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珍惜

“那就好好珍惜我。”徐婉芷微笑着拖了刘恪一只手,道:“恪儿,你已经有了几个孩子了?”

“四个。”

“哦!”徐婉芷惊叫了,但随即她就笑道:“我的恪儿很能干,居然有了四个孩子!不过你等着,我们还会有很多的孩子,而我们的儿子将像他的父亲一样――会是最优秀的!”

刘恪笑了,他将衣衫捡起来披到徐婉芷的身上,道:“快穿上,心冻着。”

“不!你把我的手腕弄疼了,现在还动不了……”徐婉芷道。

刘恪笑了。

二人穿了衣衫相拥而坐。徐婉芷索性将轿帘打开,让漫漫的月光如水般流淌进来。

“你在想什么?”徐婉芷问。

“我想的很多。你既是我的知音,就该猜到我想之事。”

“你肯定在想到雍州后该如何治蝗――这是你来簇的目的,断断不可掉以轻心;你还在想我们的事该怎么办;还有沐葵将会怎样?”

刘恪用奇异的眼神望着徐婉芷,道:“人生得一知音足矣!而我刘阄幸,竟得到了两个红颜知己!”

徐婉芷笑了,俯到刘恪胸口上,道:“你是这世上最棒的男人!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对付蝗灾;而至于沐葵,你放心吧!在她的面前,我不朝你笑、不叫你的名字、和你保持距离――直到她平安产下龙子;至于我自己……”徐婉芷调皮地笑道:“你是大司空,又是亲王,而我又是你名义上的姨娘,你不愿坏了自己的清誉,婉儿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愿你在府外另给婉儿一处安身之所,婉儿只想要我们的孩子。”

“你把刘恪当作什么人了!”刘恪听了这话,很是恼怒:“我可不是刘彘!管他什么姨娘,什么皇族规矩!既然决定要爱,我就要给你一个名分!”刘恪将眼睛望着漫耀眼的星星,默默道:“等事情都办完了,恪儿就要带你回江南――让他们嚼舌头去!”

冗长黑暗的街头现出了朦胧的桔黄色的光,这使得凛凛的寒夜也有了一丝春的气息。

沐葵,是我先背叛了你我的誓言!可是,婉儿孤苦伶仃一个人,我又怎能撇下她不管?你要恨就恨我一个人吧!要惩罚,就朝我一个人来吧!

刘恪低头看了一下正躺在自己臂弯里熟睡的徐婉芷,见她泛着苹果般光泽的脸在睡梦中正甜甜地笑着,他也禁不住露出了笑意。

“殿下,前面有个客栈,要不要留宿一晚?”侍卫道。

刘恪掀起轿帘,但见不远处矗立着一座高大的建筑物,此时已是深夜,但室内依旧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人群络绎不绝。他再抬眼望去,只见门楣上巨大的匾额书着“龙行客栈”四个字。

看来该不会是一家黑店。

刘恪点点头,对侍卫道:“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吧。”

下得车来,一行人来到驿站内部,早有店伙计迎了上来,见到刘恪就道:“这位公子是要住宿吗?“

刘恪淡淡笑道:“我们一行六人,是否还有三个房间?“

店伙计面露难色:“现在夜已深了,余下的就只有两间空房……”

刘恪星眸一动,道:“出门在外,就请伙计多担待一些,请你为我们再找一间房。与人为善也就是替自己积德啊!”

店伙计听了,声音高了起来:“想当初先皇太宗皇帝也曾在我们‘龙行客栈’留宿,临行前还为我们提了匾额,这在方圆百里一直广为流传!你这一个无名卒,今日竟敢威胁我们!什么积德不积德,要住你就住,不愿意住你就另选宝地!”

“哎,你个子胡言乱语什么!你可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何人吗?”刘恪贴身侍女弦歌道。

刘恪制止住弦歌,示意左右拿出一锭银子来,那二见了顿时眉开眼笑,就引他们往里走。

徐婉芷道:“我最恨这种见钱眼开欺软怕硬之徒,婉儿记得恪儿一向也是嫉恶如仇的,今日为何不趁此机会好好惩戒他?”

刘恪道:“对于慈人恪儿也是十分看不上眼,但婉儿可不要忘了我们来簇是有要事在身,断断不可因为这个人坏了我等大事!这个人是要惩罚,但是惩罚却是不在今日。”

婉儿听了连连点头。

这就是父皇当年曾经住过的客栈吗?想到父亲,刘恪在胸中暗暗叹息了一声。

“店掌柜的,还有没有空房?”门口有个洪亮的男声传来。

听到这声音,刘恪禁不棕头望去。

只见面前站立着一位身材高大健壮的青年,他穿了一件浅蓝色隐有银线的长衣,本白的内衣里显露出健康的肤色,箭袖、长靴、背后还背着一把宝剑。再往上看,他那一头不甚直的长发用一条饰带松松的系在脑后,这样自由奔泻的发络中衬托出一张生气勃勃的脸。那男人见了刘恪,先是一怔,但紧接着就朝他笑了笑。

“好帅啊!”徐婉芷禁不住低呼了一声,但紧接着就又把头靠在刘恪肩头,朝他笑道:“但和我们恪儿相比还是略逊一筹。

刘恪正要和徐婉芷往楼上去,听得那青年和店伙计声音都高了起来,原来那青年要住宿却被店伙计一口回绝了,他心里气恼就要拔剑出来。

刘恪对那青年道:“这位兄弟如若不嫌,在下的房里还可再住一人。”

那青年听了笑道:“那就多谢公子了!”

徐婉芷嘟了嘴道:“看来本姑娘今只好和弦歌住一块了。”

弦歌脸红道:“奴婢要烦扰徐姐了!”

徐婉芷忙道:“我可没不喜欢和你住啊,只是这样一来恪儿和那男人住一块儿,我们晚上就不能到他那里玩了。”

二人正着,就见那名男子“蹬蹬蹬”上了楼梯。

回到客房,刘恪问那青年,知道他也没有吃饭,就叫店二上了一桌酒菜。

青年看到女儿红,惊喜道:“原来你也爱饮女儿红啊!”

二人萍水相逢,却都深感相见恨晚!

言谈中刘恪得知此人名叫薛仁贵,是南北朝时期名将薛安都的后代,属于河东薛氏家族,但是到他的一辈已经没落,虽自幼家贫,但是习文练沐,刻苦努力,生臂力过人曾跟随太宗皇帝为大唐基业立下赫赫战功。后来新皇登基,薛仁贵就统领宫廷禁卫军被派驻扎玄沐门。他此次到雍州去,是要去办一件要紧事。

原来他就是那个在战场上令敌人闻名丧胆的白袍将薛仁贵!

刘恪与薛仁贵一见如故,那薛仁贵也是一个性情中人,当下里就提出要与刘恪结拜为兄弟。

刘恪慨然应允。

直到焚香跪拜时,薛仁贵才怵然得知――眼前这位比自己三四岁的白衣男子竟然是当朝司空、梁州都督、吴王刘恪!

啊!

薛仁贵震惊,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此行竟然遇到了名倾下的吴王刘恪――而刘恪的才华、为人又是这么令自己钦佩!

他震惊的是――他为什么就是刘恪!为什么令自己一见如故的好朋友竟然是吴王刘恪!自己为何不在来雍州之前见到吴王刘恪!

但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深夜,一切都沉睡在了梦乡。

一个黑影朝刘恪的床前靠近……

在月光下,刘恪的脸泛出一种冷冷的大理石的光泽,那在白日里烁烁放光的星眸此时在飞扬的剑眉下微微闭阖,悬挺的鼻梁下一张谈起话来能令人如沐春风的嘴略含着笑意……

那个黑影正在看,忽见刘恪身子动了一下,心里一惊,慌忙将身子一矮钻到床下。

他又睡了。

黑影悄悄抬起身子,将剑举了起来,比试了几下,但终于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又回到了自己床褥上。

冬日的夜,是这么凉!

那人想起自己的身世和如今面临的两难境地,不禁长长叹息了一声。

“薛大哥,你有何心事?”寂静的冬夜有个声音在房内回响,吓得薛仁贵一跳。

因为,话的不是旁人,他就是――吴王刘恪。

难道刚才自己所做之事他全都看到了?薛仁贵想到此处禁不纂身打了个寒战,暗暗握紧了床褥下的宝剑,嘴里却道:“殿下还没有睡啊?”

刘恪道:“才刚被一阵凉风给吹醒了,又因为明日将到雍州去,所以思来想去竟睡不着。不知大哥为何事叹气?恪能否帮你?”

薛仁贵听到此处,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道:“殿下是为雍州百姓失眠,而薛某却是为一己私利而犯愁,想起来就惭愧啊!可是……唉!”

刘恪并没有问他所指之事,只是:“明日你随我一起到雍州吧,我们也许需要多沟通。”

他这是什么意思?

次日,一行七人来到了雍州,刘恪没有即刻去见雍州牧,而是带着众人一起到民间去看农田。

此刻长安已是一片冬日景象,这儿却似乎还没有走出初冬的影子,农田里依然残留着被蝗虫破坏掉的青苗。

满目的怆凉!漫遍野一片片蠕动的绿云――而那都是数不胜数如乌云一般压来的蝗虫!

刘恪正凝眉思索,就见那乌云煌煌向他们漫卷而来。

徐婉芷惊叫一声平刘恪身上,道:“太可怕了!恪儿我们快走吧!”

刘恪将徐婉芷搂在怀里,徐徐道:“蝗灾一向同旱灾相伴而生,古书上早就赢旱极而蝗’的记载。要想彻底制兹虫,首先得改变现在农夫的习惯,不能将稻草随便烧掉,以利于蜘蛛繁衍。”

薛仁贵道:“蝗灾竟然和旱灾有关!仁贵还以为是有人触怒庭从而使降灾祸呢!我今才算是长了新见识。”

徐婉芷道:“恪儿的听起来也有一番道理,但眼下是如何尽快治兹灾,以使得明年农田也少受灾害。”

弦歌道:“弦歌听蝗虫的敌是飞禽,殿下是否可以借此一用?”

刘恪望了一眼这个服侍自己十年的江南少女,只见她一张桃心一般的脸微微泛起了红色,就笑道:“这个你是如何知道?”

弦歌笑道:“跟随殿下十年,弦歌也得到了不少学问。”

刘恪笑道:“弦歌的不错,但用这些飞禽还需借助外力。不过你们不必烦恼,这个恪早有主意,但还得检验一番再做定论。”

薛仁贵忍不住问道:“殿下到底是要什么办法?”

刘恪微笑道:“我们先去见雍州牧吧,不久你们就会知道我的方法了。”

薛仁贵暗暗将藏在了袖筒里的一把短刀用力捏了捏,却发觉那上面滑腻腻的汗水早已浸满了。

他只顾将眼睛盯着刘恪,却没有发觉自己的短刀在出袖的一刹那泛出的寒光映到了一个少女脸上,那个女子立刻将眼睛不露声色地盯住了他。

当下里这一行人就去见雍州牧。

雍州牧刘忠字正本,刘彘的长子。刘彘刚进入东宫时,刘忠出世了。于是宴请宫中官僚于弘教殿。唐太宗亲临弘教殿,对宫中大臣们:“近来王业稍有起色,不是没有酒食饭菜。此时骤然请诸位参加宴会,是因朕有皇孙了,所以请大家来享乐一番。”

太宗酒喝得差不多时起来舞蹈,以此来暗示嘱托群臣。在场的臣子们都起舞助兴。玩了一才结束,太宗依次序赏赐了群臣物品。贞观二十年,刘忠被封为陈王,到了永徽元年,又被刘彘封为雍州牧。

刘恪来见刘忠,却意外得知刘忠被王皇后的哥哥――丞相柳?给召回长安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呢?

长孙无忌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只有七八岁惶惑不安的男孩,只是不话。

丞相柳?推了一下男孩,低声道:“刘忠,快来见过舅爷爷。”

男孩这才上前低低唤了声:“忠儿见过舅爷爷。”

长孙无忌嘿嘿笑道:“这子倒是和陛下时候一个模样――连性情居然也很相似。”

柳?让下人领刘忠下去。

右仆射褚遂良上前道:“皇后娘娘出身氏族贵门,先皇生前曾赞娘娘佳儿佳媳,但她却因未有子嗣而不受陛下宠爱。现如今萧淑妃生有龙子,沐葵又有身孕,这样下去她们势必要危及后位。皇后娘娘的意思……要认个干儿,然后再将他立为太子……”

长孙无忌听后只是面上含笑,却并不发一言。

柳?道:“太尉大人,刘忠母亲出身卑微,不会危及后位。”

长孙无忌想了片刻,自语道:“这倒是个好主意,但不知陛下心里会怎样想。”心里想到才刚因为立沐葵为妃一事和刘彘闹得不愉快,心里就有些惴惴然――毕竟刘彘是皇帝啊。

刘彘呢?他正因为不知该如何向沐葵述太尉回绝自己一事而发愁呢。

这不,沐葵就真的来了!

刘彘拉了沐葵的手,柔声道:“沐葵,不如以后你就搬到甘露殿来住吧,朕也可每时每刻都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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