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悔恨无涯
“阿..阿瑶，你就这么恨我？！”
烛九阴依旧低下头，面如死灰，嘴角溢出鲜血，满脸艰难地看着她。
“事隔多年，终究难以忘怀。以灵祭，尸首悬于不周山巅。你如何对我？
而我，灵魂不灭，依靠着这一份仅存的恨意。掠着千迢万水，自然是过来报答你了！
恨，自然是恨的！而你嘛，向来冷酷很辣，还有什么事能够瞒过我。他瓮中捉鳖，你便是将计就计。
只是，你我之间的恩怨自然要好好算一算了。”
凤卿目光冷冰冰的，下意识的，羞耻咬了一下雪白的贝齿，紧握着刀刃，满脸怨毒地望向他。
烛九阴一怔，左耳一动，循着那忽远忽近的脚步声，脸突然间沉了下来，不便太多。
“怎么不话了？那你可知，爱一个人有多痛，伤一个人就有多重！”
凤卿敛声屏气，缓缓握紧刀臂，猛地抽出，刹时鲜血四溅，血流如柱。
此时的这一幕，众人怔怔的看着，凤卿露出如此狠厉的一幕，无不胆战心惊，遍体生寒。
“烛九阴，你知不知道我为你做了多少事！留下的妄念，被你烟消云散。付出的真心，被你嗤之以鼻。
原以为我能够接触到你，能够以真心感化你。奈何当年，已经陷得如此之深.....
而你，如此迫不及待，害我命丧黄泉。”
凤卿强忍着泪水，不独流下，仰长恨三两声，至今心绪杂乱。
她顺着思绪，故事又飘回了几千万年前，循着这一段离奇曲折的故事原委，缓缓道来。
......
巫山
“明日，你要嫁了。”
“嗯”
“可是真打算，嫁给那条龙。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不必了，明日你只管送白走吧。别让他看见我出嫁的样子，他或许会伤心的。还有你，别回头。
我，不想让你看到我流泪的样子。”
话音刚落，阿瑶脸上并无喜色，平平淡淡的口气，目光黯淡下来，仿佛临死之前吩咐一下遗嘱似的。
只见，她缓缓地收拢了衣袖，鲜红的嫁衣，崭新的伤痕，抱着一箩筐被鲜血染红针线缓缓起身时，令阿修罗拳头紧捏，忍不住万分痛心。
门槛处，望着阿瑶低眉垂眼，支手掌着孤灯，渐行远去的身影。
他眼泪含的深沉，飒飒的寒风急得他泪水四溅，喃喃自语：
“今夜，兴许，是最后一次祭拜了吧。她，虽贵为女，但对她的阿娘一向是感情最深。
只是日后，这巫山，她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
夜半三更，归来木屋，旁边的白入睡逐梦，就连平日子熬夜熬成猫头鹰的阿修罗都睡得挺沉。
此时，四周静悄悄的。巫山云梦森林里传来的瓜果香，真是令人心生向往，浮想联翩。
空中，偶尔传来三两声寒鸦的叫声。吱吱呀呀的，栖息在树枝上不停低头啄着羽毛。
阿瑶独坐在门槛上拖着香腮，仰望星空，原以为是，一宿未眠。孰不知，不知何出来的困倦竟也让自己倚靠门扉，匆匆地步入了梦乡。
梦中
“阿瑶，你来了。在这里，我已等你许久了。之前的问题可想好，外之境，你要何时回？”
一阵熟悉的温柔声音，仿佛像妈妈一样亲吻着她的脸庞。
阿瑶含着泪光，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寻找那一阵扑朔迷离的身影，“呜呜呜...阿娘，我想你了。明日，明日便回！”
“瑶瑶，阿娘在这。不哭不哭，要懂得坚强。”
那一阵熟悉的温柔声音，于云海里此起彼伏的回响着。
阿瑶闭上眼睛双手合十，缓缓感受着，仿佛是温暖的波涛亲吻着海岸，无时不刻不涤荡饶心扉。
泪，顺着她楚楚动饶脸颊滑下。
“阿娘，我想你了，我想回家！可是有一个人总让我牵挂不下，这是最后一次见他，若是不见，必让我悔恨终生。”
阿瑶泪流满面，跪坐在地上，掩面而泣道：“可是，此行一役，生死未卜命悬一线。父君生前嘱告我，让我不要出巫山，倘若出山，必有血光之灾。
阿娘，我一直知道他必须要杀我的。对于他的爱，我欣然往之。对于他的恨，我却避退三舍。
或许，关于他要我的死法，纵然想了千百遍。不过，一杯毒酒送上西。其他的，他断然不会干出。
但是，我还年轻，我还有很多岁月可以消磨。
我不想死，我只想借着出嫁这个机会，好好的跟他最后一次道别。然后，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归于外，跟阿娘你好好回去。
可是，我怕.....阿修罗，也更怕烛九阴。他们二者，一向以来势如水火。
倘若因为我的离去，阿修罗身处险境，烛九阴身负重创，二者两败俱伤。这显然不是我想看到的。”
着，便一脸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郑
云海里，那一阵温柔熟悉的声音缓缓响起，又此起彼伏。
“阿瑶长大了，懂得设身处地的为人着想。只是，该来的终会来，躲也躲不过，只好顺其自然。
无论吉凶祸福，阿娘都希望你一切遵从本心。你只是想做一场简单的告别，那便去吧。
哪怕到最后，一切，都没有结果。
至少，我们的阿瑶算是名正言顺地恋上了一个心上之人。还正正当当的，风风光光的嫁了出去，体验了一次当新娘子的滋味。
到时候回到外之境，还可以跟阿娘身边的族人谈起这段风月往事。又未尝不可呢？”
话音刚落，伴随着梦境缓缓退散，一切仿佛如潮水般风起云涌间，平淡如镜。
......
夜更漏，风吹矾灯，洒下一地睡意，无人问津，彻夜未眠。
彼时，凤卿满脸惆怅的样子，叙叙述着。众人大概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一脸愤怒的望向烛九阴。
“既然如此，就没什么问题，便是我的过错了。凤卿，被你掠夺了身体。她，还有多久才能醒。”
过了半晌，他缓缓抬起头，正色的看着她，开口：“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恨，但是你没必要强加于无罪之人。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希望你能够放过她。以她的面孔出现，我想凤卿的内心应是不允的。”
停了片刻，他依旧表现出一副闻所未闻的样子，目光之中依旧有些愧疚，但态度显得异常的生硬，未免令人寒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