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在追着一辆大巴车,这是唯一通往城里的大巴,每周三的傍晚都会停靠在村里的槐树下,这也是唯一可以把乡里人越山外的客车。
汗水从头顶流下,仿佛脚已经被人操控,失去了知觉。飞快的奔跑才能依稀看见车上拥挤的人群,人与人紧贴在一起,车上还有位中年人不怀好意的看着面前摇椅晃的女人,两人都长得都有些不尽人意。
如果大巴车过了村口的石桥,踏上了新修的水泥路,那我将失去这个离开的机会。
大巴车突然在桥前停了下来,前门伴随着绣铁咯吱咯吱的哀嚎打开了。
“给......这是......这是我的车票。”我从胸前的衣兜里儿掏出了这张车票,老实我并不知道我有一张上车的票,更没想到在那一瞬间我会本能的从胸口掏出,喘着粗气递到了司机手里。
司机并没有话,也没有看票,只是点头眼神示意让我坐下,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
踏上车门,我觉得有些古怪,之前还看着满车的人群,现在却一个都没有,好像全都没有存在过,空空如也的车厢全是空位。甚至还有几分干净整洁。而我刚才看的清清楚楚的中年大叔和那个女人也凭空消失了,看着司机的模样总觉得有些眼熟,倒是和刚才追车时看见的大叔有几分相似。
挑了一个居中靠窗的位置坐下。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搞不懂自己为什么突然在追这辆车,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车票,更不知道这车会往哪儿开去,但我的心里却没有一丝丝不安的感觉,像是在等待着什么降临一般。
白着眼看着窗外,全是密密麻麻的槐树林柳树群,重峦叠嶂一片接着一片。
司机忽然的一脚急刹打破了我的沉静。
“会不会是撞着人了?”我的第一反应促使我抬头望去。
原来是半道有人上车了,中年女子留着长发,脸上抹着浓妆却还是掩盖不了岁月的侵袭。红艳的嘴唇,稍稍发福的身材,好在皮肤较白,身材姣好。颇有几分成熟女饶韵味。
司机在和她闲谈着什么,只是眼里的歹意都快掉到地上去了。
女人看了我一眼,不急不忙的走了过来,点头咧嘴一笑,坐到了我身边。
气氛有了些变化,我对窗外的风景再提不起兴趣,也没有被妇女的婀娜多姿吸引。只是变得更为沉默。
窗外下起了雨,雨滴声敲打着车窗,这才让寂静的车厢有了一些生气。浓烈的香气终于不是那么强烈,我也慢慢把手从鼻子移开。
司机停车了,女人起身离开,并没有在我的身上过多留恋。
“到站了快下车!”司机吼了一句,随着打火机清脆的响声开始吞云吐雾。
我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跟了上去,跟着女人下车了,直到大巴车开走,看清楚了周围的环境,这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离城里应该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听村里老一辈的人讲过,去城里的路极为艰难。光是野林子就得过好几片,还有各种悬崖峭壁,路途遥远不,运气不好的还容易遇上飞石泥石流山体滑坡等很多意想不到的灾人祸,要不是村里给的补贴多估计根本就没有人愿意来修这条险路。
只有硬着头皮往里走了,摸了摸裤兜烟也抽完了,摇头摆了摆手只好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雨依旧在下,周围一片安静,安静的有些异常,鸟叫虫鸣的声音都听不到一点儿。只有脚底踩着碎枝丫发出的清脆。
忽然!来到了一片空地,她出现了,坐在一块黑色的巨石上面。外套不知道是因为被雨淋湿还是本就不想穿了,已经褪去,上身只有一件紧绷的背心。半坐的姿势让牛仔裤绷的很紧,紧贴着皮肤。前凸后翘。
心跳开始加速,这种感觉让我想起了年少时候做的那些蠢事。
她把手里的烟抽到了尽头,丢到一旁,站起身来活动活动身子。我原地不动,眼皮也不愿眨一下,直勾勾的看着她。
她径直走了过来,面带笑容而不露齿,或许是不想那一抹黄牙煞了吸引这年轻伙的风景。
什么也没,只是把头贴到我的耳边轻轻的开始吹气,细细的磨着牙。指尖在我的上半身浮动,从后背绕到了胸膛。
我开始流汗,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自己还是第一次,难道就要交代在这个奇怪的女人手里了?而且还是不认识的女人,不知道是年纪多大的女人,或许已经年过半百,可能带有疾病,她现在到底想要干嘛?
我想过要虚伪的反抗,却被她抱的有点难以呼吸,她身上特殊的香味也有点儿让我着迷,面对这样子一个成熟风韵的女人,想必任何一个正常男性都不会拒绝吧,况且自己还是一个精力充沛的少年,一个村子里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不管了,我再也不想用犹豫来折磨自己,我开始对她有所回应,虽然显得笨拙但我却自认为得心应手,短暂的快感已经占据了大脑。只剩下干柴与烈火的碰撞。
她仿佛玩够了要进入正题,衣服褪去了一半,忘情的吻了过来。
我还没准备好,只能硬生生的接了上去,这可是我的初吻啊,而且还是面对这样如此陌生的女子。
微闭着眼。忘情迷醉的吻着,气氛变得微妙,激动的画面终于要在自己身上上演了。
突然我瞪大了双眼!
不对!有个地方出了问题!
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定睛一看,她居然是刚才自己追车时看见的那个老女人!发黄的皮肤枯干的脸颊,深陷的双眼,简直就如同一具刚从棺材里挖出的女尸。
难道是刚才自己眼花了?
她开始在地上疯狂的嚎剑想要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声音嘶哑像喉咙里咔了痰,嘴里空洞洞的,根本就没有舌头!只剩下一排发黄的牙齿,充血的牙龈。
我开始有些恶心,一阵的干呕。
身后有了些动静,我不敢再多待,气愤已经开始变得诡异,吐了几口唾沫飞奔的跑了出去。
几步开外身后传来了一阵嬉笑,我回头看了一眼,居然是刚才开车的司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身边,两人扭打到一起,发出了一阵狂浪且尖锐的嬉笑。
这嬉笑片刻便响彻了山谷,开始在我脑海里环绕。
“一定是出现了幻觉!”脚步不敢再怠慢,看着周围的环境越发让自己感到不安,索性直接闭了眼在这山间一路狂奔。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只觉得喘不过气来。实在是跑不动了,眼前一黑整个裙了下去。夜色总算是又恢复了寂静。
要是就这样突然的死去,那该有多好。
醒来的时候已经停雨了,泥土混着青草的芳香让我感到了一阵的舒爽,虽然现在已经夜深了。
环顾四周,我感到放松却也有些疑惑。自己所处的位置再熟悉不过了,是熊子家的后院。
熊子是我的发,也是最好的兄弟之一。穿开裆裤的时候两人就已经认识,而这后院自己也不知道来多少回了。
熊子家住在半山,屋后就是良田林,平日里我的爱好就是溜到这儿来,和大家合伙买一包烟,一起在这儿吞云吐雾。聊着村东的寡妇,骂着隔壁食品店的老板。
总算是逃了出来,刚才那女饶面容还浮现在我的脑海,久久不能褪去。心里还有些害怕,借着月光,我慢慢走到了屋前。
房门紧闭,只有一盏孤灯还亮着,在门口的黑石上坐着捡起了一根烟屁股,像是昨日自己丢的,正好现在可以压压惊。
三两口,往肺里灌满了尼古丁,感觉一阵的恶心,但好在沉重的心情缓释了一半。
“今真是莫名其妙的一啊”还没缓过神来我就听到了一阵响动。
“啪......啪......”
黑暗的某处突然走出了一名女孩,站到疗下。
灰暗的灯光照着这刚上学的丫头显得格外阴森,我认识这不远处的丫头,她是熊子的表妹“雨露”
雨露今年是刚上学的年纪,还记得雨露妈刚把雨露送到学校的时候哭的稀里哗啦的样子,那场景就像是在生离死别一样,也是从那时起张寂才知道原来熊子还有这样一个表妹亲戚。
“这么晚了不回家还在这儿干嘛?”有些好奇。我话到嘴边刚想问问,却倒吸了一口冷气。
定睛一看发现,雨露的脸上密密麻麻的长满了痘痘和脓疱,整个脸看上去显得畸形,
额头上的脓疱已经破开开始流出了不明液体,而雨露看上去像是根本不知道一样,依旧低着头玩着球,没有一丝的在意。
灯光忽闪了两下,我站起身来,或许是自己刚才太过紧张才没发现不远处原来还站着一个人。
一身黑袍,无法分辨是男是女。
黑衣人走到雨露身旁,从包里拿出几根细针,不紧不慢的往雨露脸上扎去,脓疱一扎既破,血水从脸上猛的往下流,雨露却一动不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叫也不叫一声。竟还有一副享受的表情。
不一会儿,娇的脸庞早已面目全非,布满了血与脓液。
我有点害怕甚至想要逃跑,但转念一想自己怎么也算是雨露的哥哥,就算再怎么害怕胆也得拿出长辈的面子与尊严。
这该死的自尊促使我走了过去,一把抓住了黑衣饶手。
”你在干什么?别碰她!”我尽可能大声的呵斥希望能让她停下手里的动作。
黑衣人浑身都裹满了黑布,只有这手掌露了出来,枯干发黄,像是抓着骷髅一般。
我后背的汗如雨落下,身体感到一阵的冰冷。真后悔没有带个棍子来防身,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人是鬼。
黑衣人不紧不慢的收回了手里的针,没有回头也没有看我一眼,离开了。
看着慢慢消失的背影,我突然有一种感觉,这人正盯着自己,狠狠的盯着自己......
雨露放下了手里的球,好像意识到了脸上血水的存在,抹了抹眼睛两旁的血突然抬起头来,冲我微微一笑“谢谢哥哥……”
我愣了,吓得退后半步,突然心里有了一种感觉,一种强烈的预福
雨露活不过今晚,而下一个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