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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叛徒

“不!——你不要胡,你不能死,姐夫不叫你死!狸子,你姐夫,你的大掌柜的命令你,不准死!这是命令,是大掌柜的的命令,你要给我活着!……你还记得吗,前些年兵崽子围剿咱抱犊崮,一颗炮弹落在哥身后,是你用身子扑在炮弹上救了姐夫一命……姐夫背着你爬上崮顶,你不要姐夫背,姐夫这是命令。然后你就一动也没动地趴在姐夫的背上……”

狸子的呼吸渐渐加速……

“你不是,姐夫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吗?现在,姐夫要你活着!”

狸子眼里含着泪:“姐夫……”

“狸子你听好了,你还要给你姐的儿子当舅舅呢……”

“狸子你听见了吗,你还要姐的儿子当舅舅……你给姐好好活着!”

狸子视线里模糊了孙野和王聪儿的面容。

“姐……姐夫……我的眼睛……怎么,怎么看不清……看不清,你们的……”

话未尽,狸子垂下了头,倒在孙野怀里……

“狸子!狸子!”孙野不能自抑,放声痛哭着呼唤着狸子的名字,“狸子……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该死是我,不是你,不是你!……你不该替我去死,不该呀……”

孙野紧紧抱狸子在怀里,把脸紧紧贴在他苍白带血的脸上。他的泪不断滑落到狸子脸上……

王聪儿跪在身旁,依然紧紧握着狸子的手。她双目愣怔,神色悲戚,泪水不断从眼眶窜出,落在手上……

弟兄们呜呜咽咽哭着……

又下起了雪。飘飘洒洒……

王聪儿告诉了孙野,周成叛变一事……

“这都是狸子亲眼所见,亲口告诉我的。昨夜里,要不是狸子提醒我,我也死在周成的飞刀下了……”

孙野仿佛灵魂出窍,纹丝未动,呆呆地跪着……

“周成背叛了咱弟兄们……他害死了军师……害死了狸子……”

孙野不停喃喃自语:“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姑爷姐!周成来了!”

……

兄弟堂。

周成神色匆忙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见了黑色披风下盖着浑身血迹斑斑的一个人,看不见脸,只有军靴露在外面……

周成露出深深的一丝愧意,而后抹诡笑,旋即泪水便夺眶而出,哭喊着扑过来:“少爷!少爷!少爷……少爷!”

“成,你叫我。”

孙野的声音在空旷的屋里里回响,周成不禁一个冷战,他感觉脑袋一阵眩晕……

恍惚间,他看见孙野和王聪儿的座位上坐着两个人。

他清醒了一下,顿然看清了这两人。分明就是孙野和王聪儿!

二人面无表情,动也不动……

两双透着仇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周成。

周成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看孙野,望望王聪儿,万分惊恐:“少爷……三掌柜,你们……你们……”

“我们还活着。”

“不——不可能,你们是鬼不是人!你们分明都已经——”

“你怎么不看看地上躺的是谁。”

周成掀开披风,赫然看见狸子苍白的面容……

“躺在这的本该是我孙野,是狸子拿他的命换了我的命……”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害死了军师,又想害我,还想害死大掌柜的!”王聪儿拔出枪顶在周成脑门。

“让他!”

王聪儿又气又恨又心痛:“凡事都有缘由,你,我们几个谁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弄得你要对我们痛下杀手!”

周成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起身,手指着孙野大声道:“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你放屁!”王聪儿一巴掌打在周成脸,“大掌柜哪里对不起你了!”

周成踉跄退后几步,嘴角溢出了血。

“让他!”

“你对我不仁,岂能怪我不义!”

“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

“你自己清楚!”

“我不清楚,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告诉我!”

“装糊涂?那在旅部大院……你差点就砸了我!我周成自认为从没做过对不起你对不起弟兄的事。诚然,那次是我有错在先,可你为什么,为什么把枪口对着我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开枪的时候甚至连眼都不眨一下!你为什么,你为什么那么狠,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我的少爷!”

孙野苦笑着摇摇头……

“你会枪没响,是你放了我对吧?那不是!”

“就是大掌柜的放了你!”王聪儿咆哮道。

“是我周成命不该绝!是老爷救了我!”

孙野把左轮手枪丢到周成脚下,疲惫地坐在椅子上背靠着椅背闭上了双眼,“你自己看看,到底是谁救了你。”

周成弯腰正要拾起,王聪儿一把夺过左轮枪抵在他脑门:“你给老娘看好了|!”

王聪儿连抠几下扳机,只听见啪啪的响,却不见子弹出来。

周成诧愕。

王聪儿取下左轮枪的转轮,把枪里五颗子弹磕在手里摆在周成面前:“看清了,这可都是实打实的子弹。知道它为什么打不死你?老娘告诉你,这根本就是一把坏聊枪,就是朝你开一千一万枪也打不死你!”

王聪儿把枪摔在地上,抓起周成胸脯:“你狗日的明白了吧?不是老爷让你活,是大掌柜的不让你死!”

周成雷劈一般身子一软瘫坐到地上……

周成跪在地上爬到孙野脚下:“少爷……少爷!成糊涂啊!……成该死!……”

孙野闭着双眼:“我知道,以你的性格,不会计较这些,一定有人蛊惑你,你告诉我,是谁给你灌了迷魂汤!”

……

弟兄们战线收缩到了寨门处,官兵也暂时停止了进攻。

空飘着雪,四下里一片白。

叶花带着弟兄们守在寨门上。

前方白色的雪地里冒出一个官兵的影子。

叶花端起了枪。

“不要开枪!”

雪地里一个官兵挥舞着手臂:“不要开枪!不要开枪!”

叶看一眼花。

“就一个兵崽子,放他们过来吧,看看他们搞什么鬼。”

弟兄们收起了枪。

这个官兵跑到寨门下。

“弟兄们,崔县长请你们周旅长过去!”

“我们这没什么周旅长,只有孙大掌柜的!”

“周成周旅长!”

“你们等着,我去叫他!”

……

兄弟堂里,周成已向孙野交代了与崔梓华之间的一黔…

孙野坐在椅子上,久久地闭着双眼……

刚回来的辫子刘又气又恼地瞪着周成。

孙野突然睁开眼:“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辫刘,带走!”

花进来:“大掌柜的。崔梓华要请这个叛徒周旅长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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