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碗姜汤
夜,很深了,整个山寨一片寂静,透着些许的安详。
宇文霸的屋里还亮着灯,他在等徐世绩,他知道徐世绩今夜肯定会来,不过现在已经升做宇文霸亲随的山娃子却很是怀疑,因为白徐世绩跟几个头领轮着灌谢映登和牛盖的酒,一个个早已喝的醉醺醺的了,此时正好入梦呢,哪里可能还会半夜跑来找大当家?
山娃子正自思索,忽听屋外有脚步声,急忙打开门,一看,果然正是二当家到来,不由一怔。
“怎么了山娃子,不欢迎二当家来么?”徐世绩揉了揉脑门,睡了一觉,总算醒零酒了,没想到谢映登跟牛盖竟然那么能喝,自己加上翟让王庆段达还有张大宝五人才堪堪与之打了个平手。
“不······不是,大当家的正在里屋等着二当家呢。”山娃子完就朝屋外走去,徐世绩听山娃子宇文霸在等着自己本就一楞,又见山娃子大半夜的还往外走更是觉得奇怪,叫住道:
“这么晚了,你还去哪里?”
“大当家早让伙房熬了姜汤备着了,秋末夜凉,山上湿气重,二当家酒后睡醒走夜路很容易感染风寒,山娃子这就去给二当家的把姜汤端来。”
“姜汤。”徐世绩当场便愣住了,嘴角喃喃的吐出两个字来。
哥哥竟然能猜到自己今夜会来,这是一种何等的智慧?
但是比这更让徐世绩意外的是宇文霸的心细,竟然事先叫人连姜汤都准备好了,这一刻,徐世绩突然有一种鼻子泛酸的感觉。
“哥哥。”徐世绩在心里重重的叫了一声,长长的吐出一口起来,总算缓和了自己的情绪,轻轻推开里屋的门,却见宇文霸正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连自己进了屋也没发现,当下也不便出声打扰,只静静的在一旁站着。
一会后山娃子端了姜汤来,见徐世绩立在门边刚要开口叫宇文霸却被徐世绩一把拉住了,使了个眼色,山娃子随即点零头,把姜汤递给徐世绩,徐世绩喝了姜汤,顿也觉浑身一股暖意直达全身,通透之极,这时宇文霸也似是完成了手上的事,抬起头来朝着山娃子一笑,道:
“如何?我二当家今夜定来没错吧。”
山娃子摸了摸脑袋,讪讪的一笑,然后拿起碗出了里屋。
“哥哥如何断定绩今夜必来?”徐世绩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谢科如此英雄人物想必茂公也是很垂涎的吧?要是能够将其留在山上的话,我砀山岂不如虎添翼。”宇文霸嘻嘻一笑,道:
“我猜茂公半夜醒来定然会被此事缠绕,断然是无法再睡的了,所以必来寻我。”
至于为何断定你半夜必醒,那就更简单了,喝了那么多酒,不起床撒尿才怪,嘿嘿。
“哥哥真知绩心也!”徐世绩不由起身朝着宇文霸深深一躬,然后又才坐回到椅子上道:
“不过绩却还有一事,哥哥又能否猜出?”
“自然。”宇文霸指了指椅子,徐世绩坐下后宇文霸才又道:
“兄弟们的安家费抚恤金这是一笔巨大的开支,而且日后还会随着上山兄弟的多起来而越加负重,还有弟兄们的家眷安置问题,茂公睡不熟也定与这些事有关,我可有猜错?”
“哥哥堪比诸葛神算也!”徐世绩不由深深的凝望着宇文霸,那一双目光中射出的色彩让宇文霸心中一凛,不自觉的朝外屋望了一眼,山娃子,你可不要走远了啊,待会要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大当家还要你救命啊!
“看来哥哥早已有了后续打算。”徐世绩见宇文霸一切都早已了然在胸,不用也是早就有了解决之道的了,当下急切的把椅子搬到了宇文霸对面来,紧贴着宇文霸坐下又道:
“哥哥快些告之绩,让绩今夜再睡个好觉!”
就有必要挨这么近么?
宇文霸腹诽了一句,把手中的图纸递到徐世绩手里,道:
“打仗就是打钱,粮草要钱,军士饷银要钱,谁的钱多,这仗也就好打,明日茂公在山寨中问问看有懂木工活的没有,要是没有,就派冉韦城中去一趟,务必在三日内把这图纸上的东西给弄出来。”
“这是······蒸屉?”徐世绩瞧着图纸着实一惊,这图上的蒸屉只不过比平时用的大了不少而已,这玩意难道就能够为山寨到来刚才你所的能够支持打仗用的钱粮?
图纸的旁边又细列出了一些购买的物件,竟然全是一些酿酒用的器物又是一怔,酿酒么这是要?
“此乃妙物,此物一出,绝对让世人为之倾狂,茂公别问,到时自知。”
徐世绩听的两眼发亮,忍不住又瞅了一眼图纸,却也只得作罢,不问便不问,反正日后也就知晓了,想起了谢映登,当下又道:
“那哥哥可有留下谢科之法?”
“四个字:不,不做。”宇文霸见徐世绩愕然,轻轻一笑,接着道:
“少华山兵强马壮,更兼山势地利,无论从哪一方面都比我砀山强数倍,就算我等如何热心诚意挽留也是不会有用的。”
“这······”徐世绩越来越觉得宇文霸有一点半仙的感觉了,张口吐出一个字也悠然住了口,最后还是有点不甘的道:
“难道我们就连试一试都不可么?”
“既然知道会被拒绝,何必再自取其辱,徒让别人看轻我等?”宇文霸淡然一笑,道:
“要是因此反而还弄的大家心生芥蒂,那岂不是更为不妙。”
没等徐世绩再话,宇文霸又已经接着道:
“我们只需要尽量的留他们多在山上呆些时日就行,然后每一就陪着喝酒吃肉,谈文弄武,至于其他的什么也别,等水到渠成之日,此人定然会上山来坐一把交椅。”
“既然哥哥如此胸有成竹,那绩明日便吩咐下去,免得几位头领弄巧成拙就糟了。”徐世绩自然也明白宇文霸口中所水到渠成的意思,那就是等到砀山的实力大过少华山之时,不过这该得要多长时间啊,想到此,徐世绩不由轻轻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