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次,我打一次”

之后的日子程石每都泡在图书馆,拒绝与学习无关的一切课外活动,俞佳苦不堪言。

想到这里,俞佳苦笑了一下,大学的爱情还真是同甘共苦呢。

俞佳来到夏末租的公寓里,公寓不大,但是很温馨,夏末曾经过原生家庭带给她的影响就是内心住着一个童年的自己,所以当剥去她为保护自己所伪装的张扬叛逆,剩下的就是柔软和渴望被保护的内心。

夏末的公寓是暖黄色的主色调,有一面照片墙,照片有从到大跳舞的夏末、有第一次化妆的俞佳、有冰上摔倒的季然、有剪了短发的赵蕊蕊,还有几人穿学士服扔起学士帽的。

俞佳环视整个房间,意识到只有一张床,便问道:“季然,我晚上和元元住,你住哪?”

季然唉声叹气的:“我自动的滚去公司宿舍了,别愧疚,别挽留,再见来不及握手,别了,俞佳!”

俞佳翻个白眼:“快滚,快滚,马不停蹄的滚。”

季然拿了几件衣服和洗漱用品就走了,约好晚上一起吃饭。

“季然现在还在旅行社上班吗?”俞佳问夏末。

“早换了,来北京不到半年换了三个工作。”夏末无奈的撇撇嘴。

“他炒老板,还是老板炒他?”以俞佳对季然的了解,季然自己撂挑子的可能性更大。

“当然是季老板炒别人咯,第一份工作在皮包公司,每各种开会,季先生没有发展前景,干一个月辞职了;第二份工作在旅行社,季先生经常有那种夕阳团,他看见隐形消费就良心不安,夜不能寐,不到一个月又辞职了,然后就是现在的工作,在游戏公司,学的又不是这个专业,只能统计一些大数据,做个用户反馈一类的。”提起季然的工作,夏末就特别上火。

季然这个人,做什么都没有长性,语言专业的工作做不了,上学没打好基础,太累的工作也做不了,受不了束缚,不积极,不上进。下班回家什么也不干,就是埋头打游戏,饭可以不吃,觉可以不睡,游戏不能不打。

俞佳担心的问夏末:“那季然对未来没有规划吗,我知道你是一定要留在北京的,如果季然始终是这种状态,以后你们怎么办呢!”

夏末想到这些就烦躁:“车到山前必有路,不提这些了,换个衣服,姐姐带你吃饭去,嗨翻北京城。”

两人吃饭的时候,俞佳把火车上遇见程石的事儿跟夏末讲了,夏末气的把筷子摔在了桌上:“老娘真是瞎了眼当初把你交给程石,想不到他是这种人,那安璐什么来头啊,怎么好好的跟她扯一起去了!”

俞佳一脸黑线,捂着夏末的嘴,四处看了看:“元元你点声,不然整个北京都知道我被甩了。”

夏末一把拉下俞佳的手:“我就嚷嚷怎么啦,以后千万别让我见着那对狗男女,见一次我打一次。”

俞佳淡淡的:“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夏末着急的追问:“那是怎样,在电话里问你,你也不详细,现在见面了,该告诉我了吧。”

俞佳:“你还记得吧,从程石专八没过开始,就一直很不顺,考研失败,留校失败,整个人一直郁郁寡欢的。”

回忆像打开了水龙头,想关都关不住……

程石那一年多,如果用两个字形容他的心情,就是“挫败”,对于现实产生深深的无力感,程石之前的人生顺风顺水,偏偏在最关键的这两年屡次三番受挫。程石的骄傲和不可一世全都被打击的体无完肤,他甚至开始深深的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已经不记得佼佼者三个字是什么了,不知道拿什么给俞佳好的生活。

一个始终身处逆境的人或许会厚积薄发、迎难而上,可是对于一个从就不知道失败为何物的之骄子来,接二连三的打击让程石一蹶不振。

毕业后,程石去了外贸公司,做的不温不火,经常和同事喝的酩酊大醉到深夜。有时俞佳给他发信息,都隔了几个时才回,都是“嗯,知道了,好,晚安”一类的。同在一个城市,自己忙自己的工作,都有了新的社交圈子,程石和俞佳经常一个星期才能见一次面,匆匆吃个饭就分开了。

俞佳是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变了,但是她想或许是程石的压力太大了,陪着程石走过人生最难的这几年后,一切都会好的。所以俞佳不再孩子心性,不会因为程石没接电话、晚回信息而发脾气,不再因为加班太晚回家怕黑就跟程石煲电话粥,她在学着独立,学着一个人长大。

俞佳的性格在公司很讨喜,嘴甜又勤快。刚开始接触翻译工作,经理刘姐分配给她的都是一些简单文档类的翻译,协议翻译和合同书翻译一时半会儿接触不到。

俞佳隔壁办公桌的男生是她的师哥,钱旭洋,师哥推着鼻子上厚厚的眼镜:“俞佳,灭绝让我明把这二十页全部翻完,二十页,二十页啊,你不能看着你师哥被弄死吧,我的大好青春啊~青春啊~~蹉跎了!”

俞佳声:“师哥,我是初翻,你是中翻,咱俩差了十万八千里,我觉得要是我帮你翻完,你会死得更快,嘘,灭绝来了。”

灭绝就是他们翻译三组的经理,为人刻板,不苟言笑,是个十足的工作狂,女强人。全部心思都在工作上,大家经常陪着她加班,平时很少夸人,但还挺喜欢俞佳的,俞佳总是把她交代的工作做得又快又好,有什么跑腿的活儿也都交给俞佳做,所以领导最喜欢的是懂自己心思,能听懂指令的人。

灭绝一直没结婚,但是有一个十岁的儿子壮壮,公司的人谁都没见过壮壮的爸爸。壮壮每坐校车到公司,等灭绝一起下班。

有一次公司接了一个大单,全翻译组人加班。恰逢壮壮学校开亲子运动会,灭绝没办法就派俞佳去的,俞佳谎称自己是壮壮的姨,并且在运动会家长跑步项目上得了女子第一名,从此俞佳就成了壮壮的偶像。这也是俞佳后来为什么能请假散心的一部分原因。

就这样俞佳工作做的越来越好,但是程石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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