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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精

沈槐只当自己没有看见召徽向她投来的目光,挽着齐凛的手走到易烟面前。

易烟神情复杂地看着相携向她走来的二人,良久才叹了口气道:“你们二人且先回去休息,晚些时候自会有宫人来唤你们。”

齐凛颔首应了,带着沈槐错身走了。

召徽一看见沈槐和齐凛二人走了,赶忙迈开腿也想跟上。

只是她没跨出一步,身后的衣领就被某人给拎住了。

“过来,我有话问你。”齐凛面无表情地拎起她,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走在前面的沈槐只感觉如芒在背,一道火热的视线灼烧着自己。

她脚下步子丝毫未曾停歇,拽着齐凛走的更快了。

她和阿凛还是快些走的好,免得打扰了召徽和齐寒二人的叙旧,这可就罪过了。

召徽眼睁睁地看着沈槐拉着齐凛走的更快了,而她则被齐凛毫不留情地拖走了。

“等等,等等。”召徽尝试着将自己从齐寒的手中解救出来,“咱有话好好说,别拎着我成不?”

齐寒瞥了她一眼,没有作声。

放下她,她还不一下就窜的没影了。

等到了一处较为宽阔,人烟稀少的地方,齐寒确信自己就算召徽溜走了他也立即抓回来后,就将召徽给放下了。

“说吧。”

齐寒垂首看着召徽,双眸泛着的寒意令召徽“不敢直视”。

“说……说什么?”召徽企图再挣扎一会。

“你说呢?”

召徽干咳了一声,开始搜肠刮肚地寻找词汇,组织语言。

“我错了。”

齐寒闻言只稍稍颔首,示意她继续说。

“我不该打昏你,也不该偷偷地跑到西凉来。”

“嗯。”齐寒的面色并不见转暖。

召徽更害怕了。她开始企图以情服人。

“但是易烟于我有恩,我不能就这样看着她陷入困境而什么事情都不做呀。”

召徽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齐寒就更为恼火。

“救人的事情有大哥和沈槐,你跟着进去掺和什么?”

他鲜少发这么大的火,显然这次是气极了。

召徽也被激起了几分火气。

她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只不过在遇到齐寒后敛了那一身的刺,学着乖巧温顺。

“我说了,易烟救过我,我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她身陷困境而什么都不做。”召徽回望着齐寒,面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

“我不像你,是个冷血的人。”召徽看着齐寒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但是说完,她就后悔了。

齐寒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怒极反笑:“我若是个冷血没有心的人,又怎会千里迢迢地跑到这里来。”

“召徽,你的恩情自有我替你还。”

召徽一听到齐寒的这句话,心就软了下来。

但是晚了,某个冷血无情的人已经甩着袖子走人了。

召徽看着他的背影,心下一阵懊恼。

早知道她就不说那话气他了,到头来还是要自己去哄。

沈槐和齐凛刚回寝殿准备换身衣裳歇息的时候,齐寒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沈槐诧异地挑眉看他。

怎么,这人怎么比刚才看着还要火大。

莫不是召徽的顺毛技能退步了。

齐凛正在穿一件玄色外衫,看见齐寒来了,熟视无睹地继续穿着衣裳。

“大哥。”齐寒木然地喊了他一声。

“嗯。”齐凛应了一声。

沈槐站在边上看着他们兄弟二人的对话。

“……”

齐寒自是不可能先开口告诉齐凛方才发生的事情的,齐凛见齐寒没有说话,自然也不会主动开口问他。

然后二人就这般四目相对,“深情脉脉”地对视着。

最终还是沈槐看不下去了,率先开口问道:“你找阿凛有什么事吗?若是有事的话我先出去。”

齐寒扭头看向沈槐,眼中流露出感激之情。

沈槐好笑地退了出去,临走前还替他们二人将门给掩上了。

沈槐回头看了眼紧锁的殿门,寻思着去找召徽了。

正巧,这厢召徽也在找她。

于是二人也就在半路上撞上了。

“阿槐……”召徽可怜兮兮地唤她。

沈槐带着人在一处亭子坐下,开口询问道:“你和齐寒怎么了?”

召徽倏然坐直了身子,审视地看着沈槐,“你怎么知道是有关于齐寒的事情?”

“他刚才去找阿凛了。”

“那他看起来怎么样”召徽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沈槐嘴角微微勾起,“看起来不太好。”

沈槐话音刚落,召徽长叹一声,索性趴在桌上不再动弹了。

看来她终究有一场生死大劫要历。

“怎么了到底?”饶是沈槐,现在也不由得好奇起二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召徽看了眼沈槐,一五一十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重复了一遍。

“就是这样了。”末了,召徽又泄气地趴回到桌子上。

“他现在心里还惦记着多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情,更是放心不下我离开他视线半步,生怕我有个好歹。”召徽身后戳了戳桌子,叹道。

对于二人的往事,沈槐也略有耳闻,当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召徽本就是个爱闹的性子,怎可能长久地困在宫中,而齐寒又放心不下她。

一来二去的,二人自然是产生了矛盾。

这次的争吵也不过是时间关系罢了。

“或许是你一直以来都未让他感受到安全感,他才会一直这般提心吊胆的,生怕你出事。”沈槐开口说道。

召徽偏过脑袋看着沈槐,似乎有些不相信。

“你且好好想想吧。”沈槐看了眼天色,估计易烟一会就会差人来寻她了,“齐寒应当也快回来了。”

沈槐顿了顿,用充满怜悯的目光看着她,“你自求多福吧。”

“……”召徽。

好气哦,但不能打她。

沈槐预料的不错,她回去的时候,齐寒已经走了,而易烟派来的宫人正在殿门外候着。

“殿下。”宫人甫一见到沈槐,立刻躬身行礼道:“陛下有请。”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了,我过会就去。”

宫人应声退下了。

“阿凛。”沈槐一进去,就娇娇软软地唤了一声。

齐凛眨了眨眼睛,看着她,“可是易烟寻你了?”

沈槐整个人软弱无骨地扒拉在齐凛身上,说道:“嗯,你陪我一起去吗?”

“可以吗?”齐凛有些不确信地询问道。

易烟应当只邀请了她一人吧。

沈槐扒拉的齐凛扒拉的更紧了,她轻哼道:“你是我夫婿,都是一家人,有何不可的。”

齐凛对于沈槐口中的夫婿二字很是满意,也很开心。

然后开心的未婚夫妇二人就这样手挽手,大摇大摆地朝易烟所在的宫殿走去。

易烟见到齐凛的时候还有诧异,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驱散了宫人,命他们二人坐下。

“沈槐。”易烟突然叫了声沈槐的名字。

沈槐下意识地扭头看她。

“这个西凉你当真不想要吗?”易烟平静无波地陈述道,仿佛只是在问她夜里该吃些什么好。

沈槐拧了拧眉,不假思索地拒绝道:“不要。”

易烟没有回答她,而是继而转头看向了齐凛,“那你呢?”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齐凛将来会是卫国的下一任君主。身为卫国的君主,她不觉得他没有那份野望。

齐凛看出了她心中所想。

若是拥有了西凉,那他继位以后何愁不能一统三国,成为万人歌颂的君王。

“多谢陛下好意。”齐凛面色冷然道:“我想要的东西自会自己去争取。”

易烟知道他这是将自己拒绝了。

“罢了。”易烟忽然轻笑一声,她看向沈槐,说道:“你到底要比我幸运的多。”

沈槐知晓她话中的意思,但是一时间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就在殿中的气氛一时间陷入凝固的时候,一道清瘦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殿中。

“方才用人通知我说,晚膳准备好了,我就过来瞧瞧。”男子笑容和煦,给人一种春风拂面的温和,“可是打扰到你们了?”

沈槐挑眉看着殿门处站着的男子。

这宫里几时有了这样好看的人。

易烟察觉到沈槐的视线,一时间有几分尴尬,连忙起身介绍道:“这是魏清。”

沈槐了然地点了点头。

就是给易烟作画的那人,她听余瑶说魏清自幼便倾心于易烟,自此都未成家。

沈槐和齐凛都与他见了礼,期间魏清的态度一直是温和谦逊的。

因此,席间的时候,沈槐难免多看了他几眼。

齐凛忽然放下了筷子,这个动作自然引起周围人的关注。

譬如召徽齐寒二人。

召徽抬头看了眼沈槐,却发现她仍旧“不知死活”地盯着那魏清看,心底默默的替她默哀了几秒。

好一会,沈槐才将头转回来,却发现齐凛碗中的食物一点没见少。

“不喜欢这些菜吗?”沈槐有些担忧地问道。

齐凛缓缓转过脑袋看她,回道:“喜欢。”

坐在另一侧的召徽若不是自己自身难保,恐怕此刻已经笑出声了。

沈槐依旧不明所以地看着齐凛。

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犯什么病了?

坐在沈槐边上的召徽开始疯狂给沈槐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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