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大概是见怪不怪,巴西勒?贝克听从了那个陌生人的命令他真的在不远的街道上找到了一个公共喷泉,但是等他回来的时候……克拉肯街不见了!”

“他到处搜索,一无所获。是不是因为喝酒少了,所以产生幻觉?他真想去街角的那个酒馆润润喉咙,可是那个酒馆也不见了。他慌了神,到处乱跑。他花了好几个小时才辨别出方向和位置因为浓雾他很难辨别街道的名字。终于回到国王徽章酒馆,他向同伴叙述奇遇的时候,无法准确地指出那条街道的位置,他只知道是在利物浦街火车站的西北方向。另外他也找不到哈利寄给他的地图,肯定是在半路上搞丢了。连着三四天,他不厌其烦地向所有人叙述他的故事,直到八月二十六日,他自称已经有了眉目他向朋友们宣布:‘我大概猜到了一些东西,我打算今天晚上再去搞清楚。’这句话并没有引起太多关注,因为他们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出现在国王徽章酒馆。过了几天其中一个人通知了贝克小姐,您去苏格兰场报告说您父亲失踪了。”

一片寂静,然后西尔维亚?贝克的眼中出现了泪水。

“是这样。那是两个月之前的事情,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我有时想,他已经……”

她开始轻声抽泣。

“最好面对现实。”欧文同情地说,“找到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已经五十五岁,而且处于失业状态,是吗?像他这种情况离家出走的可能性很小……另外,还有两个人也失踪了,和您父亲的故事相近。”

“我一直讨厌父亲,真的。但是不管怎么说,他是我的父亲刚开始,他失踪的事情让我感到吃惊。后来我开始焦虑。现在则是怜悯混杂着愤怒。为什么一直找不到他的尸体?他在哪儿?他怎么了?”

“刚才我说的那些事情,您都知道?”

“可以这么说。来向我通报他失踪的那个酒友向我详细叙述了他的故事,后来警察也提到了。我这边没有任何能够帮助警方的信息,因为我很少和他见面。不过警方的态度多少让我吃惊最开始他们好像都认为是酒鬼的胡言乱语…”

“您也这么认为?”

贝克小姐沉思了片刻。“现在我不这么想。关于烟幕弥漫之后的离奇影像,我认为是他幻想出来的。至于其他部分,我认为他被人戏耍了,也许是恶作剧,也许是搞错了人,我不记得他有什么仇人。当然,最初警方的态度也让我不满,他们似乎完全没放在心上,我只好自己去调查,查看相关的所有旧报纸。我没有找到什么。只有两三篇小文章提到他失踪,都认为是醉酒之后失足不过一个月之前,事情有了转机,警方又来询问,态度也有所变化。”

“因为在这期间发生了其他事情。”

贝克小姐点头。她的嘴边有了一点儿笑意,眼睛盯着外面。“是的,我知道一位牧师经历了和父亲相似的事情。”

欧文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打量着贝克小姐说道:“一位牧师,还有其他人。”

我觉得欧文有些困惑,仍然盯着西尔维亚?贝克。在这种时刻,我很难判断欧文是出于职业兴趣还是个人兴趣这么死盯着漂亮的女孩子。应该两者都有,欧文这个家伙最善于假公济私。

沉默了片刻之后他又说:“那么您还能提供什么信息吗?”

西尔维亚?贝克摇头。

“正如我刚才说的,我很少和父亲见面。我讨厌看到他的样子,让我恶心。他完全没有上进心,满足于现状。我一直无法忍受也许正是这个因素帮助我应付生活中的困难。”

“您是摄政街上一家百货公司的部门负责人,是吗?”

她不无自豪地回答:“是的。”

“您对于这条消失的街道有什么想法?”

西尔维亚?贝克像是突然受惊,双手交叉在胸前,嘟囔着说“我不知道……我没法儿想这个问题。我能够肯定的就是,我绝对不会半夜里去那个区域闲逛!”

“这条街似乎还能预示未来,或者回顾过去,您知道吗?”

沉默了片刻之后,她问道:“您是认真的?”

“现在很多人这么说。”欧文耸耸肩。

“您认为我父亲看到的——或者牧师看到的,是以前真实发生的事情?”

“我们不能忽视这种可能性。”

西尔维亚?贝克吃惊地瞪圆了眼睛。“可是这种事情根本不存在!”

“正如转瞬即逝的街道。”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欧文微笑着,整理了一下上衣口里面的楔。“别担心。我也曾经无法相信。不过告诉我,贝克小姐,您订婚了吗?”

“呃……还没有。”她嘟囔着,突然脸颊绯红,“应该快了,虽然我和我的男朋友认识不久。可是……您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

“因为我正在想,您心所选中的人非常幸运,贝克小姐。”

欧文说完就站了起来,郑重地向女主人告别,然后我们离开了那里。

我们坐马车回市中心的时候,我问欧文:“我不明白您最后那句话的用意和效果。”

“分散证人的注意力,这很有效。让她大吃一惊,让她摸不着头脑,这是我的法宝。”

“啊哈,这我绝对相信!说到让人摸不着头脑,您算是出类拔萃!不过除了这一点,我对于这次调查有点儿失望。我甚至觉得我们在浪费时间。”

“我可不这么认为。我觉得我们和一位优雅的女士度过了一段非常美妙的时光。”

“这我承认,但是关于案子,我们毫无进展。”

“您这么认为?我们现在可是处在关键的阶段,搜集信息系统性地整理分类,以便在合适的时机加以利用。所有的逻辑学家都明白,解决难题的秘诀在于如何观察问题。在我看来,案子的进展可以算突飞猛进。想想看!我们昨天晚上才听说这个离奇的事情,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那么多信息?!”

我们的马车在穿过南华桥,外面的泰晤士河正反射着落日的金色余晖,我冷笑着说:“说到疯狂的故事,真不少呢!似乎所有的人都突然发疯了!不光是和案情直接相关的人,连证人也疯了!整条街道都消失了,有人说话疯疯癫癫,说什么沙漠、北极、喷泉等等;还有谋杀的幻影,喧子男人吹着口哨欣赏比萨斜塔……”

“您读过关于斯特勒牧师的卷宗了吗?”

“怎么可能?您一直霸占着魏德金给的档案。我猜测内容也相差无几?”

“完全没有吹口哨的喧子,而是一个男人在玩俄罗斯轮盘赌……您想看看吗?”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现在不看。今天听到的疯狂故事已经够多了。我想平静下来之后再看。”

我转头看着泰晤士河灰色的河水,然后我开始吹口哨。过了一会儿,我发现欧文正在用古怪的眼光盯着我。我转过头,发现他的表情很奇怪。他紧紧地盯着我,就像我是一个僵尸。他大声说“见鬼,这个调子让我想起了…”

“什么调子?”

“您刚才吹的调子……”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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