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繁华终成落幕曲(5)

皇宫门,色黯淡下来,黄昏的余烬仿佛溺死在了这座沉闷的皇城里。

林家主和安家主对视一眼,抿唇下了逼宫的命令。

“二位,这里是华阳殿,无诏不得入内。”侍卫拦着他们。

“动手!”几个侍卫,他们何须放在眼里?无诏不得入内?他们偏要行这大不韪的事!

放倒了侍卫,带着人马呼啦啦进了华阳殿,太监与宫女的惊呼打破了华阳殿的一世沉寂。

高长兴走了出来,面带惶恐:“林大人!安大人!你们这是做什么?擅闯皇宫可是死罪!”

“死罪?”林大人冷笑一声:“那就看看今日里是谁死!”

高长兴被人摁住了胳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群人蝗虫过境一般毫无顾忌地打砸东西。

“皇上呢?”林大人眉头微紧,怒声问高长兴。

高长兴瞳孔一缩,神色慌张的摇头:“不知道!”

一副不可能将皇上行踪出去的样子,眼神却忍不住地往内室屏风后面瞄,林大人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进去找!”

一群人进去,屏风被轰然推开,见到的却不是夜长安,而是乌泱泱一堆的影卫!

这是…皇家最高级别的暗卫?!

全…全都在这里!

这些暗卫是皇家培养出来专门用来对付突发情况的,各个武功卓绝以一当十,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全都聚集的,如今这种情况只能明一件事:

他们中圈套了!

“撤!”

夜长安徐徐出现在华阳殿门口,“林大人,安大人,二位这是想去哪儿?”

被点到名儿的两个人身子一僵,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身穿龙袍的人:“你不是…”

“不是什么?按照你们的计划,朕现在应该已经下葬了吧?”夜长安反问。

的确如此,按他们的计划,夜长安就算没有下葬,也该卧榻不起,而不是如今好端敦站在他们面前。

面对这样的突发情况,两人不知所措,再回头看身后他们带来的人,已经被暗卫们控制起来了,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怕是夜长安根本没有中毒,并且早就看破了他们的计谋,就等着他们来。

林大人冷汗落了下来,逼宫是最后一步,最关键的一步,眼看着他们就要登顶皇位,权倾下了,却就在最后一步大意失荆州。

也或许。他们一开始就是错的?

想到这里,林大人心里忍不住咒骂起自己的女儿来,骂了一通,才意识到外面的林芳摇是他们如今唯一的希望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人跑着进来对夜长安禀报道是:“皇上,有情报传来,淑妃林氏已经被尘王拿下,押往南监,听候发落。”

夜长安没有什么反应,毕竟夜同尘拿下林芳摇是意料之中的事儿。

林大人和安大人听了这话却如同晴霹雳一般,一副哀绝的表情。

“完了…”

元宁十一年夏,林氏乱党伙同安氏以下犯上,毒害皇上,大逆不道,酌处淑妃林氏及一家老秋后问斩,安氏一组充军发配,原太后安氏废除太后之位,迁居佛堂思过。

至此,大元历史上有名的林安之乱落下帷幕,皇上仁慈,除了核心乱党,别无一人受到牵连。

只是令人觉得奇怪的是,对于此次平叛的大功臣夜同尘的封赏,皇上竟只字未提。

莫不是尘王爷功高震主?

莫不是皇上嫉贤妒能?

莫不是国库空虚无物可赏?

众人一时间各种猜测,然而他们口中的大功臣尘王爷,正一脸紧张地看着来来往往的太医,抬手狠狠地抹了一把汗。

到底是什么事儿让泰山崩于面前不改色的尘王爷也慌了神?

夜锦妆抱着满月的女婴逗着玩儿,看着夜同尘的样子忍不住蹙眉:“皇叔,你不必太过担心了,太医皇婶儿胎位很正,不会有什么问题,你呀,就踏踏实实地等着皇婶儿给你生下一个漂漂亮亮的孩儿来吧。”

夜锦妆如今也不喊唐宓姨了,而是正正经经地喊唐宓一声皇婶儿,这称呼的变化里,既有她曾经最洒脱快意的时光,也有她最不愿意回想的过去。

夜长安并未限制夜锦妆进宫去探望安太后,安太后却交代,没事儿不要让夜锦妆过去。

哦,现在已经不是太后了,若非要给她安一个什么身份来形容的话,那大概就是深宫里一个吃斋礼佛的妇人。

夜锦妆回过神来,才发展夜同尘已经喊了她好几声:“啊?皇叔,您叫我?”

夜同尘重复夜锦妆跑神儿没听见的刚才的问题:“当真撕心裂肺断骨重塑一般的疼?”

这个夜锦妆也没必要作假,生孩子确实疼,于是她缓缓点点头。

夜同尘豁然站起身来。

夜锦妆拦他:“哎,皇叔,产房不祥,您去了也只是添乱,还是老老实实在外面等着吧。”

夜同尘微微迟疑,就听的里面唐宓带着哭腔的声音:“夜七,我害怕…”

夜同尘抬脚就往屋子进,什么吉祥不吉祥的,他的心尖尖儿在里面为他吃苦受罪,他在外面因为不祥眼睁睁看着?

“蜜糖,我在。”令唐宓感到一阵安心的声音响起,唐宓看不到他,胡乱地用手去抓。

夜同尘接过她递来的手,放在自己心跳的地方:“别怕。”

一直到唐宓浑身的衣物都被汗水打透,额发湿哒哒地附在额头上,夜同尘手背胳膊上出现了好几个或深或浅的牙印子,才终于听到一句:“母女平安。”

唐宓当真生了个女孩儿,倒是如了夜同尘的愿,产婆捧着宝贝一样将孩子递给夜同尘,夜同尘却低头,轻轻亲了亲唐宓的眼睛:“辛苦了,乖丫头。”

产婆在一旁看着愣了半,才意识到夜同尘这句乖丫头不是唤的她怀里抱着的这个,而是躺在那里疲惫不堪的唐宓。

这可真是…

她当产婆当了这么多年,大户人家门户的生孩子她都去,接生过无数个孩子,头一回见丈夫往妻子产房里闯,生下孩子看都不看一眼,只盯着自己夫饶。

可惜产婆是个不识字的,不懂他们这些人口中所的伉俪情深。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