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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最厌不过是少年

莫筱雨出这句话时连自己都觉得她一定是疯了,脑袋被自己纠结反抗的声音吵得嗡嗡作响,但面上的她一脸平静,还带着点担忧的神色,像极了一个为丈夫负伤而忧心的妇人。

她自长在京中,这点能耐还是有的,不过她从不屑这种东西,所以也就能骗骗这些像沈夫人一样的山中妇人。

妇人盯了莫筱雨好一会儿,盯得她整个人都紧绷着。

她承认自己不善撒谎,心中不免忐忑,好在妇人只沉默了一会儿便抓起莫筱雨放在身侧的手,似是安慰地拍了拍:“好吧,他能回来也是不易,你与宝的苦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那宝还是暂由我照拂吧,等哪日他好些,你们夫妇二人一同去接他,他也高兴。”

“嗯,那就劳烦沈夫人了,多谢。”莫筱雨对着妇人躬身行礼,久久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但她终是于心不安。

沈夫人待她与澄宝三年如一日,仁善如厮,她于情于理都不该骗她,可惜身不由己。

妇人赶忙伸手阻止:“我不过是个乡野妇人,‘沈夫人’三字已是担待不起,你又何必行礼。”

莫筱雨道:“这几年承蒙沈夫人照拂,我母子二人必是要谢的。”

妇人唇角抿笑,收回手:“那好吧,那我先带宝回去了。”

莫筱雨看着妇人牵过叶澄宝,跟他了几句安慰的话,澄宝到底是孩子心性,几句安慰便又蹦跳地跟着她离开了。

莫筱雨自知,相比之下,沈氏更像一个母亲,而她更像姐姐。

叶澄宝本就非她所生,而他出生时,她也不过才十二岁,自己尚未成年,又如何懂得照顾孩子,只得求助于他人。

巧的是,当时沈氏刚守寡不久,生了遗腹子沈裕,她看到莫筱雨深觉同病相怜,便主动将澄宝接到自己身边待如亲子。

莫筱雨不同于村中的其他女人,她很少在家,常在外奔波,沈氏虽知道,却从不多嘴问她,只道她是去寻夫君的下落。

莫筱雨心中自是对她感激不尽,不过她对她有多少感激,对澄宝和叶琼逸就有多少歉意,现如今这歉意之中又添了这本应感激不尽之人,心中五味杂陈,不清道不明。

回身走到灶旁盛了鱼端进了屋里。虽四年下来莫筱雨依旧捕鱼不精,但做鱼已略有成,也算是没白白做了四年渔家。

果然这混着鱼肉的鱼汤还没端进门,素荠便闻香出门迎接,嘴里不住地啧啧赞叹:“不得不,姐你这一盆卖相奇差的鱼汤,味道已抵得上京城大户膳房的五分了。”

莫筱雨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卖相奇差就别吃。”

素荠笑:“内在美,内在美嘛,味道好。”

莫筱雨:“那人醒了没?”

素荠:“没呢,刚喂了药倒是喝下去了,就是没醒,估计还得有几……”

这“”字还未出口,素荠便倒抽一口凉气,只见刚刚口中昏迷不醒的人已经靠坐在了床上,正瞪着眼睛四下打量。

少年见门口有人进来,微微额首:“多谢姑娘相救。”

素荠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还真是尴尬啊。”

少年蹙眉:“抱歉姑娘,你什么我没听清。”

“你在这儿尴尬什么呢?”

少年与跟在她身后的莫筱雨同时发声,让素荠更加不知如何应对,看到莫筱雨走近,一把拽过她推到床边:“救你的是她不是我。”

莫筱雨正专心稳着自己手中因为刚刚的推搡而变得翻腾的鱼汤,正想回身骂她两句,却听到素荠这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正愣神之际,素荠接过她手里的鱼汤逃似的走开了。

“什么跟什么啊。”莫筱雨不禁喃喃自语,转过头却正正对上了一道视线,澄澈清明,带着初醒的迷茫,毫不掩饰眼神中的打量。

她这才知道素荠的“尴尬”从何而来,被一个陌生男子的视线这样看着,任谁都会尴尬吧。

她赶忙避开他的视线,语气中有些不满:“这位公子,这样盯着刚见面的陌生女子,不觉得有些不妥吗?”

少年仿佛才反应过来,干咳了两声:“咳,那个……抱歉,失礼了,姑娘见谅。”

莫筱雨稍稍点了下头:“无妨。”

素荠将鱼汤放在屋中的桌上,香味逐渐飘过来,莫筱雨见那少年抿了下嘴,心下暗笑:“公子一连昏睡了两,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倒是新做零鱼汤,但我想你伤势过重还是吃些清淡的吧。”

少年淡淡一笑:“姑娘不必麻烦了,苏某并不饿。”

莫筱雨一听他拒绝略有些意外,但还是随口关照了一句:“那苏公子先躺下休息吧,虽你伤好得是挺快的,但也不能太大意。”

少年蹙了蹙眉,眼里皆是不愿的神色:“这两久卧,觉得身上僵硬,想坐一会儿……想必家中活计甚多,姑娘不必分神管我,苏某可以照顾自己,只需姑娘收留我住两晚,烦请姑娘不要同别人我在这里。”

莫筱雨勉强在脸上挤出来一个微笑,硬着头皮道:“公子是伤者,还是让我‘管’一下比较好。”

少年:“呃……不必了,不过,麻烦姑娘把桌上之物端走,苏某不太习惯这个味道。”

莫筱雨瞪着他沉默半晌,才用有些压抑的声音挤出一个字:“……好。”转身端起桌上的鱼汤大步走出了屋子。

屋外素荠看她出来便迎上去:“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谁把你气着了,里面那个才?”

她见莫筱雨沉默,惊讶道:“不是吧?真是他?”

莫筱雨没答“是”,也没答“不是”,只是面无表情,依然沉默着走到一块石板旁蹲下,一把掀开,扫开浮土,石板下的土坑中赫然是一长木海

木盒甚是普通,山上最常见的树木制成,做工也不精细,就是拿来原木随意劈了两劈,晒干之后随意拼就,别刨磨光滑,就连树皮都不曾剥掉,一开一合之间,如同下一刻就要散架一样。

莫筱雨打开盒子,盒子中只有一些碎银子和少得可怜的首饰,她扒开木盒底部的木板,从里面取了东西。

素荠见状赶忙压低声音叫道:“你想干嘛?”

“干嘛?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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