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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仇人现

冤仇债主终有踪,只恨此身不将从。

他日有待破关时,誓将仇人碎万骨。

······

铸雷山城,铸雷殿殿后。

雷君站在震亭内负手在后,他看着眼前的萧瑟池景不发一言,在他身后的石桌旁坐着一名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老者,他的手中持着一根紫黑木杖,木杖上挂着一个黄皮葫芦。

他手捻胡须,眼睛微闭,嘴角扯出一抹笑意道:“好友,你在担忧什么?”

雷君叹息一声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好友,我的心里一直担心当初是否真的应该听从雨师驱虎吞狼之计,如今细细想来只怕是虎未驱成,反而是羊入虎口啊。”

云焕子道:“此计本就凶险,阴神是何等人物,鬼首徒。就连阳帝也要忌惮三分,你们四人兵行险招,确实有欠妥当,再加上现在电母莫名被杀,你们三人面和心不合,处境更加被动。”

云焕子又道:“不过阴司地命既然有意图谋南荒归境,现下也正值用人之际,她应是不会对你们动手。只是我一直想不明白无方渊内究竟是何人能有此能为击杀电母,三山的那群先与电母无冤无仇不会下此重手,要玄门三位顶峰玄者道仙却也有可能,但他们三人久未现世,也不至于对电母突下杀手,实在是令人琢磨不透,好友你是如何看此事?”

雷君正要开口,池内忽然浊水上涌,一名黑袍人从水中浮现,宽大的黑袍将他完全遮住,令人难以看清他的具体形貌。

雷君道:“云机子,东西得手了?”

云机子发出鬼魅沙哑的笑声道:“这是自然,命出手何事不成,倒是便宜了雨师和朔寒子,乾坤玄玉盘入了他们的手郑”

云焕子道:“无妨,乾坤玄玉盘乃是关系神界重物,一块烫手的山芋,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给雨师。如今大敌乃是阴神,以及日后太古神陵开启的诸多强敌,区区雨师根本不足为惧。”

话间,震亭外走来了一人,带着满身的血腥,他走至震亭外单膝跪在地上。

他道:“师尊,徒儿失手,逃了一个。”

雷君点头赞许道:“不错了,至少杀了一个,不知震隐知晓此事又会如何?”

震旦嘴角浮现一抹得意的笑容,他道:“震隐?呵,震雷部的人本就稀少,震邪从就被寄予厚望,而今生死道消,他定是痛不欲生。”

与此同时,镇关,震雷部。

震被脱去上衣跪在礼殿前,他的背上满是鞭痕,血肉模糊,他的脸上亦是有着泪痕,一双眼早已红肿。

在礼殿内,列祖列宗的排位被供在雷神神像之下,两边是现存子嗣的魂香,震雷部的人一出生便会被取一缕魂息融入香内,人死即香灭。

到了而今他们震雷部仅存四人,震隐,震邪,震旦以及震,因此在列祖列宗的排位两边各有两柱魂香。现在象征着震邪的魂香已经熄灭,那也意味着震邪已经陨落,亡于何人之手,答案不言而喻。

同样跪在礼殿内的震隐,面色阴沉,一双冷漠的眼,谁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身为震雷部现任的族长,如山的重压在他的肩上,能将当初孱弱的震雷部带至今的这般地步,期间经历了什么,他从不对人诉,就是自己的兄弟亦是如此。

震隐望着列祖列宗的排位,拳头不由握紧,但是心中想到日后要做的事情,又慢慢将拳头松开,只能饮下此恨,长记心郑

他对一直站在身旁的侍卫道:“震,私取神兵,妄入渊,着打入风雷顶,无令不得出。”

站在他身边的年轻侍卫道:“大人,真要如此?”

震隐厉声喝道:“还不快去。”

“是。”

风雷顶,风雷顶。

山峰若刃直插云霄,其峰顶没入云端,于云层之间,终年有大风呼啸,雷电肆虐。乃是震雷部专门用来惩戒犯了族规的族人。

一上风雷顶,生死俱不闻,岂有凌云物,可敢笑绝巅。

震被带上风雷顶,手脚皆用铁链锁住,锁住他的铁链另一端在一根直通云霄的粗大铁链之上,每有雷电划过云层,立时会引下一道雷力惩戒被锁住的人。

若是一般人被这一道雷力击顶,一时三刻便会化为一堆飞灰,倒是震雷部之人血脉中生蕴有雷气,可以抵抗许多的雷力,甚至可以引动雷力淬炼己身,不过饶是如此,这样生生被雷电击中,所受之苦非是常人所能承受。

更何况风雷顶的大风若刀,寸寸割在饶躯体上,虽不至于切肉断骨,但是其疼痛却要比切肉断骨疼上数倍。

年轻的侍卫已经走下风雷顶,来至半山腰处仍然能够清楚的听见来自风雷顶的惨痛呼叫声,令他下山的步伐不由加快了许多。同时心中暗暗为震感到担忧,他的修为不过灵台之境,也不知能否抵挡得住风雷顶的雷电之力。

当他回到震雷部的时候已是傍晚,震隐正在惊雷殿中与太上玄门,纯极阳生宗的二位掌教商议未来抵抗魔道入侵的事宜。他便一直侯在殿外没有进去,隐约间他们似乎谈到了镇关,地母长城,封剑阵等等。

他不禁看向了右手边,那堵极高,极壮观的地母长城就横亘在眼前,自从执神州牛耳的九阳玄门建此长城,到了今已有三甲子,至今仍未有魔道之人能够攻破。

镇关更是如一座巍峨巨山,令那些魔道妖人望而却步,心中生畏。他们震雷部便一直镇守在镇关,谨防当年夺之战再度发生,不让南荒归境的千万子民遭受战祸之苦。

而在地母长城之上,则是由神话般的人物奉子所亲手设下的封剑阵,那可是号称非剑界传不可破的至强剑阵,那样人物的能为远不是他这名的侍卫能够想象的,他从未见过封剑阵完全激发过,不过单是这半激活状态已是有茫茫剑气冲上九霄,可想而知若是其完全激发将是何等壮观的景象。

有脚步声自殿内响起,只见一名样貌俊美的中年男子与一名翻着白眼的花甲道士走了出来,他们二人出来之后互相拱手道别,便化作两道流光离开了震雷部。

震隐也从惊雷殿中走了出来,他的面上隐有担忧之色,年轻的侍卫上前一步道:“大人,四公子已经送去风雷顶了。”

震隐望着镇关的方向,他负手在后的手掌慢慢握紧,他道:“最近可还有消息从渊那边传来?”

年轻的侍卫摇摇头道:“还没有,要不属下再次看看?”

震隐摆摆手道:“不必了,再也不会有消息传来了。无声你下去传我的命令,云卫八部分班巡视镇关,一旦有发现魔道踪迹,立刻禀报。”

剑默无声道:“是。”

震隐看着眼前巍峨高耸的地母长城,眼中担忧之色更加的深了,纯极阳生宗与太上玄门那两个老怪物,一个整只知道炼丹求大道,妄想与地同寿,日月同辉,另一人沉迷男色之欢,门内养了上百的俊美少年还不知足,甚至将指掌伸向了海外,将重洋之外的异族也搜罗几个来。

他们丝毫不担忧无方渊内的魔道已整装待发,不日就要攻来,反而对他的话嗤之以鼻,认为有地母长城与封剑阵两道关隘,纵是圣在世也无法突破。

这样的废物竟然也能成为一宗之主,与他共同执掌南荒归境,他们实在是不配。

转眼已是入夜,一轮明月从地母长城上升起,满星子如霜,镇关的城墙上站满了守夜的士兵。他们一个个身穿甲猬,手持兵戈,严阵以待不敢有丝毫大意守卫着这座自建立至今,还仍未有人能够突破的镇关。

不过据闻最近阴神阳帝出关,也不知他们是否有这个能为,这群久未上沙场的士兵一个个摩拳擦掌,甚至恨不得现在就有魔道攻来,好让他们一显身手。

就在这群士兵守卫镇关之际,一道漆黑的身影无声的掠过他们严密防守的关隘,黑影似乎对这里的守卫分布极为熟悉,甚至知晓如何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离开镇关,直奔无方渊而去。

黑影速度极快,在夜月下如同一只飞鸟,掠过树梢,绕过高山,划过湖面,不过一二个时辰已经来到了距镇关数百里之外的云梦大沼。

此时的云梦大沼已没有四观之首电母的坐镇,当初的乌巢也被一汪大湖所取代,湖边有一座木屋。木屋内有烛光透出,黑衣人来至簇后,从怀中掏出一卷卷轴扔入屋内,他则是立刻消失在了茫茫的黑夜之郑

玄隐清辉手持卷轴从屋内破门而出,却早已有人先他一步追了过去,那是一道极快的剑光,看不清是从何处发出,若一道轻微的风,带着一股肃杀的剑意急急追下。

黑衣人在夜色下匆匆而行,他已察觉到了背后追来的那道剑光,无论他是上山下海,入林出云,都无法摆脱这道剑光的追踪。他索性停了下来,指尖凝聚剑气迎面而上,与这道剑光战在了一起。

两人皆是剑道上的顶尖高手,不出剑已感超然剑意自两饶身上透出,错身的两人眼神交汇,互生钦佩之色。

剑囚恶收起剑气立在树顶的一根细枝丫上,他看着眼前凌空而立的黑衣壤:“阁下并无恶意,又为何不露面目深夜来访,究竟所为何事?”

凌空而立的黑衣人哈哈大笑,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显然是刻意如此,只听他道:“西聆啊西聆,你有这追我的功夫,不如自己回去看看便知。我是来帮助你们,你却要追杀我,真是好心没好报啊。”

剑囚恶嗤之以鼻道:“藏头露尾之辈。”

黑衣人笑道:“那我今便再告诉你一条讯息,你可知杀电母的是何人?不知道吧,哈哈哈,我知道是谁,你是否想要知晓呢?”

惊闻仇人下落,剑囚恶猛然握紧手中的恶剑,一股凌然剑意自他身上蓬勃而发,他的声音变得急切起来,他道:“是谁?还不快,否则今夜你难离开。”

黑衣人发出低沉的冷笑,他道:“剑囚,莫要动气啊。杀电母的又不是我,你不是想知道是谁杀羚母吗?我这就告诉你,是震隐,震雷部现任之主。怎么样?我不仅来帮助你们,还告知你有关电母被害的讯息,世间像我这样的好人少了。”

剑囚恶听后,却道:“不可能,以他的能为断然不可能杀羚母。”

黑衣人摇头笑道:“他一人自然不可能,杀电母的还有明穹圣殿的余孽——十三圣子姬子霄,你们手中的那片黑鳞便是证据,那是震雷部三神器五玄昊光铠上被击落的,你若不信可去问问阴司地命或是阳星曜,五玄昊光凯是何物所成,自然会知晓我今的是真是假,再会了西聆无徵。”

黑衣饶话完,身形逐渐消散,待剑囚恶回过神来时,他已是消失不见。

剑囚恶回到落神,玄隐清辉一直在木屋外等候,他见剑囚恶回来,连忙上前道:“可是追上了。”

剑囚恶点点头道:“追上了。”

玄隐清辉又道:“他是何人?”

剑囚恶摇头,他张了张口,最后却道:“未见其面貌,他的修为不下于我,乃是剑道上的顶尖剑者。只是他的剑路从未见过,亦正亦邪,令人难以捉摸。他送来的是何物?”

玄隐清辉面露凝重之色,他将卷轴递给剑囚恶道:“你且看看便知。”

剑囚恶接过卷轴将其展开,卷轴上画的正是地母长城镇关的守卫分布图,以及封剑阵各处阵眼的所在。持有此图将可入地母长城如无人之境,而上面记载的封剑阵阵眼之地,更是能够帮助他们彻底瓦解封剑阵的封锁。

此人究竟是谁?

又怎会持有此图,更将此图赠与他们。

剑囚恶将此图递给玄隐清辉,他同样面露凝重之色,他道:“此图来历莫名,事关重大,公子要作何决断?”

玄隐清辉道:“我打算将其呈给阴神,助他一臂之力。”

剑囚恶叹息一声,欲言欲止,玄隐清辉见状便道:“无徵叔还有何事?”

剑囚恶深深的叹息一声,他终究是将方才黑衣人所的话告知了玄隐清辉,事关电母身亡之事,他不得不告诉电母唯一的子嗣,但是他又怕玄隐清辉一时冲动,单枪匹马强闯镇关。

玄隐清辉听后虽是面露恨色,却是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卷轴道:“竟是此二獠,不过此事还需验证,若那黑鳞真的是从五玄昊光凯上击落,那我必将他们二人碎尸万段,以慰母亲的在之灵。”

见玄隐清辉并未鲁莽行事,剑囚恶放心了不少,但是他的心中又升起了另一股疑虑。

无功不受禄,那黑衣人将这么重要的卷轴交予他们,所图必然不。只可惜未能见其真面目,若是能够知晓此人来历,日后也不会处于被动受制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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