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梦魇
阿笙本想会会药娘,毕竟在她看来大多精于炼药要求医术的武术都不是很像行,何况还是个小妖怪,她有信心。
不过这架并没有打起来,因为红豆赶过来,将想要出手的她给拦住了。
原本红豆很藤伯雾女正在谈论其他人来的事情,忽然感受到阿笙的灵力波有些异样,这才匆忙赶过去,及时制止了两人的打斗。
“这屁股还没坐热你就闹事?”
红豆出手拦住想要动手的阿笙,顺带呵斥一句,阿笙瘪嘴:“那我是觉得奇怪,你看这么大动静,师伯还在睡。”
红豆也注意到这一点,连忙靠近床边替阿绿号脉,藤伯见药娘在这里,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这才放下心来,对红豆解释道:“是安神香的味道,药娘的安神香有缓解疲劳放松精神的效果。”
同时红豆也看出阿绿没事,只是觉得奇怪,如何能睡得这么死,竟是半点动静也听不见。
雾女往药娘那边靠了靠,暗中扯了扯她的衣袖,她俩私交甚好,并不愿看着药娘做出糊涂事情。
药娘也明白雾女的意思,上前解释道:“奴家见姑娘累了想让她睡得好些,这才点燃了安神香,谁知姑娘心里事情太多,不留神堕入了梦魇。”
“梦魇?如此梦醒可好了?”阿笙一听只是做噩梦而已,就没担心太多,藤伯与雾女也暗中放心,唯有红豆仍是一脸冷淡,也不去看他们只盯着阿绿,半晌才开口让他们出去。
阿笙也不多问,问了句她睡哪里,藤伯连忙伸手请她,表示带她去歇息的房间,两人一同走出门去,雾女也去拉药娘,见药娘额头渗出些许细汗,心中微惊,手上力气也重了些,将她强拉出去,同时细心的关上房门。
一时房间内安静下来,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阿绿不知梦见了什么,眉头紧蹙,红豆干脆在床前蹲下,拉着她的手,手掌心渗出的冷汗让她的手摸起来有些滑腻,红豆用自己的袖子替她轻柔擦拭,然后就这样盯着她。
安神香还在袅袅升腾,红豆也没有要灭掉的意思,拉着阿绿的手慢慢闭上双眼,与她一同进入梦中,只见一片漆黑森林中荆棘丛生,他走在林中,寻找阿绿的身影。
然而一圈走来,半个人影都不曾见过,这是梦境之中,又不能靠气息去感应,只能去揣测她生出这个梦境时的心理,这四周除了黑色就没有其他颜色,一身鲜红的红豆在这里面免得格外突兀。
四周都是树木黑暗,红豆怕燃火会引起什么不好的效果,一直摸着黑暗在林中行走,谁知这片树林似乎没有尽头一般,一路行下来衣服已经被荆棘割裂好几处。
最终红豆在手中点燃一团火焰,鲜红的火焰在漆黑的森林中精灵一般的跳动,似乎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红豆正想着,就见前面黑漆漆的树木伸展枝桠,缓缓靠过来,停在火焰之前,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样子,再一回头四周的树枝都像这一处汇聚起来。
红豆手指点动,指尖跳跃出一簇簇叙苗,向四周漂浮而去,四周亮了大半,他却不知道往哪里走才能找到阿绿,或者说整片森林都是她。
如果是,那要怎么才能唤醒她呢?
红豆低头思索,不留神被一株靠近火焰的荆棘刺破手指,鲜血如同断线的珊瑚珠一般,颗颗掉落,在血珠掉落地面的一瞬间,大火呈燎原之势铺开,整个林子都燃起来,火光中,可见树影绰绰间,一个人影缓缓靠近,红豆一眼认出那就是阿绿,想要靠过去,那人影更快一步抓住他的手,将手指含在嘴里,待不再流血才松开。
红豆露出浅淡笑容,轻声道:“好了,我们回去。”
就见那黑影忽然整个人燃成一团,向空中飘然而去,落下黑色灰烬掉入尘土,红豆忙飞身追上去,阿绿却不等他,一直往天上最高处飞去,直到头顶多了一层屏障仍然向上,撞得砰砰作响。
红豆飞过去也不顾她身上燃着火焰,将她抱在怀中,放柔声音,好生安慰:“那里面已经空了,别再执着了。”
阿绿挣脱开去,继续往上飞,努力的想要冲破那道屏障,红豆叹出一口气,他跟上去陪她一起,直撞得肩膀滚出血珠,也不觉疼痛,渐渐阿绿停下来,身上黑影褪去露出她素日里的容颜,只是脸色苍白的有些不正常,眼角尤挂着泪痕。
阿绿靠过去按嘴豆,对着他施展治疗术,看着他肩膀上的伤口逐渐恢复,才盯着天上发呆,半晌才吐出一句:“为什么不要我。”
明明梦境中不该觉得疼痛,红豆却觉得肩膀处一片火辣辣的疼痛,强忍着不表露出来,对着阿绿浅语笑颜:“她们没有抛弃我们,只是觉得我们长大了,该出去自立门户了。”
红豆将阿绿搂进怀里,感觉她身体有轻微的颤抖:“可我觉得还什么都办不好,就像这次青龙族的事情,若是我愿意……”
“神君从没有让你接触青龙族,意思已经很明显,我知你觉得愧对神君,但那些是否真的就是神君想要你为她做的事情?”
“可未必不是神君想要我替她做的……”
红豆轻轻怕打着阿绿的背:“相信我,青龙族的事情他们自己能够处理好,麒麟仙君也更喜欢你置身事外。”
阿绿没有说话,红豆低头看了眼下方一片漆黑,眉头轻压:“你心里可还有其他在意的事情?”
阿绿怔了怔,摇了摇头:“大概是没了。”
定然还是有的,不然梦境里的景色不该是这样,她心里一定还藏着其他的想法,甚至带着黑暗邪恶,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情,不过阿绿现在不愿意说,红豆也不打算追问,只是提醒自己以后要多多关心她的言行举止,避免她生出什么不好的想法。
稍作安慰后,阿绿抬头,见头顶仍是一片寂寥的暗色,昔年哪里也曾喧嚣繁荣,心中难受:“这么多年,除了时蜗那一次,我竟一次也不曾梦见过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