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 令箭。
呆愣,脑袋就好像是被重物狠狠的撞击了一下一般。
李路站在清溪学院的大门口,不知所措的看着里面那凌乱的场景。
摆放在两边的武器架被毁,刀剑交错胡乱摆放在地面上,地面上是一滩又一滩渗入地面却还没干却的鲜血。
一个,两个,三个……
足足有二十余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面上,洁净的衣服在表明并未发生过剧烈的打斗,或者说是没有能力抵抗就被杀掉了。
“大师兄。”
看见倒在内堂门前的一个男子身影,李路心头一揪,忙是奔了过去。双手颤抖的摸向躺在地面上的徐浩楠,触感已是一片冰凉。
“不可能,不可能。”李路心头慌乱的甩了甩脑袋,不敢相信一向尊敬的大师兄就这样轻易的死去。
将徐浩楠那逐渐冰凉的尸体扶起靠在石柱边,眼见自己最亲的一个男人双目紧闭,面色惨白如纸,李路险些就是一口逆血吐了出来。
“老爹,老爹。”
突然想到徐老爹,李路当即站了起来,身体如脱弦的箭一般冲进内堂。
嘎呀一声,大门被李路用力撞开,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狼藉一片。桌子、椅子几乎都被掀翻在地,墙壁上留有剑痕。李路不敢放过一点景象,生怕自己会遗漏了什么东西。
一直望到一个角落的时候,李路心下悲凉的喊了一声,“院长……”
不过两米的距离,李路却是足足走了一刻钟的时间,他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突然就被抽光了,举步艰难。他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本不是归家吗?本不是很开心的一件事吗?
抱住徐清远那干瘦失去了温度的身体,李路那压抑良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心中隐隐作痛。
咚!
李路一拳轰在地面上,咯啦数声轻微裂响,地面已然迸开道道痕迹。
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死死咬住下唇,鲜血逐渐溢了出来,随着刺鼻的血腥味道刺激了自己那异动的神经,李路这才忙不迭回过神来。
起身,扭头看去。
身子已然颤抖,模糊的双眼之中,隐约可以看到在前方侧躺在墙边的瘦小身子,记忆之中的粗布衣裳,记忆之中的满头白发。然而,曾经对他怒骂过的老人却已经闭上了双眼,离开了这个世界。
“不!!”
一声惨叫,好像是划破了空间的阻隔,传了很远很远。
——
“有人在里头?”
前脚刚走进清溪学院大门,一个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就是眉头一皱,他身上穿着县官服饰,其清秀的外表上,还残留有一两粒没能消去的青春痘。
隐约之间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可是一时之间却难以想起是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不过身为一县之长,在清溪镇中发生这般惨烈的灭门惨案,他自然是不敢放过一丁点的线索。
没有去管贯穿而进的捕快,他急急忙忙的走进内堂。刚看过去,一个抱着老人的少年就是出现在自己的双眼之中。
“李路!”
突然听到一句声响,李路浑浑噩噩的转过头去,看见来人,稍即发出一声惨笑,“小六子……”
咚。
李路的身子径直向后倾倒,摊在地面上,失去知觉。
眼见玩伴这般倒在地面上,徐小六心下不由大急,忙是跑了过去,将李路扶了起来,张口就嚷道:“来人,快来人。”
哒哒哒。
两个捕快很快的就循声而来,出现在内堂之中。
看到清溪学院之中的已经成了这般光景,徐小六心下暗叹,徐老爹就躺在旁边失去了生机,若说不悲伤那也是骗人的。徐老爹虽说对他跟李路都是打骂连连,但是他知道,徐老爹是真的特别疼爱他们。
李路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回来,但是面临了这样的惨事,他知道自己的伙伴心神一定是受到了很大的冲击。现在也不好多盘查什么,而且他也有所预感,就是查到了什么也不是他所能破解的。
“收拾现场,你来帮我把李路背去我家。我随后就到。”
“是。”被点名了的捕快沉声应诺,一把将靠在徐小六怀中的李路抱起,风风火火的就朝外面走去。
然而就在李路被抱出去的同时,一个中年男人的身影飞快的从外面跑了进来,来到徐小六跟前,递上一块不过巴掌大小的令箭。
“大人请看。”
“这是?”徐小六疑惑的呢喃一声,将那令箭接过手中细细端详。
入手极沉,不过巴掌大小的令箭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制成的,足足有上十斤重,令箭呈墨绿色,在其正面,则是书写着一个漆黑的“玄”字。
徐小六看了好半响,才是虚眯着眼睛抬起头来去看那中年捕快。
“老黄啊,你在这也是呆有十余个年头了吧?”
被称作老黄的捕快不知道徐小六突然说起这个是为什么,不过县令大人问话,他可不敢不应,当即抱拳应道:“回禀大人,今年已经是十六年了。”
“十六年了啊?”徐小六呵呵一笑,不动声色的将那令箭送进自己的怀中,重重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若有所思的开口道:“你在这干嘛?还不快去找线索?”
“线索?大人,我不是给您……”
“给我什么?我什么都没看到!”
老黄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徐小六厉声喝断,脸上浮现出一抹少有的冷意。
眼见年纪不过十六七岁的县令大人脸上表现出一副好像是要杀人的模样,老黄的心也是悚然一惊。他本就精明,见到徐小六的脸色,就已经知道自己是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忙不迭道:“是是是,我也什么都没找到,这里没有线索,收队收队,留人在这整理现场,大家都收队了!”
老黄的话语由近及远,麻利的指挥自己的手下整理整个案发现场。
徐小六站在内堂之中,手中仿佛还残留着一抹从令箭上传递过来的冰凉。
一年过去,昔日的懵懂少年也在以一个不可想象的速度成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