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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藕排骨汤

齐凛见沈槐眉头紧拧的模样很是难受,便不再去打扰她。

燕语领着几个随身伺候的宫女匆匆赶到,手里还带着一份醒酒的糖水。

沈槐迷迷糊糊地喝完又睡下了。

齐凛也与殊儿等人一样,从未见过沈槐喝成这副模样。索性就遂了沈槐的意,让她好好地歇上一歇。

沈槐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晌午了。

“嘶。”沈槐扶着隐隐作痛的额头,看着窗外明媚的景象一阵恍惚。

她的记忆尚且还停留在昨日与齐凛在乔白和舒舒的宅子里吃酒的时候,对于自己如何是回到宫中的一点印象也没了。

齐凛下朝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沈槐已经起了,坐在榻前出神。

齐凛撩起衣摆,快走几步,来到沈槐面前站定。

沈槐看着逆着光朝她疾步而来的人,微微眯眼,撑着宿醉后昏昏沉沉的脑袋望向来人。

“可是感觉好些了?”齐凛俯下身子,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人。

“渴了,想喝水。”沈槐砸吧砸吧嘴,开始毫不留情地使唤起齐凛来。

齐凛一言不发地转身行至桌前,沏了盏茶水。待试了试,发现水温正合适后适才给沈槐沈大爷端去。

沈槐接了茶盏,凑至唇边,开始小口小口地喝起来。

“昨夜我好似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人唤我妩儿,还守了我许久。”沈槐将茶盏放下,舔了舔唇角说道。

齐凛身子一僵。

“除此以外,你可还梦见了什么?”

沈槐摇了摇头,“没了。”

她昨日喝的晕乎乎的,哪里还记得住什么。

齐凛看着她,纠结了许久,说道:“等过几日天气好些了,我再带你出去好好地玩耍一番,你可要去?”

沈槐有些诧异地看着齐凛。

怎会突然想到带她出去玩呢。

齐凛错开了与沈槐交汇的视线,他不好与沈槐说。他昨夜久久未能睡去,一闭上眼睛就是沈槐喝的醉醺醺,对他说,是她害死了沈问颜。是她没用,没能救下沈松泽和徐堇。

齐凛说不明道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心里传来一阵阵莫名的酸楚。

“唔,就我们二人?”

齐凛复又点了点头,应声道:“就我们二人。”

沈槐扯起唇角笑了,“那自然是要去的。”

难得齐凛开窍一次,主动想着带她出去玩,她怎能不去。

召徽午后过来寻沈槐的时候,发现她酒已经醒了,此刻正坐在院里听着几个小宫女唱曲。

“……”召徽。

真是糜烂的生活。

不过召徽不得不说一句,那几个宫女的声音当真是婉转动听,恍若新莺出谷,侞燕归巢。字字清脆,声声宛转。饶是召徽这个女子都听得入了迷去。

就在召徽想要出声唤沈槐一声的时候,自那宫女后面又走了一女子出来。

女子生的面容娇艳,那一双眼睛更是勾魂摄魄的紧。

召徽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发现那女子就是自己在那日晚宴上调戏过的那位舞女。

召徽看着眼前的人,玩味地笑了。

“阿槐,她怎么会在你殿里?”

沈槐捻了颗葡萄送入口中,“无意间救下的,你若是喜欢的紧,不妨带去。”

也省的齐凛隔三差五地寻这个由头拈酸吃醋。

召徽却是讪讪地笑了。

她要是将人带回去,教齐寒那人看见了,她还有安生日子过?

只怕齐寒与秋水打个照面,就可以将整个宫殿给掀了。

为了她自己和秋水姑娘的生命着想,召徽还是拒绝了沈槐的友好提议。

沈槐与召徽说笑了一阵,估摸着时辰看齐凛该回来了。

“你可要继续听着?”沈槐出声问道。

召徽不解地看了眼沈槐,“怎么?你有事情要处理?”

沈槐掩唇打了个哈欠,看了眼西边斜斜欲坠的薄暮,回道:“陪阿凛吃饭算不算要事?”

“……”召徽。

她之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沈槐是个这么“能说会道”的人呢?

“罢了罢了,我也该回去了。再不回去,齐寒又该上你这来找了。”召徽朝沈槐摆摆手,示意她快走。

沈槐笑着离开了。

等到了前厅,发现齐凛也刚刚到。

沈槐提着一小盅自己熬的缓缓摇着轮椅走了进来。

齐凛听到声响,连忙回头望去,接过沈槐手中的汤盅。

“尝尝?”沈槐冲齐凛摇了摇手中的汤盅。

齐凛接过后打开,一阵扑鼻的香气传了出来。

沈槐递了个汤匙给他,让齐凛就着那陶罐喝。

齐凛尝了一小口,入口尽是鲜美的滋味。

“这汤……”齐凛一手拿着汤匙,看着那盅汤,欲言又止。

这汤不像是御厨炖的。

沈槐以为汤的味道有变,不由得自己拿了个勺子盛了小半盏,自己尝了尝。

“我是第一次煮这个汤,不好喝吗?”沈槐放下碗,并没有察觉到这汤的味道有何不妥。

“你煮的?”齐凛轻声问道。

沈槐点了点头。

她听召徽说齐凛这几日都忙于处理前些日子在寺庙里遇刺的那件事情,天天都忙得焦头烂额的。想着,就让殊儿教她做了这一道汤。

然后沈槐就看见齐凛默默地喝完了这一盅汤,连汤底沉着的排骨都没有放过。

齐凛喝完这一盅汤后,还不忘问了沈槐一句,“以后还有吗?”

沈槐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自然是有的,你若是想,我每日都做。”

站在门口处候着的静远和步摇二人,“……”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小姐小姐!”

沈槐一回到自己的寝殿,就看见殊儿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手里还捏着一碧色的镯子。

沈槐无奈地将人扶住,开口问道:“这又是怎么了?”

殊儿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伸手就将手中的镯子塞到沈槐手里。

沈槐定睛看去,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这……

怎么会……

“这镯子是从何处得来的?”

殊儿皱着眉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方才回了趟房间,就发现我的桌子上摆着这个。”

“步摇。”沈槐扭头唤道,一手紧紧攥着那碧色的玉镯。

步摇应声上前,“小姐?”

“去请阿凛过来。”

步摇虽然不知道那个镯子对于沈槐和殊儿二人有什么重大的意义,但是她能够自沈槐和殊儿二人的神情变化中揣测出这绝非什么好事。

步摇脚下生风地去了齐凛的寝殿,不过片刻就将人带来了。

“阿凛,你能否带人将这间宫殿整个围起来,不许任何人进出?”

齐凛眸子沉了沉,下意识地以为这殿内是进了什么歹徒,不由得担忧地问道:“可是进了什么刺客?”

沈槐摇了摇头。

刺客倒也称不上,倒像是进了什么心思不轨的人。

齐凛这才松了一口气,挥手让静远下去将这间殿里的所有人都带来,顺便让人将整座宫殿都严丝密合地看守起来。没有他的旨意,谁都不能随意走动。

沈槐握着掌心中的玉镯,将在场的人都询问了一遍,却发现并无任何破绽。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怎么就突然之间将他们通通召集过来了。

沈槐并不欲多说那镯子的事情,只让人下去搜查房间。

这镯子……是她赠予沈问颜的,内里还刻有沈问颜的生辰八字。

而现在为什么会到了这里……

沈槐眸子深了几分。

这世上总是有些不安分的人。

静远和步摇分头带着人开始搜查。

沈槐和齐凛站在原地,看着战战兢兢站了一地的人。

忽地,人群中传出了一阵骚乱。

一个梳着双螺髻的宫女面上涔涔地冒着冷汗,在沈槐下令搜查房间后竟然腿软地跪倒在了地上。

齐凛双眸锐利地逼视着那宫女,叫人把她拖了出来。

“那东西是你放的?”沈槐挑着眉看着那宫女,声音一时寒碜的可怕。

在沈槐和齐凛两尊大佬的双重逼视下,那宫女身子都已经开始颤抖,说出来的话也是断断续续的,“是……是有人叫……叫我这么做的……”

“何人?”沈槐又接着逼问了一句。

宫女害怕的牙齿打颤,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指向人群。

沈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她手指的方向赫然是一个身形瘦小的宫女。

那宫女突然被她这么一指,先是一愣,而后又惊又惧地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平日里与她交好的宫女。

“还请殿下、夫人明鉴,奴婢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奴婢也断然不会不会做出伤害夫人的事情。”夏菲当下就跪下,连连磕头说道。

“还请殿下和夫人明鉴,奴婢真的不知她在说些社么。”夏菲因为害怕,声线都在颤抖。

就在这时,步彝静远领着搜查的人回来了。

“小姐,我们在一个名为夏菲的宫女的房间里搜出了这些。”步摇神情寡淡地将自己方才搜出来的一应物品交到沈槐手上。

沈槐草草地翻阅了一下,发现里面竟然还有几件沈问颜的遗物和一堆不知是和何人的通信。

夏菲听到步摇说在她房间内搜出这些东西的时候就懵了。

是她!定然是她!这几日芳草连连进出自己的房间。除了她没人能在自己屋里藏下这些东西。

“夫人!定然是芳草放在我房间里陷害的!夫人……”

夏菲还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却被齐凛叫人捂住嘴拖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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