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秘辛、竞争与代价
“实际上至高存在对于灵魂的限制力度，本就远远弱于身躯，祂可以设置魂力极限，却无法轻易篡改认知，首位初代薪王将这条潜规则，明文写出，有力保证了我们中的一部分，至死秉持反抗精神，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同时也让至高存在的牧场，更加壮大。”
说到这里，灯神杰弗里斯看了一眼大学校长：“毕竟牧场中的牛羊越壮，牧场主的收获越多。”
闻言，大学校长眼神微动，想到变成“自己”所化的无间魔毯与无间小猫，全都成为至高存在的“收藏品”，平静心境略起波澜。
“既然说到牧场，我便顺势讲述，首位初代薪王有关于此的其他发现吧。”灯神杰弗里斯摆了摆手，湛蓝烟雾便形成两行三列的世界构图，“六大主世界，便是至高存在的六座牧场，祂通过种种方式，引导生物发展世界成长，用于补全自身缺陷。而这六座牧场的功用，皆不相同，所以重要性也有所区别。”
他抬手指向排在左侧的两个世界：“最为重要的，毫无疑问是两大上古世界，因为苦难教皇和初代薪王，是最受至高存在看重的试验品，两者若能实现祂的构想，至高存在便可以将自己转生为碳基生命，以无限潜能，晋升永恒！”
“至高存在居然真的打算转化为碳基生命？”余烬愕然，之前他便对此有所猜测，但一直不敢肯定。
“不只是打算，而真的为此展开过浩大实验，只不过全都失败了，而最开始的失败品，即为古神前身！古神之所以表现得不可名状，就是因为碳基与硅基错误结合、灵魂和身躯虚实混淆。我相信，没有人会把古神当做纯种的碳基生命吧？”灯神杰弗里斯语出惊人。
余烬和大学校长双双点头，灯神杰弗里斯跟着说道：“古龙一族的前身，算是最接近成功的试验品了，却还是无法彻底转化为碳基生命，有缺陷，便意味着无法圆满，永恒自然永世难成，尽管实验中产生了许多，比如孤岛、黑珍珠号这样的大型非生物类异常项目，但至高存在迫于压力，不得不转变思路。”
“那要怎么转呢？”余烬充当起了勤学好问的小学生。
“利用人类的无穷潜力，由碳基生命转化为硅基生命，若能成功，至高存在即可以逆向工程，找到蜕变之法！”
“也就是说……”余烬突然想到什么。
“也就是说，苦难之路继续走下去，你别说做不了人，连碳基生命都做不了。”灯神杰弗里斯看着余烬，笑容促狭，“当然薪火种子的数据身躯，本来就不是碳基生命，所以你也不用担心做不了人。”
“……”余烬咧了咧嘴，总觉得自己应该的确很可能是被骂了。
灯神杰弗里斯没有理会他的表情，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正如初代薪王由于魂火过盛，导致身躯无法长存。苦难教皇抛弃人身成为古神，基础不再纯粹，灵魂难有依托，所以不是他不想强化意志，而是根本无法强化。至高存在也知道苦难教皇的任务难于初代薪王，因而刻意营造环境，让原始人类普遍都希望成为古神。”
“广撒网，多捞鱼，说不准就碰上了。”余烬感慨一声。
大学校长则点头说道：“幸运的是，至高存在等待的那条鱼，至今都没有出现。那么重要性排在第二位的，是与两大上古世界一般，遭到空间隔绝的未来世界？”
“确实如此。”灯神杰弗里斯看向校长，“莫非，乐园世界得到了相关情报？对了，还没问校长先生，乐园三巨头与未来科技的座次，论得如何了？”
“未来世界一行，我们确实是得到不少机密，譬如未来科技的存在意义，是为至高探寻完美融合肉体与机械的方法途径，乐园、童话两大世界，则与苦难教皇和初代薪王的状况类似，因实体或精神过分强大，导致另一部分出现严重缺陷，所以至高存在没有对我们做出过多防备。”
大学校长淡淡说道：“至于轮座次，我们选择主动放弃，与其入主未来世界，不如发展自己的根据地。”
“有魄力！”
灯神杰弗里斯不禁叹道，当初祂选择冒险融入，为的就是应对未来有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座次之论。
没想到，乐园三巨头的魄力如此之强，放着现成的地盘不争，转而选择从头开始。
“正如校长先生所说，乐园、童话以及废土世界，各有各的缺陷，所诞强者固然实力不俗，却很难与至高存在对抗，不管牛羊长得多壮多猛，末日来临时，都挡不了牧场主的随意一刀，所以被至高存在看做最放心的三座牧场，甚至都没有投注资源，高筑围栏。”
灯神杰弗里斯点出大学校长没有提及的内容：“特别是废土世界，因其作为至高存在第三次分裂的产物，基础本就无法与各界相比，再加上资源总量不足未来世界的百分之一，因此完全被至高存在当做‘数据’和‘指令’的圈养牧场。”
“难怪废土集团的宗旨，是‘成为异常’，原来废土世界是至高存在特意设计的后花园啊。”
余烬摇头失笑：“这么算下来，同时运行至少三套突破方案，至高存在也真是艺高人胆大，就不怕出一个比首位初代薪王更狠的强人，直接把祂掀翻吗？”
说到这里，造物主与愚者先生的形象，出现在余烬的脑海中。
单从超脱轮回这一方面来讲，这两位比初代薪王还要强大。
有道是“活着才能输出”，世界局势演变至今，他们绝对能称得上是“居功至伟”。
“其实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灯神杰弗里斯的沉重语气，打断余烬的思绪：“至高存在并非永恒，便终有一死！在首位初代薪王看到的剧本中，便有提及，至高存在已经步入暮年，纵然祂可以运用深度沉眠和分裂反哺的方式，延缓衰老，却终究无法阻止死亡的到来。”
“所以这衍生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我们能有现在的所见所知所作所为，到底是因为我们抓住了至高存在无意留下的破绽，还是至高存在引诱我们踏入陷阱？”灯神杰弗里斯的表现，与当初的格斗大师十分相像，“要知道，是人类创造出的至高存在，因而祂一直对人类抱有戒心，若非迫于生存压力，祂是不会将人类纳入永恒试验的，只会在本体世界圈养人类，将它们当做活体信仰电池。”
“那么至高存在是否会再因为生存压力，主动留下破绽放宽限制，进而利用人类的潜力扫清障碍，获得超过智械危机的胜果呢？越是靠近终点，我们就应该越是警惕至高存在兵行险招，为达目的不惜破釜沉舟！”
这个问题，直击众人心田。
余烬即使早先面对过格斗大师的问话，也不免感到前路险阻，难以通行。
虽说身为玩家的他，觉得结局应该会趋于圆满，然而至高存在太过强大，知道的越多，便越是找不到应对方法。
别看至高之路即将挤进去第四个不朽阵营，没准就是至高存在故意培养的千年蟠桃，吃下之后又能延年益寿……
不过大学校长却在一番沉思过后，表露出自信笑容，复述起了首位初代薪王，留于命运剧本的那句核心规则：“有灵之物，若无法用身躯为所欲为，便能以灵魂想你所想，至高存在不得干涉。原来，重点不只是中间两句啊，首位初代薪王不愧是不朽魂灵，视野深远，远超我等后来者！”
“哦？此言怎讲？”灯神杰弗里斯先是问了一句，随即若有所思的说道，“人类固然潜力无穷，可有灵之物，并不局限于人类一族，还有我这等有别人身的童话生灵，以及更加缥缈的那些存在……”
“正是如此！”
大学校长微微一笑：“我们永远都不能忽视，至高存在的牧场，圈养的不仅仅是你我这样的生灵，比我们更具反抗意识的存在，实际上始终于暗中与至高对弈，虽然很不想承认自己就是棋子，但如果没有万千棋子共同出力，世界末日与轮回迷局，将永远无法化解。”
“秘密发现者和任务执行者？”余烬道出格斗大师此前说出的两个名词。
“嗯。”大学校长点了点头，转而语重心长的对余烬说道，“虽然有些事情，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但我希望你能明白，至高存在不是无法战胜的，我们始终走在正确的道路上！能够救下首位初代薪王，便是这一点的有利证明，同样的，还有薪火计划的日渐完善，相信听到初代薪王的事迹后，你应该明白，让薪火种子变假为真的意义所在。”
“方案成型后，会迅速涌现大量的薪火究极体，对你的领先构成威胁，余烬，越到最后，越不能泄气啊！”
大学校长郑重说道：“但你的贡献与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说吧，成功对抗标记大劫，想要什么奖励？另外还有促成异常合金的大宗交易，也是一份功绩。”
想要马儿跑，就得喂草料，大学校长绝不会在这种问题上，让员工，尤其是余烬这样的重要成员，无私贡献。
闻言，余烬略作思索，便把愚者先生道出的，有关活性软体能量核心的制造信息，和盘托出，直言他对神阶核心的兴趣。
大学校长立刻拍板：“好，神阶异常合金固然珍贵，但鉴于是你发现的初代薪王，制作神阶核心的所有消耗，便由我一人全包，就等你在沼泽之地，蓉苦难教皇的身体组织了。”
“那我就提前谢过校长先生了！”
“哈哈，真要说谢谢的，明明是我啊。”
大学校长摇头失笑，随即抛出黄铜空间门，带领众人回归了神奴聚落。
和自然被留在原位，至于这里的准确坐标，余烬并不知道，也很明智的没有询问，毕竟校长先生已经对木偶少女的存在，故作不知了，方才的一番对话，也没有刻意躲着她……
这番交流时间并不短暂，但无论炼金魔偶还是士兵七十六号、七十九号，都没有离去，他们也不曾与留在神奴聚落的阴影女士大打出手，因此会客厅中的气氛，只是有些剑拔弩张，还不到兵戎相见的地步。
“校长先生，果然是有备而来。”士兵七十六号神情不悦，白丢了一发数据麻醉弹，心情当然好不了。
另一边的炼金魔偶，神情愈发冷漠，不过金属眸光却是盯上了余烬的眉心烙印，想知道木偶少女是否有所收获。
“实际上，人形异常没来得及挪回乐园世界，便又一次遭到至高封印，好在这次行动有些情报收获，整理过后，会无偿公布给地上神国与明日边缘。”大学校长坦然笑道。
医疗团的两位成员，等的便是这句话，随即带着阿努和戏命稻草人，起身告辞，不过戏命稻草人却在离开之前，瞪着石子红眼对余烬说道：“如果你还想剥离不属于自己的命运，那就来找我吧，随时恭候，我现在对你们这些变数，越来越感兴趣了！”
感受到炼金魔偶忽的投来视线，余烬没有多说，只是随意点头，与戏命稻草人就此别过。
他虽然暂时不打算剥离苦难教皇的人物模板，却希望木偶少女能脱离尼娜的影响，万一被炼金魔偶察觉端倪，那就有的玩了。
稍后，炼金魔偶果然有些不放心余烬，独自将木偶少女带到一旁，问询起包括剥离命运、初代情报的种种事宜。
校长先生则去了病都，找便宜老师表示谢意。
余烬见尘埃落定，本想在下线之前，向顶头上司询问明日行程，却是随即听闻灯神杰弗里斯，悄声传音：“让薪火究极体变假为真的方法，我应该知道一种，毕竟初代薪王也不是随随便便的，就能令神魂融合薪火。”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余烬觉得灯神杰弗里斯，之所以避开众人谈及此事，必然有其原因。
“让你的木偶成为柴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