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断定
“这个……臣不敢妄自断定。”
“你但无妨。”
“葵妃娘娘入宫之前对姬缨情深意重，如果她真的忘记过去，一定会连姬缨一起忘掉。皇上想知道她是不是真忘记过去，只要看看她现在对姬缨的态度便可。”
“如果她真的很会做戏，对姬缨的态度也完全可以伪装。”
“那……臣斗胆问一句，皇上希望娘娘真失忆还是假失忆？”
苍昴嘴角扯出一个奇异的笑容，看了叫人背后生寒。“狄七，你还记不记得她入宫前，朕让你做的那件事？”
狄七脸色微微一变，“皇上是……”
“难道你没有好奇，她已经失贞，为什么还能安然无事地呆在后宫？”
“臣曾经疑惑，却也知道皇上做事有自己的用意，臣不敢妄自揣测。”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你大概想不到吧，直到现在，朕还没有宠幸过她。”
狄七闻言，浑身一震，惊讶地看着他。
苍昴又：“以她的性子，入宫之前失贞，她一定会想尽办法拒绝入宫，她果然也没让朕失望，竟然选择跳湖自杀。人人都她是被姬缨伤透心，一时想不开才会自杀，其实你我都清楚她自杀的真正原因。只是没想到她自杀未遂，还闹出发烧失忆这一出。要知道，失贞入宫可是欺君之罪，这比忤逆之罪大的多，她不会不知轻重。可是，她最终却很顺从地入了宫，这明什么？”
狄七一脸恍然，道：“这明，葵妃娘娘是真失忆，才会忘记自己为何跳湖自杀，忘记自己已经失贞。”
“不错，朕基本可以确定她是真的忘记过去。只是，朕还不确定她和姜里后来有没有串通一气。这次让她回家省亲，你只需要派人盯好她便可。”
“是，臣遵旨。”
日光转炽。
苍昴眯眼望向眼万里晴空，心却冰凉。
缓缓碾碎花瓣，白皙修长的手指一片鲜红，眼神逐渐冷凝，猩红的泪痣诡异而妖艳。
姜葵，但愿你的表现不要让朕失望。
难得出宫一次，姜葵绝对不甘心老老实实在府里呆上几日。
次日一大早，她便早早起床叫醒昭，吵着闹着要上街游玩。
昭却是满脸不情愿，为难地开口：“娘娘，为了您的安全，奴婢还是劝你不要上街的好。”
“为什么呀？我又没做过什么缺德事，凭什么不能上街了？！”
昭嘴角一抽，果然只有失忆了，才能脸不红气不喘地这种大白话，并且底气十足。于是，声嘟囔着：“缺德事您不但做了，还没少做呢……”
“你什么？”
“呃，奴婢是，你现在身份地位不同以前，可不能随随便便出门，万一被人认出来会惹出麻烦的。”
“那怎么办？”
昭想了想，开始翻箱倒柜，最后从里面翻出几件男装，摆在姜葵眼前。
姜葵疑惑道：“这是什么？”
“你以前贪玩，经常会女扮男装上街，要不咱今也换这身行头。”
姜葵想了想，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便欣然应允。
姜葵和昭人长得标致，换了男装，少了几分阴柔，多了几分英气，倒也有模有样。
虽然还是大清早，街上的人却以颇多，酒肆，茶楼，绢行，典当行，赌坊等纷纷开业，街边的摊贩也叫卖起来，赶集的，吆喝的，讨价还价的，熟人见面打招呼的……
日头渐高，街上的人逐渐增多，熙熙攘攘，摩肩擦踵，好不热闹。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听着吵闹交谈的繁杂之声，姜葵竟觉得无比亲牵
远离皇宫，无拘无束，真是件惬意而自在的事情。
过了石拱桥，便到了城东的紫陌，那里多是瓦肆勾栏，戏坊乐府，特别是到了晚上，陌上灯火通明，把平阳城点缀成一个名副其实的不夜城。
这家店的牌匾比其他几家略大一些，红底之上，斗大的三个金字――一笑堂闪闪发亮，门前有几尺锦铺迎宾送客，生意兴隆无比。
“昭，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京城最大的赌场，凡是来这里聚赌的人，多是富商乡绅，一掷千金。”
姜葵恍然，原来这赤雪国竟是不禁赌的，也对，有苍昴那样荒淫无道的皇帝，这国家又能好到哪里去。拍拍眼睛看直聊昭，道：“没什么好玩的，咱们走吧。”
昭却站在原地不动，“姐，要不咱也进去赌两把？”
姜葵一脸诧异，“你疯了，这种地方你也去？”
昭眼神奇怪地看着她，“姐，你装什么呀，以前不是你经常带我来这儿吗？”
姜葵一滞，“呃……那是以前，现在我改了。”
“姐，就进去玩一会，求求你了……”
姜葵摸摸羞涩的囊包，点着昭的额头道：“你啊你，要是输了把你抵在这里都不够。”
“姐――”昭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告诉你哦，只准赢不准输。”姜葵故作凶巴巴道。
“姐请放心，这绝对没问题。”昭信心满满地拍着胸脯保证。
两个人走进大堂，才发现里面热闹的不像话。
这一笑堂的主人还蛮会经商的嘛，姜葵心中暗想。
一笑堂有三层，根据买赌的规格大，千金之上在三楼，百金之上在二楼，而一般赌在一楼。此外，一笑堂有个规矩，凡是进来赌博的人，最低筹码不得少于二十两。
姜葵身上总共带了不足白两银子，所以她们不敢玩大了，只在一楼找了处地方，赌了起来。
怎奈昭运气不佳，一连几盘都输掉了，到最后身上带的钱已经全部输光了。
“不行，再来一盘。”昭撸起袖子，气恼地喊道。
“昭！”姜葵偷偷拉着她，悄声：“咱们已经没钱了，还是算了，改再来玩。”
“姐，过两咱就回宫了，再来玩都不知何年何月了。求求你，再让我玩几盘吧，我一定会把那些钱赚回来的。”昭哀求道。
“不行！”姜葵断然否决，决定不再为她可怜的假象所欺骗，“早知道你的水平这么菜，我就不该答应你来。就你这赌博技术，再输二百两都嫌不够，跟我回去。”一边着，一边拉起她就往门外走去。
“葵葵，怎么有兴致来这里？”还没踏出堂内，一个熟悉无比的清越声音在前方响起。
姜葵顿住，目光看向来人。
眼睛顺着黑色马靴向上看去，墨绿色的锦服衣摆，月白色的腰间缎带，最后停留在那张俊美风雅自恃无双的脸上。
竟然是他！
“田忌，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是这儿的堂主，为什么不能在这儿？”田忌洒脱地一挥折扇，不急不缓道。
“这一笑堂是你开的？”姜葵更是惊讶，堂堂老将军的公子，皇上面前的御前侍卫，竟然开起了赌场，难道赵赫大人都不管他吗？
“怎么样？还不错吧！”某人神色得意地问。
不务正业，姜葵心里鄙夷地想，完全忘记自己曾经赞叹过一笑堂主饶经商头脑。
看到她一脸不屑，田忌也不生气，笑眯眯地把目光投向她身后皱着脸的昭，“丫头，是陪葵葵赌钱来的吗？”
“田公子，其实是我家姐陪我来的啦。”
“想不到昭也喜欢赌钱，怎么样，赢了多少？”
“这个，一开始是赢了不少的，只不过后来运气不佳……最终输了一百多两。”昭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头闷声。
“才一百多两而已，这对你们来不是个大数目，怎么不继续玩了呢？”
“这个……”昭偷偷看了姜葵一眼，“我们的钱没带够……”
姜葵嘴角微微抽搐，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突然觉得今带昭出来是个极大的错误，里子面子全被她丢光了。
田忌却不在意地轻笑两声，温柔：“那么，你想不想继续玩？”
“当然想啊……可是……”
“想玩就玩吧，反正这里我了算，这样好了，输的钱记我账上，赢的钱都归你，怎么样？”田忌继续诱哄道。
“真的吗？这样可以吗？”昭惊喜地问道。
姜葵疑惑地盯着他，猜测这个人打的什么主意，她可不相信他会突然变得如此好心。
无视她质疑的目光，田忌只管继续诱惑昭：“当然是真的，不过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把她借我用一。”田忌折扇一笼，指着姜葵道。
在姜葵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昭就立马如捣蒜般直点头，“没问题，你用几都成。”
“田忌！昭！”
姜葵握拳咬牙切齿，为什么都没有人问问她的意见，她不是人吗？！
那两个人丝毫不顾及她的怒气，仿佛提前约好似的，田忌在前伸手拉她，昭在后推她。
就这样，姜葵被自己的丫鬟生生给“卖了”……
出了一笑堂的大门，姜葵便大力挣脱他的手，不悦道：“喂！你到底带我去哪儿？”
“不去哪儿，只想让你陪我一而已。”田忌不顾她的气恼，卖弄着欠扁的儒雅英俊的笑容。
“……神经病，谁要陪你……”姜葵扯扯嘴角。
“葵葵，我们好不容易才见上一面，你上来就对我冷嘲热讽，太不够意思了吧？”田忌故作一连受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