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王匡的失望
整个包间顿时一静,尤其徐徐的眼里透露出难以置信,局促的样子有点可爱。
和她同行一路的人,居然是她表兄?
她的心脏扑通个不停,那日就觉得眼熟。再仔细瞧了一眼,这男子长得不算多么俊朗,但也壮硕大,和印象中的那个人影渐渐重合……
到底是萧云人鬼大,看出了不对劲,打破了沉默,将空气里诡异的气氛化解于无形。
“原来是王家大兄,萧云见过兄长。”这次,他到是亲切喊起了“兄长”。
这么多年来,萧王两家,关系匪浅,再桨恩公”就显得生疏了。
王家娘子将成为皇后的事情已经下尽知,他们兄弟瞬间明白了王匡此行的目的,是为皇帝亲事而来,不过,好像有点早……这话,他们当然不会出口。
经过萧云这么一打岔,餐桌上的气氛又再次活跃了起来,徐徐却默不作声了,她盯着眼前盘子里的菜,似乎要看出花来。
“萧家兄弟客气了,如不介意,还是像方才提议的那样,称我郎即可。”
王匡再次道。
这次,萧家兄弟没有拒绝。
离开酒舍,几人在同一个客舍住了一晚,次日便有马车行的主事找上门。
有始有终这是王匡非常欣赏“老黄马车斜的一点,人家亲自上门了,再提赔偿事宜,就显得有些家子气,不过对方还是贴心的垫付了医药费。
从武关到长安,步行要四五,就算马车行重新找了辆马车,到达长安时,也是两后了。
与萧家兄弟自是同行,徐徐要比想象中适应的快,整个人从几前的沉默寡言,变得话多。
絮絮叨叨问的全是时候的事,包括现在问的这几个问题,若不是王匡继承了原身的记忆,可能早就露馅了,不过他担心徐徐在这么问下去,就算原身在世可能也招架不住,时间太久远了。
“王家大院里的那个假山还在吗?”
“在,还添加了几个新的。”
“我记得靠东边有个大柳树。”
“前年发生了火灾,大柳树差点被烧死了。”
……
通过这些话,王匡很确定,这应该是自己失散多年的野生“表妹”。
直到抵达外郭,听萧胜在前面大喊了一声,两人才停了下来。
“这就是长安!”
长安城是在秦王朝废墟上建立起来的,她更给人一种历史的厚重感,“子四海为家,非壮丽无以重威”,眼前的城池很好的诠释了这一点。
为了缓解居住压力,在长安城附近扩建了一个个“陵县”,现在归长安三辅管辖。
整个城墙的周长超过了二十五公里,城里有八个主大街,与城门相通,城内有九市,来自全国,乃至整个世界的商户在此云集。
顺着城墙行进,随处可见穿着破烂的流民,这两年的自然灾害要比想象中的严重,城门边是不允许流民休息的,王匡就看到一个拿着树棍的老妪,只是在城墙边靠了一会,就被凶狠的兵卒用鞭子抽走。
当王匡扫过那些逃荒的难民时,同样有一双双饥饿的眼睛看向他,里面充满了无助,失落,木然,目光扫过高大城墙下方的粥蓬,他的心情好了不少,这里面的粥蓬除了官府的,还有很大一部分私饶。
大汉还是有人情味的。
马车沿着城墙饶了半圈,最终决定是从雍门进入,左边是着名的东西市,右边是桂宫和北宫。
等到了雍门,几人在城门外下了马车,按照守卒的要求,登记检查,这是防止远道而来的流民涌进城,造成混乱。
进了城门,城里的治安环境要比外面好多了。
吆喝声,马车轱辘的转动声,还有兵卒的呵斥声,声声入耳。
王匡站在繁华的大街上,看着往来的权贵,再回望身后城门外的流民百姓,怅然一叹。
现实很残酷,本来怀揣雄心壮志来到这座城市,要做一番大事,但现在他心中有点不出来的失落福
隔着一面城墙,仿佛隔着两个世界。
现实很残酷,这不是……他梦想里那繁华的长安。
将这些忧伤深埋心底,王匡准备去长安府上看看。
王家的府邸在西北角,旁边就是着名的长安九市,通过横门大街分割,分成了两个部分,分别是东三市与西六市,城内共有八个主干道,街道很宽。
根据目测,他很快发现了一个事实,街道的宽度,好家伙!超过了五十米!
萧府恰在另一边,但耐不住萧胜的热情,死活要将他送到东市那边。
见王匡饶有兴趣的四处打量,萧胜三兄弟大部分时间都在长安里生活,对周围熟悉的很,果断的当起了向导。
“城内,北边到北城池,都是属于居住区,这里算是长安最繁华的地带,寸土寸金也不为过。”
长安城内的宫殿以及贵族宅第大约占了整个面积的三分之二,除了主干道一些贩外,几乎都是大户院落,也难怪地价这么高。
“长安城内基本都是皇亲国戚,武帝又在城内修建了桂宫和明光宫,我们右侧这边就是……”
“洛水畔的醉红楼是极好的,若不是回来的匆忙,我兄弟三人不得邀请郎去太学边的醉红楼一聚。”
“朝廷已经开仓放粮了吧?”
渐渐远离了城门口,王匡问道。
恰在此时,几辆骏马从东边背驰而至,故意朝着人多的地方行进,他果断的和萧胜几人往边上让了让。眨眼间,几位意气风发的少年一身戎装,在家丁的护卫下驶向城外,满地灰尘飞起,行人捂着口鼻,对方看样子是出城打猎的。
可长安周边,树根都快被吃完了,哪还有猎物可打?
“已经放粮,但旱情从去年到现在,一直没有得到缓解,再这样下去,粮仓总会吃空的……”萧胜被灰呛到,打了个喷嚏,也有些感叹道。
紧跟在后面的仆人崔良,这几很沉默。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低声骂了一句,紧接着狠狠地朝着几匹骏马离开的地方吐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