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抹平

碧天苑，风华再次住进这里，玲珑依旧跟在风华身边照顾她的起居。

“主子今日进宫，吩咐奴婢告诉夫人不必等。”玲珑端着面盆走进来瞧着夫人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风华靠在软枕上睡眼惺忪，这几日她每每醒过来都已经快接近中午，这都要怪秋醉月，他的精力旺盛也不顾及一下她的感受，每日都疲累不堪。

风华嘟着嘴不满道：“他不回来才好。”至少她可以睡个安稳觉。

玲珑掩嘴而笑，夫人身上的红痕说明主子有多疼爱夫人，主子和夫人终于修成了正果她很开心。

聂风华对玲珑暧昧的笑容视而不见，看多了也就不在乎了，懒懒的站起来，眉梢挑起，“玲珑，吩咐备车我要去街上走走。”难得秋醉月不缠着她，还不借此机会出去透透气太可惜了。

玲珑明白夫人的心思，主子也吩咐过夫人提出任何要求都不要拒绝，“是。”将面盆放到架子上，转身出去了。

秋醉月的忙碌是很正常的，皇帝前些日子身体欠佳，太子还在闭门思过中，宁王不得已监国，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向来闲逸不关心政事的宁王能将朝政打理的仅仅有条，比太子要优异的多，众人都在揣测如果没有睿王，宁王会是最合适的帝位人选。

宁王有心邀请她，她也不好太拒绝，当年那个有些顽劣却真诚的男子有没有变化呢？

玲珑的办事效率一向最快，服侍风华洗漱完毕，跟在风华身后径直向王府大门而去，马车已经等候在台阶下。

风华坐上马车，樱唇吐出三个字，“宁王府。”

车夫和玲珑都愣住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风华垂眸没有开口一直等到两人反应过来才抬眸看向玲珑，“此事你晚一点再通知睿王。”尝过权利的滋味之后宁王是否也变得有野心了呢？她不知道，醉月若是知道她去了宁王府一定会着急赶过来的，打断她的试探。

玲珑颦眉，有些犯难的看着聂风华，宁王平日和主子交好，但是怎么说都是皇后的幼子，不得不防，主子对夫人多么用心她都听闻了，要是夫人出了什么意外，她一死都不能谢罪。

风华明白玲珑心中所想，“我聂风华有这么不济吗？”想要伤她不是容易事，更何况伤害她等于向睿王正面挑衅，宁王不会做傻事的。

玲珑看向风华小姐的侧脸，最后安心的笑了笑，“玲珑明白。”

车轱辘转动，风华阖眸依靠在软垫上，金戈铁马，朝堂算计，每一样都让她感觉到疲累无比，她就像掉进一个循环的漩涡中，顺从或者逆行都还是在一圈一圈转下去，想跳出漩涡太难了。

秋醉月和她想要的终究太不同了，对他的这份情太重了，她很想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计较便离开这里。

马车渐渐停下来，宁王府门口的家丁见到睿王府的马车赶快回去通报。

风华下了马车便见到宁王走出大门匆忙向她走过来，欢喜的神色像个孝子，走到风华面前，“终于又见到你了。”

宁王虽然邀请了她，但是她并没有说今日一定回来什么时辰来，难道他就一直等着。

秋醉雪事先安排好王府的家丁看到睿王府的马车就通知他，今日睿王进宫他算准风华一定会来。

风华被动的被宁王拉进宁王府，低头看着他骨节分明修长的大手，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到了花厅宁王才松开风华的手，吩咐下人上茶和点心，满心欢喜的坐到风华对面，不开口只是看着风华。

风华有些哭笑不得，无力的扶着额头，“宁王殿下请风华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她还记得当初随连痕离开帝都时的情景，她不明白这个男子为何会对她情根深种。

秋醉雪收起笑容，低下头，抚摸茶杯的边缘，“没想到你居然是我的妹妹。”对风华这样聪明的女子，他不需要拐弯抹角。

风华眉头深锁，知道这件事的人可真多，也对！既然皇后知晓了，她的儿子又怎么会不知道，宁王是皇后最疼爱的幼子如何会不知晓，他是什么时候知道？

“当初去拦连痕的马车也是因为这个？”风华的声音很沉静，丝毫没有受到一点点影响。

秋醉雪抬起头，凝视风华的眸子微微摇了摇头，心底的苦涩谁能知晓，这些年第一次喜欢的女子竟然是自己的妹妹，他反而庆幸睿王并非皇子子弟能够和她在一起。

“你什么时候知晓此事的？”

“太子被软禁的时候，母后宣我入宫，睿王不是皇家子嗣不能继承大统，当年沈贵妃知道腹中是个女孩子于是便掉包了。”他明白此事必定没有母后所说的那样简单，他的母后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他很清楚，一再追问之下便得知风华是沈贵妃的女儿，当年被掉包的孩子，他当时只觉得无力，脑子一片空白，这次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确实是被掉包的，不过不是沈贵妃自己，而是你的母后，是问世间有谁能够预知自己的死后的事情？”当时沈贵妃被困在冷宫，有什么能力决定自己和孩子的命运。

秋醉雪的眸子暗了暗，母后做过什么他虽然不是完全清楚，但是也明白母后为了权势已经算计的连本心都没有了。

“你打算如何做？”母后害死了风华的母亲，聂沛的性命虽然捏在母后手中，但是风华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皆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做，醉月这么多年受母后残害他心中的恨也很难被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