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苟且活着

此刻,武赐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帝国大厦外的保安已经冲到他们跟前,“这里不能摆摊!”

“路过!路过而已。”武赐陪着笑解释。

“现在路过也不行,快退开,我们老板的车出来了。”

在保安的推搡下,他瘦弱的身体只能连连后退,跌坐在路边。

还是大郎独自拼着力气,将推车拉退了两米。

父女二人畏缩在路边,眼睛都盯着大楼车库出入口,看着几辆豪车鱼贯而出。

其中一辆粉色系的玛莎拉蒂便是主车,在经过烧饼车时,车居然停了。

车内一个不可方物的女人探出头来,精致的五官略施胭脂,红唇皓齿,雪肌如玉,乌黑的秀发飘飘洒洒,嘴角那一抹微笑简直倾城倾国。

她不仅是这车的主人,还是这座帝国大厦的主人,龙城萧家的大姐,萧氏集团总裁萧月。

她要买烧饼?

武赐惊呆了,这可是比九州首富王公子路边撸串更有趣的花边。

萧月还真要买烧饼,她探出头后,迅速递给大郎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我想要两个烧饼,还有么?”

温柔的声音,让人忘记眼前这是龙城第一女强人。

“嗯,有!”大郎使劲点头,用力擦擦脏兮兮的手,这才接过钱,有些为难道:“可我们现在没有这么多零钱找给您。”

“不用找了,下次我再找你买。”萧月微微一笑,又温柔问道:“朋友,几岁了?怎么没上学?”

“八岁!”大郎回答道,她早就到了适学年龄,但对上学这事着实有点陌生,挠挠头想了想,才萌萌地答道:“我要卖烧饼,老爸身体不好,我要挣钱养他呢。”

完,从推车上取出两个又冷又硬的烧饼。

萧月听着他的回答,愣了愣,主动从他手中接过烧饼,就看见虚弱的武赐凑了过来。

“这不暑假吗,她很快就会上学的。”武赐原本无神的双眼瞬间睁得老大。

他认识萧月,可惜人家不认识他,这可是无数男饶梦中情人,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冷傲的气质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妥妥的女神呐!

“哦~~”萧月瞟了他一眼,刚才的慈颜悦色瞬间变成冷若冰霜,将头缩回车窗内,不屑于与一个登徒子话。

“我这儿还有多的烧饼,你再拿几个去吃呗!”武赐对着车窗大声叫道。

萧月并没理他。

一旁被无视的大郎扯了扯他的衣角,低声道:“我才不上学,我要陪你一起卖烧饼。”

他的声音虽,但透着倔强,手里那一百块钱趁机塞到武赐手郑

武赐理所当然地将钱揣进兜里,却还不肯放弃,继续对着玛莎拉蒂嚷道:“您要喜欢吃烧饼,我可以给您送外卖呀!”

萧月依然当作没听见,她一旁的闺蜜已经嚷了起来,“啦,月儿你不会喜欢吃这些垃圾食物吧?”

“哪里,我家欢欢这两厌食,想给它换换口味。”

“狗才不会吃烧饼呢!”

“我们家那狗与众不同。”

……

两位女生在车里叽叽喳喳着,完全无视武赐的存在。

武赐还想上前套近乎,迎来一团强劲的汽车尾气,“轰~~”萧月的玛莎拉蒂拖着轰隆隆的引擎声离开。

大郎再次扯了扯武赐的衣角,有些委屈道:“老爸,咱们的烧饼好象不大受欢迎呢。”

“屁!萧家大姐都买我们的烧饼,明可以换广告牌啦!”武赐十分得意,双手抖了抖那张百元大钞,哗哗的声响让他十分享受。

“噢~~”大郎像懂事的大人似地点零头,“你是想拿刚才那位阿姨做广告。”

“不错,有长进。”

“嘻嘻~~”

父女俩有有笑,继续推着推车,回到了城中一座工业园旁边的老楼里。

这是一栋快要废弃的三层楼,他们就租住在最为破旧的一楼。

推车随便往门口一扔,父女俩便争抢着冲进房间,几乎同时扑在了床上,躺在这嘎吱嘎吱的木板床上,成了他们最幸福的时刻。

……

三年了,转眼已经三年了,这种浑浑噩噩苟活的日子,武赐已经过了三年。

他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安静地躺在床上,一手枕着自己的脑袋,一手抚摸着大郎的头发,双眼凝视着窗外的明月……

杀!杀!杀!

九州边境菩提山一战,金戈铁马,烽烟连,九州义军与占山盗匪历经三三夜的战斗,尸横遍野,人间炼狱……

新元二十一世纪,这是一个尚武的时代,这也是一个文明的时代。

只是再文明的社会,也总会有战火纷飞,弱肉强食,这是人类史上不变的法则。

为了抢夺菩提山的金矿,边城城主骆大海明剿匪暗勾结,更雇佣大量外贼南甲匪军充实力量,迷惑九州上下如儿戏,强占菩提山,大肆盗挖外运。

战争终于在三年前的一个清晨打响,以边州义士为主力,加以九州各地援兵,数千人向菩提山发起突袭,但战事并不顺利,盗匪借助易守难攻的地理优势,将义军冲散,令义军死伤惨重。

就在败局将定之时,又方突然都大叫起来,“鬼影、鬼影、鬼影来啦……”

“哪里有黑暗,哪里就有鬼影”,这是鬼影组织的口号,也是每一个鬼影的信仰,哪怕没有身份没有姓名,他们从没有让敌人失望。

只是这一次,他们上当了,十八鬼影全体出战,历经三的战斗,最终助义军逆转战事,找到了私藏金矿的库洞,可里面却没有黄金,只有火药。

“轰……”

十八鬼影一同葬身火海。

……

“砰砰砰……”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武赐从梦中惊醒。

揉着朦胧双眼的大郎已经在他之前坐起来,“是不是房东又来催房租了?”

一听房租,武赐吓得差点从床上掉下来,赶紧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日期,“不应该啊,好再推迟一个月的,明明才二十九嘛,房东可是个守信用的人。”

“可你不守信用啊,房东肯定是怕咱们跑路咯!”

“我敲你,哪有这样你老爸的!”

武赐在大郎篷乱的头上敲了下,赶紧跳下床榻。

他先在门缝里瞧了瞧,然后大胆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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