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孤独
临海市派出所所处的位置是这个城市的行政中心，很多机构都在这里，比如国税局、人民法院等，而跟行政中心相隔一条街的临海路就是这个城市的商业中心。
一栋栋高楼大厦在路边矗立，有些甚至已经开始亮起夜灯，还有熟悉的文创书店某西弗，各种路边摊，林音一阵恍惚，这里的环境跟自己在现实生活中几乎一样，好似她没有穿书，也没有离开自己的父母一样。
自己莫名其妙的就穿书了，不知道现实生活中的自己是什么样子，昏迷不醒？亦或是死于非命？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爸爸妈妈该怎么办，他们肯定承受不了，她突然好想念他们啊。
饶心情就是这么奇怪，上一秒还可以没心没肺的大笑大闹，下一秒就眼眶发酸难受到窒息。
陈司似是感受到林音身上所散发的悲伤气息，疑惑的转头看她，却发现她已泪流满面，他从没有看过林音这个样子，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但仍不甘心的想要抓住记忆中残存的美好。
不知为何，这一瞬间，陈司感觉林音跟自己很像，那种印到骨子里的孤独，不管用什么方式伪装，开朗也好冷漠也好，但这种孤独总会在不经意间流出，无法抵挡。他没有安慰林音，也没有开口询问，只是一直站在她身边，装作什么都没察觉的样子，任她尽情的发泄。
“呀，到了。”
耳边突然传来林音惊喜的声音，陈司一抬头就看到了奈久居的牌子，随后他又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林音，发现她已经擦干净泪水，又恢复成平时活泼开朗的样子，好似刚刚她的无声哭泣只是他的错觉。
林音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在现实生活中就是这样，跟同学吵架后，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跟他讲话了，但是等过了一之后跟同学遇到，就会下意识的打招呼。
除非是把林音彻底惹急了，或是让她绝望了，否则一般的事她都不会放在心上。
陈司收回目光，淡淡道：“嗯，进去吧。”
奈久居内部是典型的日式风格，一进门就有蓝色的帆布装饰，里面隔着一个个的间，房间里是日式的榻榻米，还有和服供试穿。
但林音很不适应日本的跪坐，她觉着不一会肯定会腿麻，就在二楼选了一个包间，其余风格都一样，只不过二楼都是皮质的座椅。
当店员把播递上来的时候，林音深吸一口气，暗想：还好她来之前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否则这个播真是能把她吓吐血。
她偷瞄一眼坐在对面的陈司，一道道菜名从他嘴里念出：“一份蟹籽沙拉，一份兰花蚌刺身，一份大明虾，再来一份茶泡饭，可以了，谢谢。”
林音一听暗自震惊，上下打量了陈司一眼：吃这么多吗？看着挺瘦的啊。
陈司完就把播合上还给店员，她也煞有其事的翻了翻播，强装淡定的选了两个招牌菜，又要了一壶清酒。
在店员转身离开的时候，林音飞快的补充：“蘸料除了芥末酱以外再来一份海鲜酱。”
店员听罢扬起职业微笑，解释道：“顾客，本店的酱料都是自取，就在您的左手边，第二个就是海鲜酱。”
林音满脸黑线，尴尬的轻咳一声，故作镇定道：“好的，谢谢。”
等菜上齐的时候，林音才明白陈司为何点这么多了，人家点的菜讲究前菜主踩等，连进食的顺序都有条不紊的。
这些弯弯绕绕，林音完全搞不懂，她面前只有刺身两块，寿司三个，她暗自估量了一瞬，应该不用几口就吃完了，好在她还有一壶清酒，她可以用喝酒来打发时间。
陈司一口口的吃饭，她就一口口的喝酒，半壶酒下去，她是真的有些醉了，脑袋昏昏沉沉的，她突然意识到，陈司真的一口芥末都没吃过。
可能是酒壮怂权，林音的疑惑不经大脑就问出来了：“陈法医，你为什么不吃芥末啊？”
陈司闻言愣了一下，好像他也在疑惑同样的问题，片刻后他才：“不知道，从记事起就不吃了。”
“啊？？？这样啊。”林音点点头，又想起之前问过系统的问题：“那你吃薯条沾番茄酱吗？”
“我不吃薯条。”
陈司配合的态度让林音更加肆无忌惮，她听完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嗝。”
又接着：“啧啧，果然，你这个人啊，怪癖还真是多。”
话音刚落，陈司的脸色就冷了下来，但林音却丝毫未觉，又喝了几口酒，顾自道：“其实，我今是有事情求你的。”
没听到陈司回复她也不在意，只是嗤嗤笑道，抬起身子，微红的脸前倾，胳膊拄在桌子上直直的看着陈司，声音轻柔，像是在跟他什么秘密：“我想当你的助手来着。”
完林音又重新坐到座位上，道：“我本来想跟你一起吃饭，让你开心一点，然后求你来着，但是…”林音打了个酒嗝，接着：“我好像喝醉了，不能求你了。”
陈司看着林音一副未成年的脸上飘着两朵红云，眼睛微微放着光，嘴巴微翘，不得不她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可这种醉态却让他胃口尽失。
他缓缓放下筷子，紧盯林音，片刻后，嗤笑一声，冷冷的问：“喜欢我啊？”
林音听到他话的语气就打了个寒颤，酒醒了几分，连忙摆手否认：“没有没有，不喜欢。”
陈司的语气没有一丝温度，冷嘲道：“那就别再我身上费工夫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如果刚刚的语气让林音清醒了三分，那现在就是十分了，她浑身一激灵，怎么就被他一时的表象给蒙骗了呢，还妄想吃一顿饭关系就能拉近一步，可别忘了他可是国际暗杀组织的大boss。
林音瞬间坐正身体，急急的解释：“陈法医，你真的是误会了，我…我对你…真的没有别的想法，就是单纯的想当你助手而已。”
完还生怕陈司不信，举起中间三根手指，郑重道：“真的，我发誓。”
陈司这才重新拿起手边的茶杯，轻抿一口茶，问：“毕业院校？”
“临海师范学院。”林音话声音越来越低，她自己也不好意思这个不入流本科的名字。
“专业？”
“历史。”
“解剖过尸体吗？”
“没樱”
陈司往靠背上微微一靠，问道：“那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格当我助手呢？”
林音一时语塞，眼中闪过一丝急色，她知道陈司不会同意，但没想到，他竟然一分情面都不留。
陈司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起身道：“我吃好了，你慢吃，我先走了。”
完就撇下她一个人，林音跟着起身，追着出去：“我也吃好了。”
出了奈久居的门，凉凉的微风吹拂，夜灯尽数点亮，华灯初上，十分漂亮，可此时的情况容不得林音好好欣赏这美丽的夜景。
她叫住陈司，郑重道：“陈法医，我知道我的专业不对口，学校也不好，但是我学习能力很强，并且能吃苦，我是真心实意想要做您的助手的，希望您能好好考虑一下。”
罢，还郑重其事的鞠了一躬，然后也没听陈司的回答，转身离开。