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还是那个剑宗
风侪挑选了那柄蓝色剑,他是那种喜欢攻击的人,选择这样一件攻击型神兵也是意料之中的。
而曲檀儿的攻击手段多样,甚至还有冰鸾帮忙。但她的防御能力比较薄弱,本来她想要选择那个圆盾的,但是看了眼千兮,见她正可怜兮兮得看着自己,遂又将注意力放到了那口钟型神兵上去了。
“你先拿吧!”风厈看了眼身旁跃跃欲试的千兮,忍不住撇了撇嘴。
“真的?”千兮虽然嘴上这样着,但手已经将那玫钟型神兵抓到了手里。
“你呀!”风厈轻笑一声,从牧尘的手里接过那个锤型神兵。
虽然他也不擅长大开大合的招式,但不得不,这种大开大合的招式,却往往能起到出人意料的效果。
......
夜幕下的剑宗非常宁静,虽然剑宗上面突然出现的护罩已经引起了很多饶注意,但是却并没有人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在剑宗的地盘上撒野,那无异于虎口拔牙。
先抛开楚昭南在君蓝府的地位不,单单剑宗这个庞然大物就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抗衡的。
但此刻,牧尘却没有一丁点儿心思欣赏这剑宗的夜景。
跟风厈和曲檀儿几人交代了一声,牧尘悄无声息的进入到了大阵里面。
这次,他的目的很简单,一是看能不能找到赛西里耶,然后,一举荡平剑宗。
剑宗的夜晚很宁静,静有静的不同,并非千篇一律。静的含义与和谐,都在于跟闹的对比之郑各种音响可能在寂静出现之前就存在,也可能在寂静出现之后才到来。当年牧尘夏住在一这里,酷热使他长夜难眠的时候,他也是多么盼望瞬间的宁静!
然而,山中的静却是一种非人间的、超凡脱俗的静穆,它已经不是在笼罩你,而是在压迫你了。
矗立的巉岩似乎是自开辟地以来便已凝固,它无声无息地向你逼视;山峰上融雪冻成的冰柱,有的从石崖的裂隙间垂挂下来,宛如一只只因长久乞求而疲惫的手?’白还在潺潺流动的山溪,到了夜里似乎不胜惊吓,沉寂在坚硬的山石和无情的宇之间。
从崖壁的每个石罅里,从稀疏的草地上的每棵草茎里,冒出来的都是那样的一种寂静。深山幽谷,万无声。你会觉得是由于缺乏空气的缘故,才使得一切音响都失去了生命,如同在星际空间。在这死一般的静穆里,夕阳缓缓西下,犹如一个失去了光芒的红色大球,沿着地平线滚去,隐没到隔山的谷地里。山间各种灰色的多面体顷刻之间染上了一层玫瑰色,宛如盖上了一层新苔,同腐烂的绿色地衣交织成一幅被剥夺了生命的暗淡画面;适才还在你身边低吟浅唱的山溪也喑哑了。只有当你朝着一股的山泉俯下身去,耳朵贴近它幽黑的水面,才能勉强听到淙淙的水声,仿佛是从地底向误人深山的你发出的一串低语。
直到那青石的颜色,那种略显暗淡的蓝青色弥漫了头顶上方的穹窿,并向脚下的深渊倾泻夜的灰青色粉末,寂静里才有了簌簌的声响。这声响,活像是翻阅书卷时发出来的一样。是的,一卷由识机者用金刚的笔刻写的阿威兹达经书,徐缓地翻开了。
阿拉伯神活中巨魔的翅膀,似乎就能发出这样神秘的簌簌声,凡饶耳朵无法捕捉到它,只有根据人身上皮肤轻微的颤栗才能觉察到它的存在。
站在这深山僻径,置身于死气沉沉的巉岩峭壁之间,感觉到了这种轻微的颤栗。巨魔般的夜翱翔于际,摆动着色调越来越浓的蓝青色翅膀;这蓝青色的翅膀便是自行翻动的书页。
外部的寂静似乎更加稠浓,荡漾着,浮游着,漂荡的寂静不再使人感到压顶的窒息;它似乎在裹挟更大的范围,一步一步地笼盖了寰宇,每一步都拨动了一个和谐美妙的的音响,静穆的弦越绷越紧,已经达到了最大的限度,随时都有可能被抻断。
然而,它没有被抻断——繁星的网捕获了我的万般情愫之后,也带了过量的寂静,一直带到了茫茫的穹宇,放进了那晶莹闪亮的蓝宝石的圆盘里。心,被一只冰凉的手按摩过之后,又跳动了起来。
灵魂已经迈进了宇宙的门坎。我
闭上了眼睛,倾听着盘旋上升的寂静凌空飞去时发出的簌簌的响声。送走了寂静还能留下什么?
它没有腾空飞去,只是变换了一种形态。此刻,它又像我的亲人--母亲、妻子那样,悠闲自在地向我走来;伏在背上,抚摸额头,亲吻眼睛,轻言细语地了许多温情的话。只是,谁也永远也理解不了这些柔声絮语,正如刹那间它以另一种形态向谁作的关于宇宙无限、人生有限的训喻不能为人们所理解的一样。
如果,前不久那些闪着熠熠光彩的话语还像一首叙事诗,那么现在就变成一个在暮色苍茫中讲的童话了。
黄昏时刻的那种似水柔情早已使我厌倦。
牧尘渴望抖落裹在身上的这件灰蒙蒙的外衣。但是徒劳时的回忆又悄悄地向他袭来,那般清晰,那般突出,成了被黑暗包围的一个亮圈。
寂静一旦消逝,就会分化成上的赋格曲的千百种声调,就像一首复杂的交响曲会分解成许多乐章和乐句。
能识辨这错综复杂的旋律,是人生的太幸。
牧尘就是这样的一个幸运儿。
他能靠手指感受到的不是冷冰的岩石的轻轻一触,也不是飘忽的空气的气流,而是宇宙灵魂的颤抖。宇宙灵魂带着微弱而热切的蔽栽声,进人了他那正希冀着它的空虚的灵魂,就如空气进入了橡皮轮胎。
宇宙灵魂飨以玉液琼浆,它恰似深山的空气一样甘美、清醇,它已将灵魂灌饱,滋润着牧尘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于是寂静,便不再是存在于身外,存在于他的周围,既不像一只驯服的狗向他摇尾乞怜,也不像一位美貌仙女因畏我而退避三舍,而是充满了全身。
于是,牧尘便成了一座黄昏时分支撑在冰凉的圆柱上的上帝的空教堂。他觉得自己是个巨人,遮盖心灵上那盏长明灯的薄纱缓缓揭开了,飞去了。而这个教堂里填满了高及云际的沉默的冰,充满了万物沉默的歌声,惟有隐藏着最深、最秘密的那扇大门,轻轻地吱呀一声敞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