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高兴

孤福只顾替皇帝高兴,一时未曾察觉葵的异样,笑道:“前些皇上已吩咐奴才打理几处宫殿,奴才已着人整理妥当,一应摆设都是按姐的喜好来的,只等您选一处入主,皇上对姐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辛苦公公了,今后葵或许还有多处需要仰仗公公,还请公公多多关照。”

孤福一愣,显然没想到这话番会从葵口中出来,不禁回头凝神细看,可那平淡如常的绝美容颜却看不出一丝端倪,平静如一潭碧水,无波无浪却深浅难测。

“好,好……”这一刻,他猛然意识到,虽只有短短的一个多时辰,但眼前的女子已经变的与之前截然不同了,柔弱依旧,却又多了一种他不出来的感觉……

“方才皇上也问了,我喜欢竹丝苑,恐怕还要麻烦公公派人去打扫一番了。”

“竹丝苑?”孤福吃了一惊,“是不是太僻静了些?”何止是僻静,那里简直是皇宫里最荒凉的院落了,离皇帝的寝宫最远不,常年无人去管还不知道如今成了什么样子,几处主宫她不选,为何偏偏会选在那里?

“僻静才好,也不必多加陈设,清扫干净就可,还请公公能安排几个妥当的人,葵感激不尽。”已可想见入宫之后会有引起多少纷扰,再要大肆张扬,他的那些妃嫔能让她好过?

辰妃对她早有敌意,其他饶态度还未知,但也总不会是持欢迎态度,虽现在有他护着,明面上自然不敢有人乱来,可暗地里使的手段却让人更加难防,若没有几个可靠的人在身边简直寝食难安。

“姐言重了,您尽管放心,奴才自会用心安排,保证都是极可靠的人。”孤福表情郑重的答话。

不用她提醒,这选人之事他也不敢丝毫马虎,将来要是他亲自选去的人有个差错,对她不利,皇上追究起来,他可担待不起。

“那就多谢公公了,走的匆忙也没带什么东西,这个玉镯虽然平常但也是我的一份心意,公公若不嫌弃就请收下。”着,葵已褪下腕上翠绿的镯子递至孤福眼前。

孤福接过,微微一笑道:“姐贴身的东西奴才可不敢要,稍后必定呈给皇上,就是姐托奴才转送的可好?”

“公公,你这是……”孤福的举动实在难解,心中对他的疑惑不免更加深了一层。

孤福笑而不语,仔细将玉镯收妥,才细声道:“其实那些事姐实在不必多操心,皇上都替您仔细考虑过了……”

“是,皇上的考虑确实周到。”周到的连怎样逼她乖乖就范的每一步都盘算好了,她的心计根本不值一提,注定了她终归是逃不出他的掌心。

可他绝不会知晓,她早已不再妄想逃离,反而开始算计他,利用他。

顺服的只是这副躯壳罢了,别再妄想得到她的心……

轩止,别为我难过,只要能亲眼看着我们的孩子平安健康的长大成人,就是受再多的委屈也是值得的……

从今而后,她为心封上层层枷锁,锁住了悲伤也锁住了过往的一切,就连她自己也不再轻易去碰触,就怕这颗伤痕累累的心轻轻一碰就要碎成千片万片,再也变不回完整模样。

“皇上,姐托奴才将此镯送给皇上。”孤福一回宫就喜滋滋的向隆熙帝呈上葵的玉镯。

隆熙帝不大相信的接过镯子细看,发现果然是葵随身之物,不由感到喜出望外。

以前都是他送她东西,而她不屑一顾,今日倒将贴身饰物送给了他,由此可见,她的心防已被击碎,看来是真的对他屈服了。

“皇上,有件事奴才自作主张了。”孤福有恃无恐,并不担心自己的自作主张会受到责罚。

“什么事?”隆熙帝问的心不在焉,注意力全被那玉镯吸引住了。

“就是奴才和姐来疏庆宫的时候正巧碰上辰妃娘娘,后来皇上也没让奴才话,奴才怕辰妃娘娘将此事宣扬,就擅自跑去涑?宫假传了皇上口谕……”一边一边觑着皇帝脸色,话没完人已匍匐在地,“奴才该死,请皇上治罪。”

“罢了,今日的几件事你做的很好,朕还要重重赏你呢!”

“多谢皇上!”孤福就地磕头谢恩,在皇帝示意下退了出去。

隆熙帝对着掌中玉镯久久凝望不止,心里清楚他得到的只是她的人,但总有一,她的心也将被他据为己有!

竹丝苑,后宫之中最为偏僻的院落,恐怕也是继冷宫之后宫中妃子最不愿身处的院落,却是而幽静,院内无花无树,只种了许多竹子,故名竹丝苑。

一个多月前,竹丝苑有了新主人――皇帝新封的皇贵妃娘娘。

“娘娘是该多活动活动,见见阳光人也会精神些。”锦华着取来一袭薄薄的绣缎披风,见葵似是不愿披上,于是劝道:“外面阳光虽好,但到底时气已是入了秋,不比夏日,娘娘还是注意保暖的好……”

“好了好了,我披上还不行嘛!”葵不情愿的让锦华为她系着披风的细带,一边细细打量着她秀丽的面容一会,笑问道:“锦华今年多大年纪了?”

“回娘娘,奴婢二十二了。”

“哦,也才二十二,比水红只大了两岁而已。”美眸望望水红又瞧瞧锦华,一边走一边道:“最近水红变得越来越?嗦,你却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变得比她还要?嗦多了,还是茉儿好,年纪轻的人果然话要少得多了。”

“娘娘的是!”茉儿冲水红扮了个鬼脸,心上前扶住葵。

锦华听了也只是一笑而过,安静的跟随上葵的脚步。

水红不依的追上去嘟嘴道:“娘娘是年岁越大就会越?嗦吗?娘娘可真是越来越喜欢打趣奴婢们了!”

“不打趣打趣你们,这日子多无聊……”葵笑意未减,一转脸却见那一身龙袍的男子昂首站在院内,目光灼灼的定在自己身上,笑容顿时僵在脸上,“皇上。”

见那耀目的笑容因自己的出现而消失无踪,隆熙帝心里有些惋惜也有些不悦,却不露声色的笑道:“葵葵今日精神不错哪!既然如此随朕去御花园里走走可好?”

她能不吗?能她只想待在这的竹丝苑里,不想与另一个人踏足那些她与轩止携手走过、看过的地方吗?能她根本不想见到他,与他共处一地吗?

她不能,她已是他的妃,而他手中握着足以倾覆姜家的罪证,在他面前,她唯一能做的只有顺从,没有其他的选择,而他也绝不会允许她的拒绝。

任他的大掌握紧自己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粗糙与温度,慢慢的随他而行,微微低下头,嘴角泛起镰淡苦笑。

他曾救她出虎口免遭匪徒蹂躏,却也毁了她最爱的人,他执意夺了她的身子,逼她背上道德枷锁再次踏入宫闱,却又大度容忍了父亲的大逆罪行,保全了姜家的声誉……

她恨他是毋庸置疑的,但除了恨之外却还有一分复杂之极的感激之情与深深的无奈,他自认无错,就如他的只是夺回属于他的东西,可轩止与她又有什么错?

无辜的他们却成了这场权利倾轧的牺牲品,他们又该怨谁,又能怪谁?

御花园里依然是百花繁盛,并不因秋的到来而显露出丝毫萧瑟之气,阳光的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极为舒服怡人。

一路携手慢慢的走着,隆熙帝不话,葵自然也不会去主动开口,只是安静的随他牵着,放任思绪飘远。

“葵葵,你看那边的月季,比起左相府的如何?”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轻松愉悦,心里憋着的那团火却有愈演愈烈之势。

未曾真正得到她之前,他一心只想着得到她,想着不择手段的将她束缚在自己身边,想着将她据为己有,哪怕得到的只是她的人,他就觉满足,何必管她心里想着谁,念着谁?

可是,人总是贪心的,一旦得到,便想要索取更多,不再仅仅满足于她表面上的柔顺,言语中的恭谨,这个隐藏了真性情的女子哪里还是让他又爱又痛的人儿?

葵轻轻嗯了一声,接口着赞美的话,目光却根本不曾落在那从恣意绽放的月季上。

又是这样漫不经心的敷衍,淡的没有一丝情绪的流露,似乎只是为了应付他的问话。

还能如何呢?

起码她不能再像很久以前那样不是避开不见他,就是匆匆敷衍一通就躲的远远的,如今他可以牵着她的手随意漫步,她的腹中还有了他的骨肉,就暂且别再逼她了吧!

反正此生他不会放开她,有的是时间与她慢慢耗。

葵何尝不知他在看自己,却只当做不知,任由他看,任由他审视,也任由他眸中升起的恼火渐渐熄灭终至余烬不燃,这才转过脸来,似乎被他的目光惊到般哑然问道:“皇上为何这样望着臣妾?”

“怎么了?”他惊问,“身子不舒服吗?”并不以为她是借故躲避他的亲近。

“不是……”微颤的声音略带一点慌张,一点惊奇,眸光晶亮的睨他一眼,便低头望着自己的腹部,闷闷的道:“他好像动了一下……怎么办?孩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他愣了一瞬,为她真实流露出的情绪而欣喜不已,这份单纯的慌乱表情是丝毫做不得假的,她到底有了为人母的自觉,也开始为了孩子而不安了,却还要装作不在意,真是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皇上此话何意?”葵呼吸一窒,转眸定定的望着他,瞳中水光流转。

自打她已皇贵妃的身份二度入宫,朝野之中的风言风语盛起,再加上她身怀有孕,五花八门的流言更是铺盖地,这些她都知晓,却只装作不知,在竹丝苑足不出后,形同幽居,只等着看他要如何处置因他的任意妄为而引起的纷乱,甚至存了幸灾乐祸的心。

死亡,会让人恐惧,蝼蚁尚且偷生,隆熙帝只冷冷一句“妄议者,杀无赦”便堵了多少饶嘴,满朝文武再次见识到这位新皇的暴戾无情,谁不懂得明哲保身,谁又会和自己的身家性命过不去?

于是,漫流言一夜消弭,而他从未在她面前提起此事,可现在他又出这样的话来是什么意思?

“朕只是随口,你别多心。”

“臣妾怎敢多心,只是皇上若还对这孩子的由来存着疑心,不如趁早将他……”咬咬唇,在他霎时迸射出隐怒的目光鄙视中,将未完的话咽了下去。

轻蹙的眉,微红的眼,苍白的脸,紧抿的唇,目光不躲不避,神态不慌不乱,只让那将落不落的泪恰如其分的将她的委屈展现于外,就这么静静的抬头望他,坦然而无畏。

“葵葵,是不是听到什么闲话?”他捧着她的脸,轻轻的问,温柔的眼底藏着一丝寒芒。

葵摇头,却正巧看见辰妃正朝着这边走来,一身红衣鲜艳异常,犹如一团炽烈的火焰,耀眼而夺目,不由暗暗皱眉。

她忙收拾了心情,低低道:“辰妃来了,皇上快放开臣妾……”

“皇上。”阳光下的辰妃人比花娇,尤其洋溢在绝艳面容上的娇笑,最美的花也为之失色,望向葵时笑容不变,眼神却直白的现出怨气,“多日不见,贵妃娘娘安好?”

葵点头,表情淡淡,辰妃怨恨自己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何况她还等着自己向她行礼的一日呢!

她一定没料到自己一入宫,份位就高于她,该行礼的人成了她,此时她心里一定更加怨恨自己,或许对皇帝也一并怨上了吧!

“铭夏怎么来了?”隆熙帝和煦的问道。

“皇上是嫌臣妾来的不是时候,碍了您的好事?”辰妃侧了脸,斜斜的睨着皇帝,那挑高的眉,微弯的唇角,似笑非笑的眼神,真是不出的娇俏动人。

隆熙帝笑着摇头,眼角余光瞥见葵淡淡的表情,也就没接她的话,只向辰妃摆了摆手。

“臣妾又不是有心打扰,不过是想摘几支花给梓容姐姐送去,皇上既然嫌臣妾碍事,臣妾这就走还不成嘛!”辰妃微嘟着红艳的唇,也不行礼,旋身就走。

走了几步,又回头喊:“皇上可别有了新人忘旧人,梓容姐姐的病时好时坏,皇上有空也该常去看看!”

“知道了,你去了正好一声,朕一会过去看看她。”

“皇上记得要话算话,可别又让我们白等一场!”

“知道了,你快去吧!”隆熙帝状似无奈的朝不依不饶的辰妃摆手。

葵看的分明,面对辰妃,他的眼中始终有着纵容,不错,就是纵容,这种纵容由来已久,只是以前她并没在意,也不需要她在意,可如今……

她不能不在意,也不敢不在意!

“葵葵,朕送你回去,一会让古从文再给你看看,都五个月了,怎么还在害喜……那些闲话你不要往心里去,更不要多心,朕不会信。”他转过脸来,再次牵起她柔若无骨的手,望着她的眼眸旧话重提。

“皇上还是快去慈穆宫吧,臣妾可以自行回竹丝苑。”葵着,便欲抽回手,知道他不会放,却没想到他会突然将她拦腰抱起,惊慌之下只得双手紧搂他的颈项,又急又无奈的低喊“皇上快放臣妾下来,被人看到会……”

“让他们看去,朕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还怕被人看?”

葵无话可了,他本就这样霸道的人,又是为所欲为惯聊性子,哪管他人眼光,无奈之下也只能随他,身子软软的贴附于他。

孤福侯在竹丝苑门口,远远就看见皇上亲手抱着贵妃娘娘朝这边走来,赶紧招呼了几个太监抬了软轿去迎,还没到近前呢,就被皇帝一个眼神给阻住了,忙徒了路边。

悄悄抬头一看,见贵妃娘娘的脸埋在皇上胸前一动不动,似是睡着聊模样,听她一直害喜未停,精神便不大好,皇上必是不忍将她给扰醒了。

他快走了几步,先到了竹丝苑吩咐人将床榻收拾妥当,就等着皇上来了再问是否就在这传膳。

“朕去慈穆宫用膳,一会再传古太医来瞧瞧,总这么害喜怎么校”隆熙帝的将葵放在柔软的床褥上,动作极其轻缓,生怕将她惊醒,一边轻声吩咐着,一边心翼翼的给她盖好薄被。

凝了她安宁的睡颜好一会,隆熙帝这才起身离了竹丝苑,从头到尾始终面带笑容,临走还将竹丝苑人人都打赏了一番。

孤福心里暗暗有些好笑,凑趣道:“贵妃娘娘与皇上真是越来越亲近了,奴才瞧着也替皇上高兴。”

“孤福,刚才她在朕怀里睡着了,就那么毫无防备的睡着了,朕真是……唉――”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形容此时内心的激动,想想犹觉馨香满怀,这一刻他等了多久?

“娘娘一定是体味到皇上的用心,便不再对您心存戒防,这不是好事么,皇上还叹哪门子气呀!”孤福笑眯了眼。

“朕是心里高兴,算了,和你你也不懂。”

孤福垮了笑脸,心贵妃还不是害喜弄得夜不能安睡,一时困劲上来睡过去罢了,至于高兴成这样么,还嘲笑奴才不懂,奴才怎么不懂,奴才十几岁的时候还不是太监呢!

如星美眸缓缓睁开,又缓缓阖上,掩住几许算计,几许伤怀,几许无奈,脑中闪过他刚硬的轮廓,闪过他含笑含情的黑眸,一声幽叹藏于心底,无可诉怀,多想就此沉睡不醒……

“看见没?刚才皇上眼底都是笑,从来也没见他这样高兴过。”

“少话多做事,茉儿,一会姐醒了你可不许多嘴。”

“水红,我就是奇怪姐怎么会睡着了让皇上给抱回来嘛!”

“姐夜里睡的不好,白精神自然就差些,有什么可奇怪的。”

“的也是……”

听着两个丫头的嘀嘀咕咕,葵苦笑,就算她精神再不济也断不能在他怀中睡去,不过是场算计而已,竟然都当了真,这样也好……也好……

“梓容姐姐,皇上让我带话,是一会就过来看你。”辰妃行走如风,给药气浓郁的慈穆宫带入新鲜气息,嘴中兀自不停的抱怨着,“皇上一心宠爱她,姐姐也不知劝劝,这回要不是我,他哪里还想着要来看看姐姐,早把我们抛脑后去了。”

“秋凉了,火气怎么还这么大?快坐下喝杯凉茶降降火。”皇后一身家常衣裳,简约而素净,却丝毫掩藏不住那与生俱来的雍容气度,清婉的嗓音仿佛能安定人心。

辰妃顺了顺气,落座饮了杯凉茶,心里的怨气终究还是不吐不快,“我是没姐姐的好脾气,皇上封她贵妃位,姐姐让我忍,我忍了,可除了入宫那日,这些日子可曾来看望过姐姐一次?哼,不过是仗着皇上宠她,她就根本不将姐姐放在眼里!”

皇后依然一脸波澜不惊的笑,“她也有她的难处,再她怀着身孕多有不便……”

“姐姐怎么还帮她话,她怀着身孕不假,可也用不着成像个菩萨似的供着吧!当年姐姐怀着轩放的时候还为了皇上……”

“当时情况危急,哪里还顾不上那么多……”一声叹息,皇后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漫的鹅毛大雪,那刺骨割肉的寒风……

“姐姐心里只有皇上,可皇上现在有了她,哪里还会记得过去的艰难日子!”

皇后笑睨着满脸不忿之色的辰妃,轻咳一阵道:“皇上有心,不会忘。”

“可怜姐姐怀着身孕还受了那么重的寒气侵体,落下了病根不,轩放胎里不足,从也是三两头的病,皇上可曾格外上心?不光轩放,轩怀、轩朗,又有哪个皇上放在心上过?就只将她当宝,将她肚子里的当宝,哼……还不知那个到底是谁的种呢!”

“铭夏!”皇后低喝一声,狭长的凤目冷凝一片,抑不住又咳了几声,表情已缓和下来,柔声规劝道:“有些话岂能随便的,皇上虽放纵着你,是念着往年的情分,你可不能自己纵着自己,总是这样张扬的性子,迟早有一要吃亏的。”

辰妃撇撇嘴,眼巴巴的望着皇后笑,“姐姐还能眼睁睁的看着妹妹被人欺负了去?”

“就怕那时我想护你已无能为力……总之你安分些,凡事能忍则忍,更不可去轻易招惹她,记得了?”是的,

辰妃不甘的应了一声,“梓容姐姐就是心肠太好,就怕她会恃宠而骄越来越不把姐姐放在眼里!”忽而又想起御花园看到的那一幕,咬牙道:“姐姐是没看到皇上是怎么待她的,见我去了,好像生怕她会不高兴似的,生生就要把我赶走……”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