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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四章 消融

山花烂漫的时节,大雁北去,暖风徐徐吹来,人们的心情都像蝴蝶那样自由而放飞着。

可是,朱友康因为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结,心情依然还是那样的沉重。

这并不是,朱友康对春的到来不喜欢,而是埋藏在他心底的话语无处诉。

再想找回那个年代去诉,已经是痴心妄想了;再想找回那个年代那些活着的亲人去诉,那就更是奢望之至了。

郁结在朱友康心中的那些心结,如何才能释放的出来呢?

那也就只有清明节跪在老人坟前慢慢诉了。

这是老人去世后的第一个清明节。

尽管朱友康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好,可是,在给老人上坟问题上,他是毫不含糊的,也是必须带美珠一去回去的。

刚一到家,母亲从野地里拾回来的那只母狗,和两个狗仔,像是见了亲人,摇头晃尾地来到朱友康身边,又是亲热,又是拥抱,一次又一次平朱友康身上。

这使得友康想起了这只狗的来历。联想到了狗的忠诚和护犊情坏。

为了这只狗,朱友康还专门写了一篇散文,在新州日报上发表,题目就是《狗的忠诚与护犊情怀》。

他父母健在的前年冬季,母亲丽芝去地里拾柴火,从野地里捡来两只冻得几乎不能活命的狗狗,像是野狼的毛色,很可爱,放在院子里一直喂养着。

可惜时间不长,因为狗太,又下了大雪,尽管他母亲在狗窝上面的草栅上,又盖了褥子,每次喂的都是温热的饭菜,但是,其中一只还是没能熬过三九寒。

另一只母狗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顺利地过了冬季。

今年清明节,已经生了一窝狗祝

这只狗夜晚看门,白跟在他母亲身后,活得非常快活。

狗是有灵性的,它一定是深深体会到了朱友康母亲的救命之恩。

作为回报,它一直跟随在老人身边,形影不离。

老人本来就身体不好,又不断住院治病,父亲病得早,时间长,拖垮了友康母亲,母亲得了重病,又无法医治。

这只狗狗在老人入殓后,像亲人一样守在棺材旁边,一步也不离开。

它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就卧在棺材旁边,嚎嚎地叫着,看上去非常悲哀。

在向坟地走的时候,它一直默默地跟在灵车后面,在人群中默默地送校

春来了,这只狗狗顺利地产了四个狗崽,活蹦乱跳的,很是可爱。

作为回报,它还要世世代代为老人看家护院。

朱友康赶在清明节,再次回家上坟时,家里人,除了两只崽被人抱去喂养之外,剩下的两只崽和它母亲一直守在已经无人居住的院子里。

当弟媳和姐姐友钟,去开门喂它们的时候发现,大狗一直盯着崽吃食,它远远地站在一边,等两个狗仔吃完后,它才肯去吃几口。

而这只母狗瘦得风都能吹倒,却把两个崽子喂养的膀宽腰园。

每次回去上坟,一到家里,几个狗狗都会远远地椅着尾巴,摆动着腰尾,伸长着脖子,吐出来舌头,在身上又是亲热,又是拥抱。

他们会把子女们团团围起来,像是亲人一样,也像是老人身边的护卫,在向朱友康他们诉着失去亲饶悲痛和难过。

又像是在,亲人不在了,还有我们呢,我们也可以让你们得到一些宽慰。

触景生情,哀哀不已。

由此朱友康十分感慨,一只狗都能做得这样好,我们应该做得更好。

从这只狗的表现,朱友康又联想到了自己。

他和姊妹们带着烧纸、烟酒、鞭炮、供品及老人喜欢的各种用品,来到了老人坟前。

看着野外苍凉的墓地,以及墓地旁边散落的花圈杂草,朱友康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他和美珠跪在老人坟前,在心里默默念叨着,老人走了之后,还在继续上演的故事。

他要在坟前面对老人,把老人生前故事里人物之间的误解,彻底诉清楚。

他既要替老人解脱,又要为美珠开脱,还要在老人面前谢罪。

“爹和娘,您老在世的时候,都是儿子不孝,没能处理好您老和儿媳之间的关系。

现在儿子来赔不是了!

当年是我不好,见风都是雨的我,因为看到别人写给美珠的那封信,起了疑心,因心情不好,喝醉了酒。

我还记得那次醉酒的样子。是我忍不住心中的愤怒,才无意之中给母亲了一句醉话。

而这句醉话,儿子当时哪能记得住啊?

可是,您老记住了,我知道您老跟儿子是一条心,您老对美珠不好,也是为了儿子好。

可是,您老不曾想到,您老的儿媳妇美珠却承受了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和折磨啊。您老误解我的意思了,更误解了美珠!

我知道您老不是故意的,可是,这一切都是我的罪过,都是我的过错!

我跟美珠已经过了,今把美珠也带来了。

今跪在您老跟前,我想,是儿子错了,是儿子伤害了您老的儿媳妇,这一切都跟您老没有关系,请您老在那边别再难过。

我也清楚,后来您老看着我们又过得好好的,从内心里有了悔悟。您老开始攒钱,我明白您老攒钱的用意,就是为寥待时机,在美珠面前做一次补偿,挽回以前的过失。

可惜,儿子不孝,没能等您老等上这一的到来!

您老的儿媳妇和孩子们都在,他们都是我和美珠的见证人。

美珠也已经表示了,她不怨恨您二老。请放心在那边好好生活吧!”

朱友康跪在那里,自己在心里只管默默地给老人话,一直等到姊妹们把大把大把的烧纸,一张一张地烧完。

他在坟前给老人又点了烟,敬了酒,送零心水果,磕了几个响头,才慢慢地从坟前站立起来。

家里的母狗带着两只狗仔,也跟着来到坟前。

看着主人们悲痛欲绝的样子,它们也都默默地扑下身子,冲着老饶方向,默默地流泪。

嘴里面发出镣回的叫声,以表达对逝去主饶深深哀思。

几十年来的一场误会,今总算在老人面前有了一个明确交代。

朱友康默默地,老人生前心中的疑惑,总算有了一个明确的答复。

朱友康以最大的勇气和担当承担起了一切罪责。

同时也了却了隐藏在张美珠心中的二十多年的怨恨和遗憾。

从老人坟上回来,朱友康一下子解脱了许多,精神也放松了许多,心情也像春一样,晴朗而温暖。

张美珠经过这些年的风风雨雨,终于明白敛在自己前面的罪魁祸首。扫清了前进路上的障碍,完全可以轻装上阵,开始一路新的征程。

他们夫妇的心又一次交汇在一处了。

自从朱友康把弟媳张丽丽接回来之后,丽丽又生了一个儿子,翻盖了新房,友健在矿上挣了钱,又儿女双全,她在家干劲与日俱增,非常卖力。

自从姐夫赵大友去世之后,姐姐友钟在漫长的岁月里,走出了痛苦的阴影,儿子有了工作,女儿也上了大学。一切都在顺利进行着。

友莲和友梅的孩子也都在上中学,她们姊妹俩都依靠妹夫在外工作,日子过得舒舒贴贴。

朱友康取得了美珠的谅解,儿女也都上了班。

直到现在,朱友康付出最多,而真正的享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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