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夜叉将的覆灭
“无量寿佛。”随着一声佛号,无量法王从不空的身后走了出来,两手各托着一个金轮。刚刚无量眼看着那四个金刚都死在隐娘的剑下,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没料到这个叫隐娘小丫头这般厉害,看她的武功当不在红线那个臭丫头之下,自己又多了一个难缠的主儿。
见他出面,隐娘喝问到:“无量,你把抓到的三个人快快放回来,否则休怪姑奶奶不客气。”
“臭丫头口气不小,要想放人,就痛快把那天遁神剑献出来,否则就等着收尸吧。”
隐娘冷笑一声说:“你别做梦了,那天遁神剑是神仙的宝贝,早回到天上去了。”
无量法王根本不相信她的话,但这话倒把昙云师太吓了一跳,她想:“不能把天遁神剑的事儿告诉无量法王,如果他知道天遁神剑确实没了,那他就不会轻易地放回阿姣等人,而且也不会怕他们了。”
她连忙将隐娘召唤回来,回到她身边时,她轻声对隐娘说:“不许再提天遁神剑的事。”
然后她高声对无量法王说:“要想得到天遁神剑好办,你须得先把那三个人放出来。”
“哈哈哈,老尼姑你想得倒美,不想交出神剑,那就尝尝本法王的厉害。夜叉将何在?快去把这几个人给本王统统杀掉。”
话音还未落,只见八个僧人从无量的身后闪出,他们个个都戴着一副铜面具,只露出两眼和嘴,鼻子处只是一个黑洞,看上去阴森可怕。
昙云师太忙询问身旁的阁陂大师:“这几个人为何这般模样?”
阁陂深知吐蕃的习俗,便告诉昙云:“他们十有八九是因有罪或犯错而受了‘劓’刑的人,也就是被割掉了鼻子,因为太难看,所以才戴上铜面具的。”
这八个人的古怪模样,让红线和隐娘见了都有些吃惊。而恶风则上前嘲讽无量:“无量老儿,你是被我们杀糊涂了,从哪儿又掏弄出这几个怪物来与我们对抗?”
无量嘿嘿一笑,下令:“那罗延、赏迦罗听令,给我杀死这个黑大个。”
只见八人中跳出两人,一个手执一柄黑铁大刀,差不多有百余斤重,此人就是那罗延;另一人两手各持三叉戟,这是一种天竺国的兵器,头上有三个戟尖,故名‘三叉戟’。
两个夜叉将站在恶风对面,这要是寻常人见到这样怪异模样的人恐怕早己吓瘫了,但恶风并没有太在意。他与两个夜叉将相距一丈多远,但却感受到两人身上散放出来的强烈罡气,这可是内力极深厚的才能具有的超人能力。
这两人突然说了一句吐蕃语,还未等恶风捉摸出什么意思呢,那二人便一左右包抄过来。恶风见两人是要夹攻他,于是他不待二人动手,自己来个先下手为强,手中的两支霸王镰旋风般地砍向那两个夜叉将,瞬间三个人杀成一团。
此时无量法王用吐蕃语喊了一句,话音未落他身后的六个夜叉将各挺手中的兵器朝昙云和红线他们逼过来。这时昙云和红线都持剑在手,准备与这六人厮杀。
“师父你先歇着,徒儿正杀得性起,待我去结果了他们。”隐娘此时十分亢奋。她一出阵便被两个夜叉将拦住,这两人分别是毕婆迦和炎摩星。
那毕婆迦手使两支金刚杵;而炎摩星正挥舞着一杆罗汉枪。隐娘见有人拦住她,便挥剑与那两人厮杀起来。
隐娘虽然武功很高,对付这两个夜叉将也不在话下,但她毕竟才十五岁,看到面前这两人戴着铜面具,面具上只露出几个黑洞,乍一看上去,着实让人有点恐惧。
但实际上这两个夜叉将对隐娘也有些畏惧,尤其是刚才亲眼见到这小丫头一人力斩四个金刚,便知她的武功要胜过他二人。
可是虽然害怕对方也要死拼到底,否则让无量法王看出他二人怕死怯战,那回到秘洞后就会被无量法王处死,而且最终处死两人的手法是极其残忍的。
另一边,阁陂出阵便被弗罗云和摩睺罗拦住,三个人也没搭话便厮杀起来。这两个夜叉将,一个叫弗罗云的手使两根天竺铁鞭,铁鞭是三棱形的,每根重约三十斤,打在人身上便会筋断骨裂;另一个叫摩睺罗,手中两个铜铃,有人头那么大,名叫:如意铜铃,这铜铃一个便有十斤重,里面装有成百上千的钢针。
他的铜铃可以飞掷出去,铜铃上拴着一根绳,收的时侯一扯绳子便回到自己手中。铜铃最厉害的是藏在里面的钢针,铜铃发出去后,摩睺罗便会运内力将铜铃里面的钢针逼出去,一次能发出百余根钢针,让对方防不胜防,非常厉害。
要论武功,恶风、隐娘、阁陂他们三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一人对付两个夜叉将不成问题。但这几个夜叉将也并非寻常人,他们都是遭受酷刑后死里逃生,又被无量法王收罗来的,后来的几年里他们又经过无量法王残酷的训练,八个人不但练就了内功;而且经过几年的锤打,他们的皮肉筋骨都练得无比坚硬,个个皮糙肉厚,所以他们厮杀起来不避刀枪,因为刀枪对他们的伤害很小。
但这几个夜叉将也有其薄弱的地方:虽然他们不怕刀枪砍刺,但他们却最怕震击。无量法王知道这是他们致命的弱点,但又无能为力,因为他们虽有内力修炼,倘若他们的前胸和后背被武功高手强力震击,他们的内力可能无法抵御,进而伤及肺腑,最终非死即残。
却不说这九个人厮杀得正欢,也让众人看的目瞪口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九个人身上。唯有昙云师太的两眼瞥向还没有上阵的两个人;那就是八大夜叉将里的跋陀和难陀,两人也同样戴着铜面具。两人中,跋陀手持一根紫铜禅杖,杖头是紫铜锤头;而难陀的兵器则是一柄月牙铁铲,连柄带铲俱是一体打成。
虽说离那两人有三丈开外,但昙云明显感到那两人的内力要比正厮杀的那六个人要强,因为她感觉那两人的身上有一股罡气不断地散发出来,当然这种情况只有像昙云师太这样武功修为极高的人才稍稍能感觉到。
此时九个人正杀得难解难分,三个人的武功虽然高于那六个夜叉将,但是那六个夜叉将长年生活在吐蕃高原上极端恶劣的环境下,又经过无量法王魔鬼似的训练和锤打,使这几个夜叉将具有了不避刀枪的能力。
隐娘和恶风虽然占了上风,但却很难杀死他们,隐娘的剑和恶风的霸王镰都在对方的身体上留下很多伤口,可那些伤口都很浅,并不能让他们致命。
而有些不妙的是阁陂,他一边与弗罗云厮杀,一边还要防备摩睺罗的如意铜铃,铜铃里喷射出的钢针让阁陂防不胜防。此时他身上己中了十几根钢针,万幸的是钢针上没有毒,否则他就会因中毒而非死即伤。
但是扎在肉皮里的钢针又痛又痒,让阁陂很难忍受,这多少影响他武功的发挥。看到他难受的样子,一旁的昙云师太非常着急,自家的人本来就少,再不能有个闪失。
她忽然想到:“既然这些吐蕃人不怕刀枪的砍刺,说明他们也会金刚护体神功,要想制服他们,不妨用中原武功里的掌法,来击打对方的前胸与后背,进而震伤他们的五脏六腑,使他们彻底丧失战斗力,再一举绝杀他们。”
此时九个人已战有五十多个回台,自家的三个人虽说占有上风,但却始终不能将那几个夜叉将一击毙命,看到眼前这僵持的情景,昙云心里有些焦急。
她知道阁陂和恶风二人内力深厚,又精通各种掌法。于是她传音给二人:“阁陂恶风,这几个人练就金刚护体神功,刀枪难以伤害他们,你二人可用掌力震伤他们的五脏六腑,必能一击毙命,你二人正好拿他们练练掌法。”
昙云的传音清晰地飘入二人的耳中,二人豁然开朗。恶风心急,恨不得一掌拍死对方这两个人,他施展身法,辗转腾挪,闪身转到了那罗延的身后。
正在厮杀的那罗延突然发现黑大个不见了踪影,刚要转身寻找,他的后背便挨了重重的一掌,他感到胸口内发热,一口鲜血直喷出来,溅了赏迦罗一身。这一掌正是恶风所‘送给’他的。而恶风这一掌正是无极老祖传授给他的‘大力金刚掌’,本来这掌法力道极大,而恶风使出来又用了十成的内力。这一掌己把那罗延的五脏六腑全都震碎,他当即气绝身亡。
“好,义兄的这一掌果然厉害。”红线高兴得差一点叫起来,昙云听了红线的‘叫好’,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她也看出来:恶风这一掌正是用的无极老祖所创的‘大力金刚掌’,这种掌法须用极深厚的内力集中于掌上,别说是人就是坚硬的岩石也能得粉碎。
见那罗延被对方一掌击死,赏迦罗有些慌了神,他手中的两支三叉戟舞得如车轮一般,疯狂的朝对方打去,恨不得一戟打死这个黑大个。
他的戟法早被恶风摸透,恶风轻松地躲过两支三叉戟后,闪电般地转到他的背后,运足内力于掌上,一掌拍在赏迦罗的后背上。
赏迦罗哪受得了这势大力沉的一掌,只见他口一张,一口鲜血喷出一丈远,然后整个身体像一堵墙似的‘轰然’倒下。
连毙两个夜叉将让恶风很是得意,这时他想出手助阁陂或隐娘一臂之力,就在此时他见阁陂一掌将一个对手击死,方法与他相同,不过阁陂用的是他自己独创的‘伏魔掌’。
此掌法也须有深厚的内力,不过它与大力金刚掌有不同之处;大力金刚掌用的是刚猛之力;而伏魔掌所用的是柔韧之力。
刚刚恶风用掌法击死了两个夜叉将,阁陂己看在眼里。此时他最恨的是摩睺罗,对方所发的钢针还在他的身上,身上所受的疼痛让他恨不得一掌拍死他。
阁陂施展轻功身法,三转两转便转到摩睺罗的身后,他挥掌拍向对方的后背,此时他的手掌上贯注了极大的内力,但看上去好像并没有多大的力气。
手掌拍在摩睺罗的后背,但他并没有口吐鲜血,而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两眼发直,手中的两只铜铃掉在地上,然后身体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这就是阁陂伏魔掌的柔韧之力,此时的摩睺罗,内脏己被伏魔掌震碎,人也一命呜乎。但外人却很难看出来,这就伏魔掌的厉害之处。
见一击成功,阁陂再一次闪电般转到弗罗云的身后,又是一掌拍在弗罗云的后背,他立即失去了战斗力,再也无力厮杀,他迷惑的目光望了一眼阁陂后,便也轰然倒下。
阁陂看着恶风,两人相视一笑,杀得如此痛快,让两人的心情也大好。可眼见得隐娘占尽上风,那毕婆迦和炎摩星两人的身上己被隐娘砍刺了几十处伤口,但两人仍然死战不退,一时间弄得隐娘也拿他们无可奈何。
这时恶风对阁陂说:“那两个鬼你我二人也送他们上西天去吧。”阁陂心领神会,两人刚要纵身去收拾那两个鬼,未料到最后那两个夜叉将挺身而出。
“住手,两个混蛋竟敢偷袭我等的弟兄,吃贫僧一禅杖。”一个夜叉将手使紫铜禅杖拦住两人去路,这人就是跋陀。
他的身后一人手持月牙铁铲紧随其后,此人就是难陀。这两人的武功内功俱胜过前面那六人。无量法王见六人已死四人,无奈之下才命他二人出战,希望能救回毕婆迦和炎摩星二人,他们可都是自己多年培养出来的。
阁陂和恶风两人正要动手,忽然听到昙云的喊声:“二位快去助隐娘,这两个怪物就交给老尼和红线了吧。”话音还未落,两个女人己落到四人的中间。
见昙云和红线两人挡在他俩儿的前面,两人便放心飞身直奔毕婆迦和炎摩星两个夜叉将。恶风动作快,他先一步来到毕婆迦的身后,挥掌朝毕婆迦的后背拍去……。
这夜叉将见来者不善,连忙挥动手中的两支金刚杵朝身后打去,但恶风用左手的一对霸王镰架开金刚杵,一掌下去,毕婆迦口中的鲜血喷出一丈多远,大叫一声倒地而亡。
另一个夜叉将炎摩星还没看清毕婆迦是怎么死的,忽然感到身后有一阵风吹来,紧接他的后背挨了一掌,他立刻感到五脏六腑都好像火炙烤似的,他的魂灵迅速逃离了身体,他也慢慢地倒下了。这一切都被无量法王看在眼里,但他并没有出手,他把希望寄托在跋陀和难陀两人的身上,因为这两人的武功要强于那六个夜叉将。
红线对付跋陀,而昙云应战难陀。四个人一接手,昙云和红线就感到这两个对手不一般,两个对手将手里的紫铜禅杖和月牙铁铲舞动的如车轮一般。转眼间双方己战有二十多个回合,昙云和红线两人都感觉到对方的武功不次于无量法王。
师徒二人猜的没错,这两个夜叉将的武功确实不一般,原来这二人与那六人有所不同,这二人原是吐蕃军中的战将,因犯错而遭军法惩罚,受了‘劓刑’。两人一怒之下逃离军营而投奔了无量法王,因为两人知道法王与吐蕃王不和,而吐蕃王又十分猜忌法王,所以无量法王那里是两人最好的藏身之处。
无量法王将二人收留,并传授二人武功,经过几年的培养,二人的武功内功突飞猛进,几乎与法王不相上下,所以无量也将二人视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并深藏在秘洞中轻易不让二人出山。这一次无量法王也想把自己最后的家底全拿出来,目的是想和红线他们决一雌雄,一是为了夺取天遁神剑,当然他并不知道神剑己被无名氏收回去了;二是为了报仇,是为自已屡遭红线等人的羞辱而报仇,也是为了师弟崆峒法王的死而报仇。
四个人厮杀有五十多个回合,昙云和红线两人的心里都很焦急,他们最终目的是要救人,不能耗费太多的时间,必须速战速决。
跋陀和难陀两人也有金刚不破的身体,所以五十多个回下来,身上只多了几个伤口,但都不太深,甚至连血都没有出。
俗话说:急中生智,此时的昙云忽然想到红线和隐娘所会的‘隐灵术’。现在只有出奇招才能除掉面前这两个‘顽敌’。
她当即传音给红线:“红线徒儿,快施展‘隐灵术’,然后朝他们身上的要害处下手,只有这样才能除掉这两个贼头。”
听到师父的传音,红线立刻精神振作起来,她运内力然后身体三转两转突然不见了。与红线厮杀正酣的跋陀忽然站在原地呆呆发愣,原来与他对阵的丫头不见了踪影,他正四处搜寻时,刹那间,他的咽喉处和腋窝处都被刺了几剑,跋陀的腋窝处被宝剑刺入,鲜血当即喷射出来。此刻他再也无力举起手中的紫铜禅杖。
他瞪着两只无神的眼睛,怎么也不明白:这丫头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难道她是个幽灵,是专门来取自己性命的。他的眼睛开始模糊起来,眼前的一切都渐渐地消失了。
看到跋陀倒地而亡,昙云非常兴奋,看来自己的对手也得让红线来解决。她连忙传音给红线,但却没见红线过来,她忽然想起:隐灵术须运内力才能施展出来,要想再一次施展隐灵术,必须得等她的内力恢复过来。
没等她再想下去,耳边传来隐娘的声音:“师父暂且歇息,待徒儿来收拾她。”一阵风从她身边刮过,再看时,隐娘己站在自己和难陀的中间。
“徒儿,不可硬拼,快用‘隐灵术’。”
“徒儿明白。”隐娘爽快地回答,其实她刚才看见红线用‘隐灵术’杀了对手后,她的心就己经按捺不住了,她也要用此法帮师父杀了那狗贼,也让对手见识一下她隐娘的手段,所以她才急忙出来替换下师父。
果然隐娘没让大伙儿失望,与难陀厮杀十个回合后,隐娘就迫不及待地运内力并施展出隐灵术来。与死去的跋陀一样,难陀也突然间看不见对手的身影,此时隐娘己绕到他的身后,并学着红线的样子,照着难陀的腋窝处便刺了两剑,顿时鲜血喷射出来……。
无量的又一员悍将倒在血泊中,昙云和红线他们都以为无量法王会命令众多手下一拥而上,来一踌战,不空和尚也这样认为。
双方对峙中,这时阁陂上前对无量法王说:“老衲希望法王将徒弟阿姣等人放出来,老衲感激不尽,同时也避免影响南诏和吐蕃的关系。”
“哈哈哈,南诏和吐蕃的关系?你南诏不过是我吐蕃的一个酗计,敢和我来讨价还价。告诉你,要想三人安全回去,明日正午日你们就带上天遁神剑,到迷魂谷去找我,到时候本法王在迷魂谷恭迎几位的大驾。”说完他便招呼自己手下及不空等人回去。
无量法王和不空和尚等人先驾轻功飞走,众多手下也紧随其后,对于散落在地上的那些尸体他们也不管不顾了。
“这些混蛋,连他们自家人的尸体也不要了。”妙玄看着这些死尸,嘴里恨恨地骂到。
“不用管他们,这是吐蕃人的习俗,尸体丢在荒野处,任由秃鹫来吃掉,这就叫‘天葬’。”阁陂的一番话让大伙儿多少平静一些,不再为那些尸体烦心。
“师父,为何不乘机追杀他们,却放他们走掉。”隐娘有些不解。
“跟他们厮杀又能怎样?既使把他们都杀了,可阿姣他们还不知在哪里?杀了无量法王这伙人,那阿姣他们的性命也会不保,所以我们明天只有去迷魂谷,别无他法。”
天色渐渐暗下来,众人找到大草场那里,大部分帐篷都被人折掉拿走,没有遮风保暖的东西。大伙儿只好骑马又走了十几里地,找到几处牧民家,幸好他们还有不少银子,就拿出一些权当作宿费送给几户牧民,这才在牧民家安歇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