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真·鸡飞狗跳

“到底,你们几个里还是梓君最调皮,如今这丫头进了宫,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

冷夜一边喝着顾梓君藏的桃花酿,一边惦记着她,却不知正被他惦记的人这会儿正想着怎么保住自己的酒。

“念冬,你给我准备纸笔,我要给表哥写信。”

一听顾梓君这吩咐,念冬就默默为云深感到头疼——

在顾梓君这儿,哥哥们都是用来坑的,姐姐们才是用来宠的,所以,顾梓君找云深,肯定没好事儿。

只是,念冬万万没想到,这次顾梓君除了坑云深,还顺带坑了她一把。

“姐,你怎么又以我的名义给表少爷写信X头我怎么解释啊!”

看着信纸上那再熟悉不过的字迹,念冬再一次开始讨厌她家姐的这项技能——只要看过几遍,就能随便模仿别饶字迹!

“行了行了,我要用自己的名义写,表哥肯定一眼就认出来了啊,这样就没用了嘛!”

对于顾梓君的“自知之明”,念冬也是服气的。

“表少爷,您快想想办法吧,姐为了出宫散布流言一事被皇上发现了,罚姐闭门思过,她郁郁寡欢,茶饭不思,奴婢无计可施了,或许您酿的桃花酒能解她忧愁,请您务必想办法圆了姐的念想。”

念冬看着这话,很想提醒顾梓君一句,姐您确定这样,表少爷就不会发现了吗?您的目的也太明显了些吧?

郁郁寡欢?茶饭不思?看着正津津有味吃着点心的顾梓君,念冬陷入了沉思……

表少爷早知道姐的性子,所以肯定不会相信这信上的内容,但一向宠妹的他,应该能替姐保住桃花酿吧?

想当初,姐还没去江南的时候,表少爷可是以冷情着称,坊间传言,楚有公子,冷心冷情,北东宫,南云深。

顾梓君五岁时随父母去了边城,接触到的都是整日喊打喊杀的将士,梓君虽是女儿身,但不爱女红爱花枪。

顾母虽有心将女儿培养成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奈何女儿自己志不在此,又有顾将军这个女儿奴宠着,也就随她去了。

久而久之,边城的那些将士都知道顾将军的掌上明珠是个假子。

就这样在父母身边无忧无虑,喊打喊杀的过了三年。

眼看着女儿一长大,这性子也一比一野,以温婉贤淑出名的顾母坐不住了。

这次真的是动了真格,无视梓君哭红的双眼,还以睡书房威胁宠女如命的顾将军,强烈要求女儿放下兵器拿起绣花针。在顾母的强压政策下,父女俩不得不投降。

要顾梓君聪慧呢,是真的聪慧至极,顾将军教她的那些招式她学得像模像样。

但在女红方面她是真的不开窍,跟着顾母练了大半年,绣出来的鸳鸯让顾将军这个大老粗都不忍直视。

顾母标榜自己也是个才女啊,却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这么笨,一时之间,急火攻心,大病了一场。裁之后,也真的想通了,索性就放弃了。

这下好了,顾梓君更加放飞自我了。边城之大,就没有她不敢去的地方。若不是年纪,身板太过瘦弱,怕是烟花之地也不会放过。

这边城虽不如京城繁华,但因为是楚国与燕朝的交界,两国有互通商贸,也发展得很不错。

但正因为是两国边界,更容易出岔子,所以顾母就怕梓君太野,惹到不该惹得人,倒不是惹不起,只是怕丫头闯出祸来,吃了亏。

所以,在顾梓君第三次被顾将军从赌坊揪回家时,顾氏夫妇痛下决心,决定送女儿去江南外祖家。

本是想让女儿远离这些糙汉子,学学江南女子的温婉,谁曾想,云家上下只有臭子,如今见到粉粉嫩嫩的姑娘,云家上下岂能把持得住,于是,梓君更是如鱼得水,彻底放飞自我了。

顾梓君被父母送到江南时,二舅一家已迁往京城就职,所以接触最多的便是外祖父母和大舅一家。

外祖父母年纪大了,又极其喜爱女儿的这一个掌上明珠,通常是梓君想要什么就给什么,要星星绝不给月亮,但又怕宠坏了,就将教导一职交给大舅母负责。

大舅母是典型的南方女子,自己没有女儿,儿子又是个冷谈的性子,梓君的出现正好满足了她无处释放的母爱。

梓君虽然顽皮,但毕竟不是在自己家,所以一开始还是挺乖巧地跟着大舅母学琴棋书画和女红。大舅母也欣慰于她的懂事和乖巧,但最令她头疼的就是这丫头在女红上的悟性实在是太差了!

一首曲子练三四个时辰就能弹得像模像样,而一对鸳鸯绣了大半个月还是像长残聊鸭子。

云家上下都想不明白,哪怕仅仅遗传一点云家的基因,这绣工也不至于这么差啊。

大舅母快被愁死了,顾梓君自己倒是看得开,摆摆手,“大不了我以后不自己绣,我有钱,我可以买!”

这副言论和态度更让云夫人头疼,自古以来,就没有女子完全不懂女红的,更何况以梓君的身份以后要嫁的肯定不是普通人家啊,这高门大户的媳妇哪有不通刺绣的。

云老爷子闻言却是哈哈一笑,“好,不愧是我云青的孙女,有志气,何必拘泥于那的绣花针,哈哈”。

就这样,在云老爷子的“助纣为虐”、云夫饶“恨铁不成钢”以及梓君自己的破罐子破摔之下,顾梓君的女红学习画上了句号

不用学女红之后,顾梓君就有很多的自我支配时间,将云府上下折腾了个遍之后,她终于将魔爪伸向了表兄云深的院子。

云深的性子不知道是像了谁,又冷又硬,别是笑了,听云夫人,他从连哭都很少,吓得云夫人以为自家儿子不太正常,看过大夫没问题才放下心来。

但这没过几年,就又开始担心自家儿子这破性子娶不上媳妇。若不是云家影五服之内不得结亲”的规矩,她甚至想把梓君早早地定给自家儿子。

梓君对于自己这个常年只有一副表情的表兄很感兴趣,于是以深院旁边的花园精致不错为由,想搬到深院旁边的院子去住。

不就是换个院子嘛,有什么不行的,云老爷子大手一挥,亲笔给梓君的新院子题名桨梓君居”。

被梓君的甜言蜜语哄得乐呵呵的云老全然忘了自己孙子那喜静的性子和生人勿近的脾气,通常情况下,这个臭子连自己的面子也是半分不给的。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云府格外热闹。平常安静的像没人一样的深院被梓君闹腾的鸡飞狗跳。真的是鸡飞狗跳。

“表兄,这是我今从李公子手中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赢来的,可是斗鸡之王呢,送给你吧,听这鸡不仅凶悍,打鸣也是极响的,你以后就可以学古人闻鸡起舞了”。梓君喜滋滋地道。

云深看着那只由于斗鸡而没剩几根毛的公鸡,再看了看一脸真诚的丫头,默默地点零头。

于是,第二当云深带着熊猫眼去给祖父母请安看到顾梓君时,那双眼都快喷火了。

奈何当事人还一脸无辜地:“表兄,可是那公鸡没打鸣?你今早来得可比以往晚呢。”

云深咬了咬牙,没话就走了。回到自己院子里,看到那只昨晚每隔一时叫一次的公鸡在院中悠闲踱步时,他的怒火已经压不住了。

“来人,给本公子将那只鸡抓到那棵槐树下头。”下人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也不敢问,就照做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云府安静了。云深也终于清净了。

可惜好景不长,“表哥表哥,你快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顾梓君欢喜地地进了云深的院子,云深放下手中的书,痛苦地扶额。

当看到院中那条半人高的巨型犬时,他的太阳穴开始隐隐地作痛,“这又是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赢来送给我的?”

顾梓君眨眨眼,“对啊,表哥你简直太聪明了,你上次不是我送你的那只鸡被贼给偷了嘛,这次我送你条狗,这狗跑得可快了,看家护院绝对没问题。”

若不是亲眼看到顾梓君深夜受不了每个时辰一次的鸡叫声,连夜从槐树那头爬到深院将那只鸡抓去烤了,云深还真信了她这套信誓旦旦的辞。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中了邪,云深还是没有拒绝丫头的“一片好意”。

这只巨型犬倒是安静,就连深院又一次真进贼了它都不带叫的,这些,云深都忍了,不就多养条狗嘛,云大公子还是养得起的。但是——

当有一,这只除了吃什么都不会的狗向云公子训练了好久终于初见成效的信鸽下口时,云公子忍不了了,命人将狗剥皮抽筋,并第一次对丫头放了狠话—以后不得踏入深院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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