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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他就这样

吃完饭,交换了手机号,约好了时间,大家就下了楼。吴多多把三儿送上车,看着三儿开车走了。吴大利问吴多多:“喜欢三儿吧?”吴多多浅笑一下说:“三儿有对象的。”

“走了走了,”凡士杰催道,“站着说话不累呀?到我家坐一会儿。”

那天晚上,吴多多在吴灵家客房里过了夜,吴灵陪吴多多。吴灵埋怨道:“有时候我想着,我到底是嫁给凡士杰,还是嫁给你了。你一来,我就得陪你,把凡士杰扔一边。”

“我可就你这么个亲姑姑,你不陪我谁陪我呀?”

“你姑姑多了。我还真就凡士杰一个亲丈夫呢。”

吴多多笑着问:“高中那朱小峰算不算?”吴灵正色道:“吴多多,别胡说八道。”吴多多笑出声来,笑完了又叹口气:“你说你吧,高中就开始谈恋爱了,恋得死去活来的,刚分手又跟凡士杰好上了。再说秋子吧,那死女人说她睡摇窝里就跟她们家三儿好上了。”吴灵也笑了:“嫉妒秋子吧?叫人死女人。”吴多多接着说:“就我,二十六了,还没恋过。”

“恋过,”吴灵提醒道,“找不着还单想思,找着了人又有对象了。”

吴多多苦笑一下:“念大学的时候我挺骄傲的,谁都看不上。陈三不一样,头一回就看上了。”吴灵问:“不是感谢他买房子吧?”吴多多摇摇头:“看上了。怪不得秋子怕人看眼里去抠不下来,我看了就抠不下来。”吴灵觉得好笑:“长得是还行,也没那么好吧?”吴多多又摇摇头:“你不懂,不光是长得行不行的事,你没注意他眼睛吗?他眼睛里有东西,跟别的男孩不一样知道吧?”吴灵想了想:“是不大一样,发亮,看上去挺勾人的。”

“你就是女色鬼,就知道勾人。睡觉,不说了。”

“不勾人还能有什么呀?有花呀?那是玻璃花。”

“你才是玻璃花呢。死女人你长点品味好不好?”

“我品味低你老缠我干嘛?我搂凡士杰眼去了。”

“搂去吧搂去吧,干脆叫凡士杰把你X死算了。”

“你知道什么叫X吗你就说X?你还大姑娘呢。”

十一月三十日一大早,三儿开车到窈窕淑女服装店接吴多多、凡士杰和吴大利。这回三儿的穿戴就正式多了,上身还是那件穿过多年、却依然如新的薄皮夹克,里面衬的是一陈不变的平整服贴的白衬衫,下身是三儿钟爱的天蓝色牛仔裤,脚下是崭亮的棕色皮鞋。

三儿下车的时候,吴多多凑近吴灵说:“神气吧?那时候他就这样。”吴灵入神地盯着三儿说:“这么穿就换了一个人了。”吴多多不满地推了下吴灵:“你别看了抠不下来。”

客气一番后,大家上了车,吴多多坐上副驾。凡士杰跟三儿开玩笑说:“今天怎么打扮得跟新郎官一样。”三儿笑道:“新郎官得穿礼服吧?怎么着也得穿身西装。我这是便装,不修车的时候都这样。”吴多多偏头看着三儿笑。三儿注意到吴多多眼光,提醒道:“我买房子的时候就是这么穿的,一直这么穿。这夹克有年头了,七年了吧?当时买两千一,都抵得上人一年工资了,把我妈心疼的。她也不算算,穿七年我省多少钱?”大家笑笑。

“你买件衣服还算小帐哪?”吴多多怀疑地问。

“那得算清楚了,治家尤如针挑土。”三儿说。

吴大利不屑:“挑个屁土,挑土还花一年工资买衣服?”大家又笑笑。

车到高速入口停了下来。红姑、童林和徐善良早就等急了。大家跟着三儿下了车。三儿给大家介绍了一下。童林怀疑地打量着瘦小的吴多多。红姑催道:“到底走不走哇?”

“走走走走。”三儿说,“急个什么呀?还早着呢,才七点出头。”

这时候,大家才注意到,吴多多正围着皮卡车看。红姑介绍道:“这是皮卡车。”吴多多点头笑笑:“我坐过这车。”三儿走到车边,拉开车门,高声叫道:“红姑跟我后面。”

两辆车一前一后上了高速。吴多多问三儿:“那车还在呢?”三儿噢了一声:“那车比这车好的,原装进口的柴油车。”吴多多点点头:“我也觉得那车挺好,不像柴油车。”凡士杰和吴大利对视了一下。吴多多回头解释说:“三儿当时就是开那车带我到银行提的款。”

皮车卡里,徐善良横躺在后座上说:“早就听说了,吴起女儿厉害,也是厉害,就一小女孩子呗,带那么大一个工程队,不说全国吧,全省也难找哇。我以为她跟男的一样呢,一看是个小不点。”红姑笑道:“个子是小,没发育好一样。童林,她有一米五吗?”

“一米五不止。”童林若有所思,“别小看这女孩子,不简单的。”

红姑不解地问:“就是拉工程队呗?”童林轻笑一下,没说话。红姑又问:“不会她也看上三儿了吧?站一块也不像哪,三儿高她一个头不止。”童林摇摇头:“我可没那么说。”红姑特别鄙视:“你没那么说你就是这意思,我还不知道你。我发现你变了,学三儿,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童林笑了:“就我还学三儿呢,我要是学得到三儿的本事,发大财了。”

“三儿不老谋深算吧?”徐善良插话,“有时候就跟孝子一样。”

红姑笑道:“有这么鬼的孝子吗?就你这么老实,把你卖了还帮他数钱呢?”童林横了红姑一眼:“把你卖了?”红姑无奈:“嘁,我说三儿点子多。”童林正色道:“那也不能这么说。”红姑直点头:“说错了说错了,姐姐!”徐善良又插话:“红姑是不该那么说,三儿点子是多,对人真厚道,没害人之心。”红姑叹了口气:“我不就这样吗?随嘴巴洒呗。”徐善良提醒道:“以后不能随嘴巴洒了,你现在是大总管了,管一年一个多亿的流水帐呢。”

“我得把我嘴箍起来,”红姑苦笑道,“回家我就找徐老木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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