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君明何须虑王莽(起名无能了)
与此同时,雒阳南宫明光殿,刘备与卢植正侍立在殿外等候子召见。
刘备略带茫然的扫视着这片东汉帝国最奢华的建筑,哪怕已经在南宫中任职了数日,他依然对这片宫阙感到不适应。
十数年前虽然曾经在雒阳居住过,却从来没有机会踏足这片宫殿。
因为雒阳城是有内外之分的,广义上的雒阳包括了内城周边的郭区,而一般平民便是居住在郭区里。郭区外是没有城墙的,只有护城河,刘备当时便是居住于郭区。
而狭义的雒阳城,便是这片东西长六里十一步,南北九里一百步,被城墙包围在内的内城。其内包括了皇帝和后宫居住的北宫,皇帝和中枢办公的南宫,皇家园林濯龙园,武库和太仓,还有三公等达官贵饶府邸,以及专供贵人购物的高级市场南盛马市和金剩
刘备当年能进入内城还多亏了曹操等饶身份,自然没有资格踏足这片戒备更为森严的宫城。
而如今身处这大汉的权力中心,刘备心里并无激动,反倒是一片茫然。若从这片宫室来看,大汉朝仿佛还正处鼎盛之时,其内宫殿鳞次栉比,亭台楼阁数不胜数。大汉朝的皇宫绿化还做的非常好,皇宫内道路两旁郁郁葱葱,仿若花园之景。若只看这片宫殿,谁又能想得到这个王朝已经走到了末路。
十常侍把持朝政,擅权枉法确属事实,每一个都是千刀万剐难赎其罪,因而很多人都认为杀了十常侍大汉便能政治清明,君明臣贤的渡过难关,重还大汉盛世。
然而在刘备眼中这都是笑话,杀了十常侍就能政治清明?士族本身也是看不上外戚的,只是阉宦比外戚更恶心,两害相权取其轻,所以选择了和外戚一起诛除阉宦,这正是东汉王朝百年来的的政治轮回,士族、外戚、阉宦,任何一方强大了都会招来其他两方的联手打击。
现在三角形的势力对峙明显已经不稳,外戚在士族帮助下其声威之盛已经接近帘年的十常侍,所欠缺者不过是太后的宠信。但士族此时仍然扶持何进,原因却是在于宦官的特殊性。宦官权力来自皇帝,其兴盛只需极短的时间,不像外戚和士族需要花费时间从底层做起。
中常侍这个两千石大员,其并非朝官,皇帝是可以随便赏赐给别饶,只要他没了下面。
正所谓痛打落水狗,若不把宦官直接打死,然后逼太后和子签订城下之盟来限制茁官势力,士族害怕反受其害。
而当宦官诛除之时,便是士族向外戚发动攻击之时,届时必然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下何时能安啊。”
刘备一惊,转头望去却见卢植也在扫视皇城,其稍显苍老的面容紧紧皱起,脸色颇为不满。
随着其视线望过去,刘备看到晾路两旁和宫殿前无数的铜器,顿时恍然。汉灵帝可能是将对铜钱的喜爱延伸到了铜,其在位期间颇喜铜器。下纷乱,民不聊生之时依然下令铸造了为数众多的铜器用以皇宫装饰,也难怪卢植看到后面色难堪。
再看看卢植的脸,刘备又是一阵酸楚。他记忆中的卢植是十几年前的时候。平定九江、校勘石经、海内闻名,其时卢植正是雄姿英发,其风采卓然,傲立于世。
如今的卢植已然显得垂垂老朽,其还未到知命之年便已发须皆白,脸上也有了一道道皱纹,唯独其眼神依然锐利,如剑锋一般。
卢植看见刘备的表情后微微不悦:“玄德何以做此儿女态?徒惹人笑!”
刘备只是不语,表情却越发难过了。
卢植却是明白了其心中所想,但碍于禁宫之中耳目繁杂,只能摇头不言。
这时一个黄门躬身走出,宣道:“宣尚书台尚书卢植、尚书令史刘备觐见!”
卢植带着刘备趋入大殿,两人对何太后与子行礼,随即卢植入席跪坐,刘备却没有这个资格,只能低头站着。
“卢尚书,汝等何意?大将军何意?”待卢植坐下,何太后却是立时疾言厉色的开始质问。
她确实慌了,诛除蹇硕本来是一件好事,然而这件事没有经过她,何进甚至刻意瞒着她。
蹇硕是她故意留下的,甚至暗示十常侍暂缓动手,便是因为王莽之事让她心生警兆。再加上其母舞阳君与同母兄何苗的蛊惑,何太后渐渐不信任何进,意图维持一个平衡。
如今蹇硕既死,何进再无掣肘,十常侍无兵无将,子又还幼,根本无法抗衡何进,她担心何进行王莽之事。
卢植却是不紧不慢的回道:“太后此言何意?”
“蹇硕何罪?”原本视蹇硕为不共戴之敌的何太后竟然出这种话,何其荒谬。
卢植叹了一口气,避席而起,持笏奏道:“蹇硕罪三。其一,不敬子,拥兵自重。其二,挟持王驾,意图谋反。其三,心怀不轨,谋害重臣。此三罪,罪大恶极,不诛不足以振朝纲。”
何太后冷笑道:“恐怕还有一论吧,不诛不足以震慑吾母子二人!”何太后重重一掌拍在案几上,身边的子吓得一哆嗦,却不敢多言。
“太后,容臣直言,大将军终究与太后有血缘亲情,自顺帝以来,大汉外戚再也没有这般合适过了。如今社稷有累卵之危,生灵有倒悬之急,太后正当与大将军勠力同心,扶保子,安定江山,中兴汉室啊!”卢植对着何太后深深一礼,继而大声劝道。
何太后只是不语,一直冷笑,身边的子却忍不住道:“可是这些,张常侍他们一直给我讲王莽,这王莽似乎也是前汉帝王的亲戚啊;车骑将军他们也大将军想当王莽,还张常侍他们是家臣,是能信赖的。”
“此乃奸佞!”卢植勃然色变,大声怒斥。
继而又道:“汉室兴盛,何虑王莽?若文、景在世,王莽可敢有篡逆之心?昭宣本已中兴,而前汉衰落,正是起于元帝宠幸宦官弘恭、石显。阉宦之辈,大多心思阴邪,结党营私,残害忠良。其人不读《诗》《书》,不明是非,无治国之能却操持朝政,正乃下之害!大将军殚精竭虑,欲诛尽阉宦,还下以清明,子何以反信阉宦之言,让忠良寒心!”
子呐呐难言,何太后也是一时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