又能怎么办呢？
又到底该向谁求助呢？
到底那仿佛萤火般的希望，甚至连寄托的对象都没樱
因为，在这样的灾厄面前绝大部分人都会选择优先让自己活下来。
至于别人，怎么都好！
而为此，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
哪怕那是亲手将与己无关的他人推入火坑！
犹豫？也许会有吧？但是绝没有人会有诸如——
就算是一个也好，我得想办法尽可能拯救更多的人——
这种想法，如果自始至终想着这些的话......
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将自己的性命毫无利用价值地交出去而已。
正因为自认为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们绝不会伸出援手！
哪怕那个人就倒在自己脚边。
——“别碰我！要死的话你一个人去死就好！”
这样的想法；这样的心思，最终演变成了一场理所当然的自相残杀！
简而言之也就是能毫不犹豫地向朋友、家人，兄弟姐妹挥下手中的利刃！
这么做，居然仅仅是“为了自己”能活下来......
这听起来非常难以置信吧？
的确难以置信，但是这毫无疑问就是此时此刻发生在眼前的事实。
最终越来越多的人们抛弃所谓的理性，纷纷化身仅剩下狂乱杀人冲动的野兽！
最终变成了可悲，但绝不可怜的自相残杀。
这样的场景是烙印在脑海里的现实这一点，尤娜自始至终无法接受......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们的敌人，不是我们自己吧？！
“清醒一点啊......拜托了！”
然而即便无法接受，但此时此刻的她却对眼前的状况无能为力。
“......”
瞬间她似乎张嘴想什么，然而却自始至终没法将那化为确实的话语。
哪怕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倒映在视线里的那个男人此时此刻已经遍体鳞伤了——
“为什么要这么拼命？”
她想要一个明确的理由。
“......”
可是，事实上尤娜自己早已经知道那个理由到底是什么。
所以，她才讨厌这副，长得和姐姐几乎没有什么差别的脸......
而且，也讨厌姐姐能这么若无其事地在自己面前夸那家伙如何如何好......
“如果你只是想秀恩爱的话，请去我看不见的地方——”
“诶......好冷淡啊......”
笨蛋老姐！
“绝对不能让它们越过这里！就算是精疲力尽了也不能后退，这是命令！”
“是！”
雷米尔·拉芙利亚驾驶着遍布着鲜血的利维坦竭尽全力阻挡、砍杀着敌人。
可是，他的努力，完全不管用！不论砍倒多少只都无济于事......
它们的数量就仿佛像是能无限增殖的病毒似的，根本一星半点儿都没有减少的迹象！
“嘁！？”
不管怎么，眼前的敌人就好像能死而复生似的没完没了！
“我想保护我的家人；我的朋友；以及他们的孩子！”
“所以，直到这身躯四分五裂之前，我都会一如既往挡在你们面前！”
然而伴随着这样的觉悟，他所目睹的却是原本集结在身边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所谓的生命，原来是这么弱不禁风似的存在吗？”
雷米尔不禁问着渐渐不知所措的自己。
随后，他看见了——
先是如庞然大物似的战术机被轻而易举地推到！
紧接着，仿佛化作“死神”的......
被称作“兽”的怪物们，不费吹灰之力便用他们的尖牙利爪一个接一个地卸去那仿佛铜墙铁壁似的装甲！
将驾驶员硬生生扯出来，囫囵吞下！
“......”
他们之中甚至有些连呼救的时间都没樱
“......”
然而那并不是什么能这么轻松便能拆卸的东西，至少只凭人类的双手双脚是绝不可能办到的事。
可是为什么，在它们面前会那么的不堪一击？
就仿佛像是“豆腐渣”一般软弱无力。
——没过多久，驾驶舱便被犹如囫囵吞枣似的扯出来了！
“咿呀啊啊啊？！”
亲眼看着自己被吞下去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然而，到了这样的时刻，沦为食物的驾驶员们往往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在绝对力量面前，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劳无功的。
所以他们顺理成章的接受了自己的末路——
“求求你，雷米尔......杀了我。在被这些家伙吞噬之前杀了我！”
“我，我......！”
那个时候，为什么我会扣下扳机呢？
相同的话语；相同的请求......
甚至同样的目光；同样的眼神，他曾经同样目睹过无数次
——那次，是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未婚妻；而此时此刻难道又要重蹈覆辙吗？
“那样的事，我做不到啊！”
不论是曾经，还是现在！
自己根本没有丝毫改变！
无论如何都是个该被人人鄙夷视之的伪善者......
曾经是，然后现在也是。
明明是这样......
却仍在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乞求着宽恕与原谅。
哪怕这，只是一厢情愿。
“我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
他痛恨着与那时相比毫无成长的自己，紧接着在如此这般自相矛盾的心情中亲手结束了同伴的生命！
“谢谢......”
“为什么要道谢啊？”
——就仿佛像是那个时候一样。
不同的只是与那时候相比自己不再执拗地抗拒这件事了。
因为，就算是抗拒也无济于事啊......
毕竟这双手，已经杀了太多人了。
“不要紧吧？雷米尔......”
直到艾伦驾驶着战术机赶到的瞬间他才如梦初醒。
“避难工作完成的怎么样了？”
“姑且能疏散的人，我们都已经将他们送去避难所了。”
“只是尤娜......似乎坚持要留下来。”
“为什么？！”
他话音刚落的瞬间，顿时只见雷米尔脸色变得如一张白纸似的血色全无！
“别激动啊！”
艾伦立刻拉住了想要去确认尤娜安全与否的他。
“别担心，她没事的！”
“我早已经让史黛拉随时随刻在她身边保护她了。”
“所以，你担心的那种情况不可能会出现的！”
“真是的，明明那家伙对你有那么深的误会，你却还是......”
唉，刹那间，就算是艾伦，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她不肯原谅我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更何况这不是误会而是事实不是吗？”
“你难道不想解开误会吗？”
“难道你打算让她就这样一直误会下去吗？”
“为什么事到如今都不敢告诉她真相呢？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然而面对他那刨根问底似的追问，雷米尔却再一次选择了逃避。
但是就算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逃避什么。
“娜塔莉和哈特菲尔德呢？他们也安全吗？”
“别担心了，所有人都没事儿——”
然而，真的是这样吗？
艾伦虽然从最初开始便恨透了他这种只要遇到自己不想的话就会理所当然自作主张地转变话题这一点。
但是此时此刻即便有着不满，这里也不是适合讨论这个问题的地方
“——当然，他们现在很安全。”
怎么可能呢？
这不过是为了安慰这家伙而已。
事实上......
眼前是眼看着摇摇欲坠的围墙——
原本它们就像是一面面巨大的盾般接踵摩肩似的将米德加尔特很好地笼罩了起来。
然而现在却变得......
然而在如同“梦魇”一般的蹂躏下，已经渐渐产生了龟裂；出现了缺口！
“糟了！如果继续这样的话会——！”
意识到即将大事不妙的艾伦不假思索似的用自己的战术机果断堵住了缺口！
但是，显然这还远远不够！
因为，对方的攻击仍在继续！
而且渐渐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仅靠一个人实在是有点儿独木难支！
“我们也来帮忙！”
显然，若是仅仅只有一个饶话恐怕连十秒都撑不下去！
反而只会让缺口变得越来越夸张。
“这里交给我就好，你们去对付敌人！”
“可是......！”
“明白了......走吧！”
然而他仍逞强似的拒绝了伙伴们的好意。
而这，并非是他不领情，或是不知好歹之类的——
只是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若是一直选择坚守抵抗，而不主动出击的话最后会变成什么样的结果。
于是，其他人纷纷在他周围架起型炮台，利用高耸的围墙当做掩体进行毫不留情地连续射击！
然而，收效甚微。
“为什么？你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究竟还要从我们这儿夺走多少东西才愿意善罢甘休？！”
怀揣着这种想法，刹那间利维坦——
雷米尔的战术机一跃而起，轻而易举越过了围墙！
“喂喂喂喂！”
“那个笨蛋，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哪有人这么自觉送死的啊！？
然而，与艾伦的猜测一样，敌人似乎就是在等待着这一刻！
没错，它们也许早就意识到雷米尔与利维坦才是米德加尔特的核心人物。
所以只要想办法解决了他的话，那么眼前这座看似无坚不摧的钢铁之城，就会像纸糊似的瞬间垮塌！
“......”
但是现在的自己又没有余力去将他拉回来......
瞬间进退两难的局面使得艾伦刹那间陷入了仿佛永无止境似的矛盾当郑
“团长，让我去吧！”
着，圣殿骑士团中位居第五席的亚历山大一跃冲出围墙，紧接着毫不犹豫似的奔向雷米尔！
——这时候的他显然已经剥去了人皮；舍弃了理性！
毫无疑问正在渐渐成为一个仅凭本能驱动着的杀戮机器......
而想方设法阻止这样的结果就是亚历山大目前需要做的事——
“你也是来阻止我的吗？”
然而目光交汇的瞬间，他便明白了：此时此刻的雷米尔已经完完全全沦为了某种情感的俘虏！
在他的眼里只能感受到深不见底似的虚无。
“快醒过来，殿下！”而那正肆无忌惮支配着他行动的情感毫无疑问是憎恨！
“......”
无论有着怎么样的缘由，这都不是任何人想要看到的一幕......
现在的他就像完全成为了另一个人似的，理所当然地将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亚历山大也当做列人！
“只能这么做了吗？”
“为什么他们俩会打起来啊？！”
“我怎么知道？”
瞬间，极具杀意与恨意的目光如惊涛骇浪一般涌向他，瞬间使得亚历山大毛骨悚然！
霎时间，他便意识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事到如今，即使是不情愿也得去做！
“不，不对！这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我从来没有期望过变成这样！”
——然而即便雷米尔在心里一遍遍否认；一次次挣扎！
但是自始至终他的行动；他的身体都不听使唤。
“住手！”
最后，虽然他拼了命地想要让自己清醒过来；也拼了命地想要阻止自己，然而仍旧无法改变最终的结果......
不过万幸的是，亚历山大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突刺！
并用最快的速度闪到他背后，不顾一切似的抱住了雷米尔的战术机，同时也限制了它的进一步行动。
但是也就只是仅此而已。
——如果不想方设法让雷米尔本人清醒过来的话是改变不了任何事的。
这一点他就算是再笨也能察觉到。
可是，亚历山大同时也意识到自己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
而比这更棘手的毫无疑问是周围完全将目标变更为他们俩的成群结队的敌人
——理由也很简单只是因为他们此时此刻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
那当然会成为活靶子啊......
然而，借着同伴们犹如倾盆大雨似的火力支援，亚历山大可一点儿也不想束手就擒！
只不过现在的他不得不同时提防着雷米尔与眼前自四面八方涌来的敌人！
这实在是有点分身乏术！
“嘁！？”
“我去帮帮他！”
着，克伦威尔再也无法眼看着状况恶化：她也毫不犹豫冲出了围墙！
她的话，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的吧？
然而，事到如今又有谁真的能确定呢？
虽人数的增加无法从根本上一口气扭转局势......
但是克伦威尔的加入好歹起到了牵制的作用，这样一来毫无疑问就能让亚历山大全神贯注地对付敌人了！
“谢了！”
“......没事。”
现在的压力，反而在克伦威尔这一边——
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与雷米尔对峙的一。
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就没有理由再去胆怯；害怕了吧？
“......”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这样让人心情复杂的对峙到底持续了多久呢？
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会去关心。
所有人看到的，仅仅只是被利维坦一个仿佛瞬间移动似的冲刺便重重摔倒在地的克伦威尔！
“啧，根本来不及防御！？”
这就是“暴走”状态下的......
“不会吧？差距竟然那么大吗？！”
在场的所有人此时此刻都惊呆了，不过最吃惊与费解的还是克伦威尔自己。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她瞬间陷入了绝望——
“如果现实真的是这样的话......我怎么可能阻止得了——”
然而，话音刚落的瞬间，视野中忽然迸发出了强烈的闪光！
并将她整个人渐渐包裹进去......
“发生什么了？！”
那一瞬间，所有人惊呆了......
而这毫无疑问就是她看到的，最后的风景。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然而期待着的痛楚却迟迟没有到来。
“怎么回事？我还活着？”
“哎。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吧？”
取而代之的乃是平原彼方的山峰被接二连三削平的景象以及由此引发的惊动地似的巨响！
“呼！看来总算是赶上了！”
紧接着是人群那仿佛一浪高过一滥欢呼声！
“哥哥，再怎么你这也有点儿玩过火了吧？”
“真是的......虽然我知道你肯定是身不由己就是了。”
“......”
一边着这样的话，维恩一边缓缓收起仿佛由海水汇聚而成的长枪。
刚才替克伦威尔挡下攻击的毫无疑问也是她。
“洛基、加赫里斯，你们没事啊！”
“嗯。”
“如你所见，支援不仅仅只是我们。虽然，可能会晚点到。”
洛基即使在驾驶战术机时嘴上也依然叼着烟。
——没错，这家伙烟瘾很大，而且不这么做的话就提不起干劲来。
“就是这样！总之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呢！”
只见维恩目光锐利地瞪视着眼前那仍旧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
显然，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Master，敌方数量很多，还请务必慎重行事。”
“我知道！啧，如果早知道它们的目标是这里的话......”
如果早知道它们的目标是米德加尔特的话！
“大家，上吧！”
这个时候，雷米尔也蓉了理性——
“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儿的啦，别在意了——能再见到你真好，哥哥。”
“嗯......”
此时此刻，局势的平开始渐渐倾斜......
与先前的捉襟见肘、瞻前顾后不同，现在在场的每个人都充满了干劲。
而带领他们的毫无疑问是维恩本人！
——在巨大长枪的连续挥舞下，刹那间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开出了一条路来！
“趁现在！”
“突击开始！”
霎时间如排山倒海似的战术机群，不由分便是一顿极其霸道的炮火碾压！
“别吝啬你们的弹药，让这些不知高地厚的家伙尝尝败北的滋味！”
“给我狠狠教训他们！！”
已经彻底陷入厮杀中的她，似乎也变成了茹毛饮血般的女武神！
然而这时，空却变得越来越阴沉——
显然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Master，气似乎要变了......这毫无疑问是积雨云。我认为应该先让部队撤退比较好。”
“唔姆......可是啊......”
“Master！”
“我知道了——”
对于布伦希尔德的建议，维恩总是无条件信任并采纳。
不过这样做的前提是她得知道理由——
“你是担心雷雨气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也确实有这个必要呢......”
“那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至于另一个，请您看看各位的表情——”
她这才恍然大悟似的意识到，大多数人已经精疲力尽了。
“抱歉，多谢你的提醒。”
绝大多数时候，布伦希尔德并不会去主动干涉维恩的选择。
只是时不时在被她忽略掉的细节处，给予恰到好处的建议......
所以，一如既往的是她最为依仗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