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刘老爷站起身,笑着对胖子说:“贤侄啊,你爹近来身体可好?”

胖子没认出刘老爷是谁,不过瞧着老头有些气派,又是熟识的态度,也许真是自己父亲的朋友。换了态度道:“还好,您是?”

刘老爷不报姓名,只说让胖子回去给他爹带好,自己请几位朋友在这听戏,还请胖子一起。

胖子见刘老爷说的这么客气,也不好再生是非,礼让着去了旁边的桌子。

一出戏听完,刘老爷做东,还去鸿宾楼。

席上张嘉问刘老爷:“老爷子,您认识那个胖子他爹?他儿子这个样早晚得吃亏。”

刘老爷呷了一口酒说:“谁认识那样的杂碎,我不过是瞧着他傻,糊弄他罢了。”

“啊,不认识啊,您说的跟真的似得,我都相信了。”

刘老爷哈哈大笑说:“你忘了兵不厌诈。”

“老爷子您可真成,骗了人还能坦然自若的听完一出戏。”

刘老爷:“跟空城计比起来,这是小意思。”

老疙瘩举杯敬刘老爷智勇双全,刘老爷高兴,小酒喝的滋滋的。

酒喝得正高兴,一个人敲门进了雅间。

张嘉一瞧,来的是她最烦的人。

来人是十四阿哥府上传话的人,这人知道小神医不待见自己,没办法,主子的话必须传到。

走到张嘉身边压低声音说:“小神医,主子爷有请。”

张嘉白了他一眼说:“没空,没瞧见我正忙着呢吗。”

传话的人不敢想这话传回去的后果,耐着性子小声提醒:“主子爷脸色可不好看,您还是去瞧瞧吧。”

张嘉瞧瞧老疙瘩,这美酒在手,美人在侧,谁愿意离开。

想到阿哥府那位爷的脸色,两相比较,叹了口气,还是回去听训吧。

站起身依依不舍的跟各位告辞,下楼去了十四阿哥府。

十四阿哥正在书房看兵书,瞧着小丫头一身男装,喝的小脸红扑扑的撅着嘴进来。

十四阿哥靠进椅子里,扔出一个荷包在桌上。

张嘉瞧着是自己被偷去的荷包,走过去抓起来捏捏,荷包鼓鼓的,里面银子没减少怎么还多了。

张嘉捏着荷包问十四阿哥:“小哥,这荷包怎么在你这,昨儿被人偷去了,那小偷不会是你的人吧。”

十四阿哥冷着脸说:“混账话,小偷怎么会是爷的人。”

张嘉举着荷包问:“这里面的银子怎么还多了?”

十四阿哥也不知道这里面的事,猜了一个理由。说:“也许是他们怕小偷拿了里面的银子,让小偷赔出来的。”

张嘉哈哈大笑:“这贼一定想不到偷个荷包这么倒霉,银子没得到,反倒被打劫了,哈哈哈。”

十四阿哥瞧她说的欢乐,一点儿没有认识到自己是来认错的,嗯的一声清了一下嗓子,以示提醒。

张嘉收起笑容乖乖站好。

十四阿哥声音清冷的问道:“听说你新镶了一个翡翠大牙,张嘴给爷瞧瞧。”

张嘉皱眉,连这个他都能知道,他不会是在我身上安了窃听器吧。试探着问:“小哥,你也去听戏了?”

十四阿哥哼笑一声,说:“你听一出戏的功夫,半个京城都传开了,回春堂的小神医镶了翡翠大牙,还是老坑冰种的。”

张嘉被逗得哈哈大笑。“我镶的是韭菜种的,中午吃饭塞了韭菜不知道,那死胖子笑话我,我急了才那样说的。”

十四阿哥仿佛看到小丫头牙里塞着韭菜还咧嘴大笑的画面。

“你一个姑娘家不好好的在医馆坐堂,跑去听戏还跟人打架。”说完看着张嘉,手指一下一下的点着桌子。

张嘉两只眼睛跟着十四阿哥的手指看,点桌子是什么意思,没想好怎么收拾我?还是等我主动承认错误?

张嘉脑海中出现一个白底黑字的横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得,还是主动投案自首吧。“小哥,是这样的,关外老屯子来人给老王爷送粮食,捎带着给我家带了些吃食,我请他们吃饭听戏,尽尽地主之谊。”

十四阿哥不言语,平静的看着她。

张嘉觉得后背发凉,这是暴风雨前期的平静,我还是自己给自己上刑吧,省的你老人家动手。

顺着十四阿哥的心思往下说:“小哥,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抛头露面出去玩。”

说完偷瞄了一眼十四阿哥的反应,这位大爷不动声色的等着她接着说。

张嘉在心里给自己灌了点儿辣椒水。

“我应该学规矩,学女红,学琴棋书画。”

再瞄瞄十四阿哥,我都说成这样了他怎么还没反应呢。得,我直接给自己上老虎凳吧。

“我应该学女戒,学烈女转,学习诗词歌赋,学绣花。学?”

张嘉翻着眼睛想古代女孩还应该学什么。

裹小脚?低头看看自己的鞋,这个可不能说,受不了那个罪。

十四阿哥面无表情,心里这个乐呀,这小丫头就这点好玩,一阵脑子糊涂的比傻子还傻。

“行了,既然知道错了就要虚心改正。”走到书架前随手拿出一本诗集扔到桌上。

“背诵抄写,打今儿起每天一首,给你一盏茶的功夫。”

张嘉不敢反抗,乖乖的拿起书去一边学习。

翻开诗集一页一页的找,想找个简单容易的,类似锄禾日当午,床前明月光之类的。

可这本诗集都写的什么,繁体字加生僻字,这些字怎么念。

偷偷瞅一眼十四阿哥,遇到十四阿哥冷冽的目光,张嘉紧忙低头看诗。

十四阿哥瞧着她在书上翻找,猜到她想偷奸耍滑。指定她:“从第一首诗开始。”

翻到第一首诗,作者苏轼《西山戏题武昌王居士》

江干高居坚关扃,犍耕躬稼角挂经。

篙竿系舸菰茭隔,笳鼓过军鸡狗惊。

解襟顾景各箕踞,击剑庚歌几举觥。

荆笄供脍愧搅聒,干锅更戛甘瓜羹。

每一句里面都有不认识的字,这可怎么背。

张嘉给自己想了一个代替法,第一句最后一个字用局替代,第二句勉强能读,第三句第四个字念船肯定是不对,有可能念可,后面的字草字头低下有一个瓜就念瓜吧。

以此类推自己把通篇不认识的字定了音,接下来只能死记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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