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麦收前,麦花跟栾青河让革命开着手扶拖拉机来把他们家十多亩地的麦收收。栾青河:“别让他来了,让他挣几个钱吧。他手里有钱花,他也不会再想着咱手里的钱了。”麦花:“他买车的时候,咱给他拿那么多的钱,不是白拿了?”栾青河:“你忘了没有啊?去年,革命开着车过来给咱家收麦,给咱哥家收了几亩,给金环家收了几亩,又给中华家收了几亩。八月十五的时候,革命几口人来,喜梅不是了嘛,革命开着车回来收麦,就是打官差来了!他回来帮忙都好,拖拉机不得喝油嘛!”麦花:“喜梅的也是实话。我听金环了,革命给她家收麦的时候,夏荷也在地里。她,‘把金环家这一块麦收完以后,把俺家这几亩地也收收吧。’革命就把夏荷家几亩地的麦收了。收了以后,夏荷问,“得多少钱啊?”革命,“不要钱!”夏荷就不话了。兵站在旁边,连一根烟都不舍得给革命拿!”

栾青河:“慢慢干吧,人家能干,咱也能干。银环没有在家,顶多咱比人家晚两呗。”麦花:“不干也不中啊,不能把好好的麦烂到地里不管啊!不过也不要紧,金环跟春旺会过来帮忙。”

每的黎明时分,每家每户的妇女就起床做饭,男人开始磨镰、收拾架子车等工具,匆匆吃过早饭后,大人们就下地去割麦。割麦既要干活麻利,又要有耐力。有的妇女从早上到霖里就开始割麦,一直坚持到中午,中间也不肯停歇。到了中午回家的时候,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了。

“五月麦黄,秀女下床”。焦麦炸豆的时候,谁也不敢耽搁。不能下地割麦的老人和孩子要么在家做饭、洗衣服,要么到地里拾麦穗,即便是平时爱玩的孩也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劳动。

每年麦收的前几,是麦收当中最忙碌的几。农民既要一边割麦,还要把割下的麦秆用架子车一车一车往晒场里拉。有的时候,由于田间的道路不平坦,稍不注意,一架子车麦秆就会翻到路旁的沟里,这样的话,重新装车比原先更难。当麦秆被拉到晒场里以后,要先摊开晒,等到麦穗被晒干了,半下午就套上牲口打场了,打场要用上一、两个时的时间。然后,把碾好的麦秸用铁杈挑到一边垛起来,再把下面的麦粒和麦糠拢到一堆,等到夜里起风的时候,用扬叉把麦粒和麦糠抛到半空郑麦糠被风吹到一边,金灿灿的麦粒就单独留了出来。等到麦子被扬出来的时候,往往就在夜里十点以后了。很多时候,饭都是在地里或者晒场里吃的。

第二,人们接着重复前一的工作。

阳历六月六日这是芒种节。“芒种忙,三两场。”这时的麦秆已经都被越晒场里了。上午的工作一般不会太忙,只是把麦秆平摊在晒场里,这往往就是家里的男劳力的活,其他的人则去地里拾麦穗。吃过午饭后,打场就开始了,全家的男女老少都会到晒场里去干活。等到所有的麦秆都被碾了一遍,就重新把之前垛起来的麦秸再碾一遍,这叫碾二遍。二遍通常还能再打下几袋麦。碾完二遍以后就可以把麦秸在晒场的某个角落垛成一个麦秸垛。打下的麦子晒干后,就可以运回家了。把交公粮的麦留够,其他的麦子就可以入囤了。

由于这一年的春风调雨顺,栾青河家的麦破荒地亩产超到了六百斤,在把麦入囤的时候,栾青河高胸对春旺:“我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没有见过麦能打这么多的,以前一亩地能打二百斤的麦子就足了,明还是现在的麦种好,地里上的化肥也起作用了!”春旺:“听柳林集有几家种的麦一亩地的产量有八百多斤,也不知道人家是咋种的?”“咋种的啊?”栾青河笑着解释,“虽是种在人,收在,但还有一句话是‘人勤地不懒’。老爷就是再好,人不好好干也不中啊!‘紧当庄稼,消停买卖’,种庄稼也得掌握火候,该种的时候种,该锄地的时候锄地,该打药的时候打药,该浇水的时候浇水。看见庄稼苗子上的虫多了再去打药就耽误事了。锄地也是一样,草芽刚一露头就得开始锄地,不能等草长大了再去锄!‘锄头上有水,杈头上有火’,锄地一来是把草锄掉,草就不能跟庄稼苗争肥了,二来可以松土保墒。”听了岳父这一番庄稼经,春旺忍不住笑了起来。

麦收过后,就该种秋季作物了。但这一年,老爷好像故意要和人开玩笑,他吝啬得半个月期间连一滴雨都不愿意下。有些性急的人一割完麦就把秋作物的种子种了下去。但由于墒情不好,很多播到地里的种子嫩芽还没有钻出地面就萎缩了,即便有些生命力顽强的庄稼苗钻出霖面,但看上去黄巴巴的。

大家都急了,乡政府召开广播会号召全乡的干部群众投入到抗旱保苗中去,全乡初中和学的教师和学生全部停课回家参与抗旱,爱枝也回到了家里。站在田野里放眼望去,地里到处是一片热火朝的抗旱场景,有条件的农户用机器抽水,没有条件的人家就只好挑着水桶到池塘或井里打水。

到了晚上,很多人坐在村口一边乘凉,一边大声议论着啥时候才能够下雨。有人:“都大旱不过五月十三,今儿都五月十八了,咋还不下雨呢?”另外一个人:“那就看五月二十五啦,五月二十五,老龙来探母,到那一能会不下雨吗?”又有一个人接过话茬,“老歌子现在都不咋灵了!现在不孝顺的孩子多了,老龙王也不一定回家看他娘了!”大家便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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