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新迁王安【三】
吴汉字子颜,南阳郡宛县人。祖上世代贫苦,可到了他老父这一代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拼了命也供三个儿子识文习武,也因此落下病根、早早离世,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吴家老两口离世前终于见到二子吴汉走出了另一条路,官拜亭长。
在担任亭长的几年时间里,吴汉日夜苦读律法、兵法此类书籍,为以后能过更好的日子而谋划,可并不是所有的付出都有回报,彭宠暴力管制就直接导致了吴汉辞官。
当然以上的描述只能说明吴汉是个可造之材但还不至于让彭宠痴迷,真正让彭宠痴迷的是吴汉无意之中学到的练兵之法。
幽州突骑!!!
这是一支起于战国七雄之一,燕国的强悍武装,由当时燕国的精锐骑士演变而来,但由于对人员要求甚高,人数一直上不来,再加上当年赵国的胡刀骑士太有名,所以导致幽州突骑还不如辽东尖兵出名,可如果有人因为没听过幽州突骑的名讳而小看他们,绝对会被幽州突骑打到怀疑人生。
君不见,史书上记载的马邑之战、河南之役、雁门之战、河南之战、朔方之役、漠南大战、河西之战、漠北大战等几十场大的战役及数百场小的战役都有幽州突骑的身影吗?他们的存在成就了诸多战神,其中最出名的就是李广、霍去病两位,只可惜如此赫赫有名的幽州突骑,伴随的西汉的没落,战场的消耗而退出了历史舞台。
吴汉自学到幽州突骑的练兵之法以来,做梦都想再造这支铁军,甚至不惜离开老家跑来渔阳郡养马、贩马,如今彭宠承诺无条件支持吴汉建立幽州突骑,吴汉还有什么借口能推脱。
幽州突骑的番号成立了,彭宠起初还为自己只要需要花钱、巡查就能获得如此精锐部队而欢呼雀跃可随着时间流逝,他才知道什么叫吞钱巨兽!!!
渔阳郡总计人口近三十万,其中青壮有十万,结果初步筛选下来只有二十人达到幽州突骑要求,如此夸张的录入比例惊得彭宠屁股跟着火一般冲去找吴汉了解情况。这一问之下才知道上谷郡耿家在四年前就开始招募幽州突骑了,圈子也就这么大,很多幽州突骑的后人都跑去上谷郡做了军户,上谷郡的幽州突骑于三年前就组建完成,人数更直逼三千。
彭宠费尽心思,连脸都不要了才搞来吴汉可答案却这般荒唐。这口恶气不出,彭宠感觉自己随时都可能暴毙,既然早就不要脸了那就不要的再彻底一些。
翌日清晨,彭宠带着一箱珠宝,风尘仆仆的赶去幽州牧的府邸等待召见,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希望搞到一份全幽州通用的征兵令。
彭宠毕竟是新主子身边的红人,幽州牧就算再不想搭理他也不能做的太绝,更何况人家也会做人,一口一个伯父的叫着,更呈献了礼物。
低心下气的回报就是一份幽州征兵令,彭宠觉得自己这回孙子没白装,转身又风急火燎的赶回渔阳郡告诉吴汉这个好消息。
幽州突骑的种子是极少可幽州人口总和有三百于万,就算再不济搞个两万幽州突骑也应该不在话下吧,鬼知道全幽州范围征兵也只有两千人合格,并且为了让这两千突骑心甘情愿的卖命,彭宠还要帮他们办理军户户籍,送房、送田加免税。
幽州突骑到底是支什么样的部队,彭宠在一月之后终于见到了它的全貌。
高大威猛的战马披着皮质的马具装,要害位子更是加了铁甲,战马除耳、目、口、鼻以及四肢、尾巴以外,全身都皆有保护而骑士全身完全覆盖皮甲,甚至连眼睛也有防护。整支突骑奔跑冲锋起来就像有道钢铁城墙朝人压来,弓箭这种远程阻击利器根本不能伤及他们分毫。
“好CC!”彭宠三声高呼,迫不及待的就询问吴汉何时能战,吴汉则笑道:“随时!”
登台、祭祀、拜将!此次出兵平乱是彭宠担任渔阳郡太守的首秀,他需要一份完美的履历,吴汉三兄弟亦同样需要一份完美的履历,所以出兵平乱的动静闹得非常大,似乎一点都没把叛军放在眼里但事实也证明了吴汉有目空一切的资本。
尤来这支人数高达七八万铜马叛军是真栽在了吴汉手里。
平原之上,首次出战的幽州突骑在吴汉三兄弟的率领出击下,完全看不出了是新兵,纵突骑击、突骑浴纵这些作战方式,他们运用的非常老练,战马奔驰时产生的巨大冲击力,通过骑手的腰腹及手臂力量转化为手持长矛的巨大杀伤力和冲击力,往往一击就能串起一串人葫芦。
冲锋,掉过头来再冲锋,人肉坦克碾压之下,尤来叛军只剩恐惧,他们满脑子里只有逃这个字,逃的离这些怪物越远越好。
战场大胜的荣耀并未让吴汉骄傲自满、迷失自我,反而还让他更加冷静的分析着幽州突骑的优缺点。
尤来叛军在此战中战死一小半,溃败流窜一大半,总计损失超过半数以上,他们之前辛苦建立的威望也荡然无存,从而接连遭到各郡官兵的围剿屠杀,尤来叛军早被吓破了胆,除了没日没夜的逃,连最基本的抵抗都不会,等逃到大枪、五幡这两支叛军地盘时基本已经费了。
大枪、五幡两支叛军中也有一些人是幽州突骑的后人,他们深知突骑的优缺点,纷纷出谋献策,孙登虽贵为这三支叛军的最高统帅但他上面实际还有一个刘接,对于决战这类的大事,孙登必须上书请示。。
刘接自执掌尤来、大枪、五幡三支大军以来,内心中压抑的欲望得以释放,野心极度膨胀,他不接受以任何理由为借口的失败,当即下令所有人马进军渔阳。
幽州以前是谁的地盘,刘接不愿多问但从扶持铜马军开始,幽州就是他刘接的地盘,在幽州他就是天,就是法,由不得任何人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