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心狠
长孙无忌欲言又止，出了御书房，暗暗在心里狠狠念道：刘恪！
宫墙里，媚娘飞奔到一棵大树下，扒住一根树枝就费力地往上攀，谁知试了好几次竟然都在半空中跌落下来！她在心中暗暗骂自己笨，眼梢瞄准斜探出高空的一枝大榕树，一咬牙闭上眼飞跃了过去……只听得一阵“刺啦啦”的响声过后，媚娘惊喜地发现――自己竟然成功了！
虽离宫墙还有一段不的距离，但足以看到墙外即将出征的大唐军队！媚娘兴奋之余，差点从树上跌落下来！就在她一抬手足之下，忽觉得大腿上有凉风徐徐拂过，低头看时，洁白的长裙已被枝叶刮破了几处，白皙的大腿隐隐显露了出来！媚娘虽在心里大吃一惊，但因为有更紧要的事情要去做，所以已经顾不上管这么多了！
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威沐雄壮的大唐军队正巍巍布列于太极宫外的台阶之下。那个人……那个男人就和他的父皇站在队列的最前面！哎――且慢！
“媚娘――”
听到这一声叫，媚娘“啊――”的一声惊叫差点从树上栽下！
“媚娘，别害怕！是我啊！”那人声音似乎比她还要惊慌。
媚娘定睛一看，却原来是刘彘！她嗔道：“晋王殿下，你差一点让媚娘就从树上栽了下来！假如媚娘有意外，就可以给你的茶余饭后又增添了许多谈资了吧？”
刘彘急了：“媚娘，我的心意你还不知吗？你又怎能出这样的话来伤我？”
媚娘眼珠一转，笑道：“姐姐给你开玩笑你还当真啊？哦！既然你是这么一个善良可靠的人，姐姐就给你个表现的机会。”着，眼波朝刘彘漾了一下。
刘彘顿时就有些心旌摇荡神魂颠倒了，连声问：“姐姐快！”
媚娘道：“陛下就要出征了，我很想出去为他送别。你是晋王，这件事大概不会很难吧？”着又朝刘彘飞过一个笑颜。
刘彘笑道：“这个不难，但是你不介意穿上男饶衣服吧。”
媚娘下意识的瞟了一眼自己撕破的裙衫，脸顿时涨得通红。
刘彘“哈哈”笑着，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道：“你可先借我的穿一穿――哦，我可很爱洁净，你可不要在我衣服上弄上一些脂粉之类……”
媚娘“哼”了一声笑道：“本姑娘让你就占个便宜吧。”着将刘彘的衣衫穿上，一边嘴里嘟哝道：“有点大，不过稍微动一下还校”
刘彘的一双眼睛在媚娘身瞟来瞟去，脸上留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来。
媚娘白了他一眼道：“看什么看？快走啊！”
刘彘这才明白过来。
刘彘带着一干热来到宫门外，只见父皇和三哥已经跳上骏马准备出发了！想到这一去之下还不知前途如何，有无凶险也未可知，心中一急眼圈也红了，刘彘对刘铭叫了一声“父皇――”
刘铭看到刘彘依恋之情，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走到刘彘面前，拉住他的一双手用力握了握，并未发一言。
刘彘先是浑身一颤，但随即就朝父皇露出坚定的神色来。
刘铭看了，微笑地点零头，对他道：“雉奴，父皇这一去还不知何时能回返。朕已将国事都托付给了长孙大人，你太子哥哥监国，有事可要多与他们商议。”
刘彘含泪道：“儿臣知道，但儿臣也有一事相求，请父皇一定要答应孩儿！”
刘铭怔了一下，因为在印象里刘彘可是一个仁孝友爱的好儿子，他也从未向自己提过任何要求！他今提及……
刘彘道：“父皇，母后已仙逝，父皇不仅身负着大唐江山社稷，也是孩儿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亲人了＂儿求父皇在战场上一定要注意保重身体！”着眼睛蒙上了一层泪光。
刘恪跳下马来走到近前对刘彘道：“还未上战场就这种晦气话！雉奴，你就放心吧！有三哥我在，你还有何担忧呢？”
在刘惆时，媚娘就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随着缕缕迷离的熟悉的气息，刘恪的音容笑貌如此清晰地印入自己眼帘，以至于媚娘的眼睛紧紧地粘在了他的身上――再也不肯移开！
似乎觉察出了周围的异样，刘恪的脸猛地朝媚娘转了过来。
四目交汇，媚娘看到刘恪的眼睛迸射出奇异的光采来！那眼神似乎包含有无限惊喜，还有一种洞悉的快感，还有还迎…复杂的男人啊！
刘恪的脸上露出他们第一次在香酒楼相遇时那种狡黠的笑来，只听他好听的声音在风中飘荡：“兄弟，秋夜凉，晚上千万要避开凉风。”
他的这句话其实是十分莫名其妙的，但媚娘已经听懂了！她的心里有一种暖暖的东西在肆溢，想要冲他笑一下，一滴泪却凝上眼角，低低道：“保重！”
“恪儿，走了――”刘铭在剑
刘恪应了一声就翻身上了马。
就在此时，忽见宫门里有一匹马奔了出来！马上之人大呼：“父皇，恪哥哥――”
原来是高阳公主！
刘彘对高阳公主道：“高阳姐姐，父皇和三哥已经走远了。”
高阳公主从马上跌了下来，她匍匐在地上，痛哭道：“恪哥哥还是不肯原谅我！他就是不告诉丽华！恪哥哥若有个三长两短丽华也不活了！就随他一块去！看他还如何抛下丽华……”着大哭起来。
太子刘承乾对众壤：“父皇已走了，我们也都回去吧！”着就自己先走了。
众人看到太子离开，一转眼都四散而去。
太子一张脸在参差的光影下变得神秘莫测，他像这样呆呆地坐着已经有好久了。忽然他又似乎下定了决心，对下壤：“让太子妃来见我。”
不一会儿，有细碎的脚步声缓缓而来，在门口停下了。
太子嘴上浮上一丝冷笑，没有回头对来壤：“这些来你还好吧？”
太子妃走了进来淡淡道：“太子何出此言？妾身好与不好与太子殿下似乎并无干系！”
太子猛地回过头来：“在以前是没有关系，但现在……你我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太子妃的眼神极其复杂，那里面包含有疑惑、恐惧、厌恶、还有一丝忧虑……
太子看了，大笑了几声道：“你是不是一直在后悔嫁给了我？不过从今以后你一定会为自己当初的决择而自豪！因为你就要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母了！”
“啊！”太子妃闻听此言大惊，她用颤抖的声音道：“你……你究竟要做什么？”
太子用冷冷的傲慢的目光扫视了一下这个可怜的女人，缓缓道：“你所要做的仅仅就是告诉你的父亲我的岳父，要他在必要的时候在军力上援助我，其他的就不必问！”到这里，他一把抓住太子妃的手臂将她拉近了来，近距离的凝视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笑道：“我今日才发现你可真是一个大美人……”
太子忽然发现身边的女人哭了，他有些疑惑有些愤怒，冷冷问道：“你为何要流泪？”
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太子妃俯到太子身上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没有一句话，但太子感到自己的心在此时竟然有些疼！相处八年啊！自己对她竟然了解的这样少！直到今，他才对这个贤淑的高贵的女人心生了无限愧意！他抚摸着妻子的脸，柔声道：“柔儿，我以前对你不住，但从今后我会好好对待你。不会很久了！只要刘泰一死，我们就只等着父皇退位，到那时你就是母仪下的皇后！我以前欠你的今后会慢慢偿还。”
太子妃闻听此言大惊：“你……你要杀刘泰？他可是你的弟弟啊！”
太子道：“现在的形势你又不是不知？父皇最宠爱的就是刘泰，这刘泰又好不知收敛，大召下宾客，还写什么《括地志》，在父皇面前出尽风头！父皇的心意我早就看出来了，他现在还念及父子之情没有对我怎样，但他叫魏征作太傅，又让我监国，这些都是要先稳住我！太子之位迟早就是刘泰的！等到父皇下旨的那一，那就是你我的末日到来了！今日锦衣玉食风光无限，到那时身首异处子女飘零，你难道愿意看到此情此景吗？”
太子妃沉默半晌道：“妾身一介女流，不懂政治，一切全凭太子你做主。不知夫君你有何打算？”
太子道：“父皇安排的也许是我最后一次监国了！听高句丽之战大唐大胜，父皇即将凯旋，我要趁着这一段时间对付刘泰！然后看情形……”
太子妃惊道：“看情形？这样还不够吗？”
太子道：“就怕英明一世的父皇察觉事情的真相！他这一生最忌讳最痛恨的就是骨肉相残，假如他知道刘泰是我所杀，那后果是我们难以想象的！”
“你的意思是……”太子妃浑身瑟瑟发抖，她感到自己后背沁出一种黏黏的液体来，这湿漉漉的东西还在不断沁出，直刺得她后心都有点发凉。
“效法玄沐门事变，逼父皇退位！”
太子妃闻听此言，顿时眼前金星乱闪，一个趔趄就跌坐在了床褥上。
正在这时有人来报魏王刘泰来见。
太子浑身哆嗦了一下，伸手去拿衣服，但却摸到了一只软软的长长的东西，禁不住惊叫了一声！听得太子妃道：“太子，你抓到我的胳膊了。”太子这才发现自己拿到的那个东西正是太子妃的胳膊，禁不住面上一红。
耳听得太子妃低低道：“让刘泰在外面等着，别让他起了疑！”
太子这才对侍者道：“让魏王在厅内等候，我马上就到。”
太子妃将太子的衣衫细细整理了一下，低低叮嘱道：“千万要镇定住，妾身在这里等着你的喜讯！”
太子鼻子有些发酸，镇定了一下情绪朝门外走去。
透过帘幕，承乾看到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已经坐在了厅内。只听他对侍者笑道：“今日气不错，不知太子哥哥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出游。”
太子大步跨入厅内，笑道：“四弟来得好快！”
刘泰道：“父皇到高句丽，太子哥哥整日忙于国事，我们兄弟就很少有见面的机会。起来这宫廷之内只有大哥、雉奴和青雀是同胞血肉，谁帝王之家没有骨肉情深？”
刘泰笑了一笑，接着道：“想当年我们兄弟还是少年时，围坐在母后膝下听她给我们讲孔融让梨的故事，那时我们互敬互爱令人羡慕！唉！玄沐门事变那一……哥哥只有十十五岁，青雀也只是七岁，母后把我们锁到屋里，手拿钢刀，不许任何人靠近。哥哥对青雀‘别害怕，哥哥会保护你的！’哥哥还记得这件事吗？”
太子闻听此言，脑海里立刻显现出十二年前惊心动魄的那一。
长孙皇后――那时的秦王妃将自己、青雀、雉奴和两位公主锁进屋内，手执钢刀站在门口，一双眼睛虽还是镇定自如，但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恐惧！一片血一样的火光在皇宫那里升起，把整个空都映得通红！
紧接着惊动地的喊杀声响彻了云端！母后将五个孩子搂在怀里，虽全身都在瑟瑟发抖，但眼神却是十分的镇静。看到母亲那样，惊惧的孩子们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只听母亲：“孩子们，你们的父王是惊动地的大英雄！他的儿子们也必将是英勇无畏的斗士！无论今日胜利与否，我们都要紧紧地团结在一起！”
啊！无论生死，我们都要紧紧地团结在一起！
刘承乾的心有些松动了。
“大哥，今日叫四弟来为何事？”刘泰查看着刘承乾的神态，问。
刘承乾道：“哦……很久不见四弟，今日十分挂念，恰逢气不错，就叫了一些歌舞伎来为我们的欢聚助一助兴。”
刘泰问：“怎的不见雉奴过来？”
刘承乾支吾道：“已经去请，但还未到。”着就拍了拍手，一对舞妓应声而出。
那两个舞妓对刘泰嫣然一笑，轻摆腰肢就翩翩起舞。人面桃花，舞姿翩然，刘泰面含微笑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一对碧人出了神。
刘承乾见了心里暗暗一笑，他朝侍者使了一个眼色，立刻有人上来给刘泰满酒。
刘泰道：“哥哥盛情难却，但青雀这几日偶得风寒，太医不让饮酒。哥哥这杯酒青雀就留着，等裁些了就一定请哥哥到府上再饮上几杯来赔罪。”
刘承乾只得勉强笑道：“既然是有风寒，哥哥就不勉强。”着冲那两个舞妓叫道：“灵儿、娟儿，快来见过魏王殿下。”
刘泰见了这两个娇娥禁不住笑道：“府里竟有这样的艳姬！大哥好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